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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墨水从笔尖滴落,污出一大团墨迹。
乔冬阳回神时,看着又写坏了的字,放弃抵抗,把笔砸了出去。
?柳一轩怀中的那个唐照影,他忘不掉。
?他以为他喜欢的是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唐照影,却原来他喜欢的是全然信赖哭泣的唐照影。
?崩溃到哭泣,却还是会依靠过去的唐照影,太美了。?是能让他从身到心都获得满足的美。
如果那个被依赖的对象是自己,乔冬阳想想,就全身战栗。?
?他站起身,换了套衣裳,出门。
?他要去见柳一轩,把人要回来!
?兰亭斋这几天的气压很低,柳一轩自从去了趟鹰扬谷,回来就再没见过笑脸。
以往也严肃,却从来没让人觉得冷峻。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少爷最近无心理事。以往事无巨细,最近知道个大概,没出什么问题就不管了,每日来庄中待不足两个时辰便离开。
这不,今日来站了个脚,板凳没坐热就要走了。
倒是一道急促的马蹄声,将准备离开的柳一轩留住了。
“柳一轩。”乔冬阳纵马而来,几乎骑到柳一轩脸上才“吁?”一声勒住马。
柳一轩脸色更不好看了,手甚至扶上了刀柄。
?乔冬阳看了他的动作,冷笑一声:“我以往是不与你动手,毕竟百花拂穴手,一出手非死即伤。”
柳一轩不为所动:“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跟你打声招呼。”乔冬阳掉转马头:“唐照影我要带回去!”
柳一轩拔刀:“你当他是什么?你说要带回去就带回去?”
?乔冬阳反问:“你又当他是什么?愿意不愿意,至少也该他自己说。”
?“我不会让你见他。”柳一轩说得坚决。
乔冬阳道:“你别忘了,他最开始是我逮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柳一轩更不可能让他知道,唐照影已经走了。
“你无非就是拿枝雨做筹码,与他周旋。”柳一轩不知道乔冬阳具体会怎么说,却也猜得到,能够让唐照影受乔冬阳?掣肘的,无非这点:“你已经退婚了,还有这种资格?”
“不然我怎么说,一轩哥你天真呢。”乔冬阳笑得和他身后的阳光一样温暖:“你认为我没有资格,没关系,他认为我有这种资格就可以。”
“你不许……”
“我不许?”乔冬阳将笑容收敛,凉薄而嘲弄的目光,居高临下往柳一轩看过来:“只有枝雨有资格说不许。你能用他负了枝雨的理由占有他,我当然也可以。”
说着,乔冬阳驭马欲走。
就像他所说,他来只是打声招呼。
一道刀气拦住了他的去路。
乔冬阳放任马匹往柳一轩撞过去,自己则轻身而起。
柳一轩长刀一转拦向乔冬阳。
乔冬阳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还手了。
柳一轩很快发现不妙,霸刀招式外显于形,想躲可以躲掉许多攻击。万花招式却如附骨之疽,一旦沾身就会往他的经脉中作用。
他甚少看到乔冬阳出手,竟不知道乔冬阳身手如此矫捷。腾转挪移间,广袖翻飞身韵流转,却深得花间游精髓,片叶不沾身。
乔冬阳一招太阴指将柳一轩定在原地,轻身跃起,立在一旁的树梢上:“我们乔柳两家的情分,没必要为一个唐照影闹成这样吧?”
“你我之事,扯什么两家交情?”柳一轩好笑:“你为个男人与我动手,难道乔大人还会赞许?”
乔冬阳扬了扬笔,一招玉石俱焚起了一半,他将笔收回,背在了身后:“我这招不能打,打伤了你,照影心疼你,就会更厌弃我。”
柳一轩苍凉一笑,险些将唐照影走了的事情说出口。
乔冬阳收势,却没错过他这个表情。
以那晚他所见的柔情蜜意,柳一轩不该有这种表情。
乔冬阳直觉,情况有变。
柳一轩见他收势,将长刀也收起。
乔冬阳没了方才的冲动,声线平和,商量道:“让我见他一面总行吧。”
乔冬阳这种语气,让人很容易放下防备。
柳一轩考虑片刻,瞒得过一时,乔冬阳真认真了,梅苑的事也瞒不住:“他走了。”
乔冬阳竟笑了,甚至颇为赞许的抚了抚掌。
柳一轩看他毫不意外,还没问,便听乔冬阳道:“我说过的,他没那么简单。”
他拍了拍了柳一轩的肩,凑到柳一轩耳边道:“知道他为什么跟你走吗?”
柳一轩侧目。
“我给他吃的东西都下了化功散,他在我那里走不掉啊。”乔冬阳笑得春暖花开,看柳一轩的心防逐渐崩裂。
镜花水月装裱的再美好,也经不起石子坠落。
哪怕是小小一颗,只要惊起涟漪,就会让人知道
', ' ')(',都是虚幻。
“不……他……”柳一轩不相信,虚情假意的人能写出那样一封留书。
乔冬阳摊了摊手:“我当然也希望,照影是真的喜爱一轩哥。”
有时候,有些话,就要顺着说,才能让想放大的东西,在人心中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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