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忘了是什麽时候,丐姊曾经好奇的问过琴姊阿雪为什麽会决定和苍爹阿阙在一起。
琴姊坐在树下轻轻擦着琴,没有马上回答。
丐姊没有催促,坐在树上双腿自由地晃着,肩头前不久癒合的伤疤被新的刺青覆盖,仔细看也未必能看清。
「大仇得报那天,雪很大,」阿雪轻弹一弦,按止,「霜,你见过雪吗?」
「见过啊,你!」丐姊说,理直气壮的。有人曾说过雪冷雪清,她第一眼见琴姊,就觉得雪当是如此的,眉眼清冷,却有什麽坚持是连太yAn也不能化去的。
琴姊似乎唇角微微一g,但那痕迹太浅,谁也没捕捉到,便又消失了。
她抬眼看着远方,手还轻轻的覆在琴弦上。
「那天我血刃了凶手,」语气平稳的像在说一件日常琐事,「我放过他们无辜的亲人,但在那无人的雪地里,将我全族所受之伤,一剑一剑让他们一一受完。」
「我可以想见当时的自己,必然是,会被当作狂魔般的狰狞模样,」她轻笑一声,「他们的屍身恐怕谁也认不出那曾是个人,不,他们本也算不得人,为了自己的贪慾,屠尽我族,连有孕的nV子也不放过,连畜生也不如。」
「但那复仇并不容易,挥下最後一剑,那些年支撑我活着的动力,也已然被消耗殆尽。」
「我并不後悔自己亲手杀了那些人,只是那也并不容易。」苍白的手掌轻柔的在琴上方虚抚而过,「我在昏过去之前想起了他,却没想过睁眼居然能看见他。」
「他找到了你?」丐姊问。
「是,他找到了我。」琴姐的声音很轻,像沉浸在回忆里。
满天纷飞的大雪,以及玄sE的铠甲,她微弱的声音,换来对方拒绝的咆哮,只是那似乎带着怒气的话语里,满怀痛楚,像是受了伤的是他。
她只是突然觉得,如果失去的人是心上永远无法癒合的伤口,为什麽她要让他也留下这样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