('冯氏听得吃惊极了。
什么,怎么又是和顾长樱有关……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权贵圈子往往不大,彼此间有所干系,本不值得惊奇。
只是,偏偏是在这节骨眼上,又冒出个和顾家相干的人,这让冯氏怎能不多份心。
加上今日宴席本就有些古怪,冯氏沉下眉眼,心中陡然生出不妙。
女人尤其是母亲的直觉,就像那猛士手中的刀头,总能在危急之时,劈到最准之处。
冯氏抓住李七巧的手,突然开口。
“老二媳妇儿,你听娘说,裴府今天没憋什么好屁,一会儿咱必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尤其是得看护好糯宝,然后尽快离席回家。”
然而,李七巧却压根顾不上回话。
因为她刚尝了口藕粉桂花羹,味道不对极了,恶心得她急忙偷吐了出来。
待吐干净后,李七巧蹙着眉心,就低声对冯氏道,“娘,这菜食有问题!里面有一股子苦腥味,绝不是寻常的藕粉味!”
说着,她飞快摁住糯宝的筷子,又推了推孙春雪,“大嫂,你先停一下。”
什么?
冯氏眸心一瞪,顿时觉得警铃大作。
连宴席上的吃食都不对?
生怕是自己弄错了,李七巧又夹了一筷子素菜、和半块红烧肉,放在舌尖上抿了抿。
同样的怪异,在她味蕾上炸开。
李七巧急忙吐在碗里,“不对,这几道菜味道都不对,娘,糯宝,你们谁都别吃,一筷子也别动。”
冯氏心底着急,点点头便道,“好,但丰年他还不知道呢,你快随便找个由头,过去把丰虎叫过来,提醒他们都别再动筷子。”
“对了,还有吴夫人,她在后面那桌,可别忘了告诉她一声,”冯氏当机立断。
小糯宝这会儿晃着小短腿,才刚吃了一块儿点心,听了二嫂的话,她吃惊皱眉,急忙撇下筷子。
等等,今日不是来吃席吗?
怎么还能有诈?
小糯宝深呼一口气,这就捏起小手指,打算快速卜上一卦。
待意念已经落定,很快,只见一股黑气突然升起,在裴府的上空现出一个渗人的【大凶】二字。
小糯宝见状,顿时震惊极了。
看来娘没有猜错,今日这顿饭,还当真有大问题!
平日里,但凡做些什么要紧之事,小胖丫都会提前卜算一下。
但是来老熟人家吃席,又有谁能想到会有大凶,她没能未卜先知,却也实在是事发突然。
很快,离得最近的吴夫人就知道了,她疑惑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起了身,走到姜家这桌坐下。
“怎么了,方才七巧也没和我说明白,只说让我务必不许再入口,可是今日的菜品你们不喜欢?但我看做得还不错啊。”吴夫人小声问道,嘴上的口脂已经花了,沾了一大块酸梅汤渍。
冯氏知道此事不宜嚷嚷,只先稳住她。
“此事你只管信我,等我家把事情再捋一捋,到时候定告诉你缘由。”
眼看冯氏一脸严肃,而孙春雪更是早白了脸,吴夫人这时也察觉出不简单,连忙点头应下。
“好好好,那我先不问,我当然信你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毕竟,当初她难产时,就连自己跟两个孩子的性命,都是姜家人救下的。
姜家既说不能吃,那肯定是为了她好。
听人劝吃饱饭,在听劝这件事上,吴夫人算是做到了极致。
这会儿,李七巧已经告诉了丰年他们。
今日宴席,除了丰泽和萧兰衣外,余下的几兄弟,当然都跟着来了。
丰年和丰虎毕竟是成年男人,这会儿不好随便往女眷这边闯,所以只能在位子上干着急。
不过丰景和丰苗年岁还小,南纪风气又偏开放,他俩过来倒算不得什么,于是就都过来了。
“娘,妹妹!”两个小子眼睁溜圆,满眼的警惕。
冯氏前后看了一下,又拍拍他俩肩膀,“没事儿,你俩别太紧张,多少放轻松一些,这事儿咱家还没确定好,别被人看出端倪来。”
李七巧走了一大圈,已经是气喘吁吁。
她一回座,就对冯氏道,“娘,我刚才过来时,看好多客人已经吃上了,有一桌连凉菜都下去半盘。也不知,这一次是只针对咱家,只有咱们这桌菜食有异,还是其他客人也这般。”
冯氏摸摸下巴,不知这裴家,到底是要搞什么猫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