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柳见思起得极早,把刀法耍了两遍,连新学的枪法也习了一遍。挨到巳时,却还是不见那人来找,便也硬挺着。
钻到书房里,寻常的诗文经典看不进去,想起那人在他书房放了不少话本,抽了本画册,才打开,便骇得丢出去。
柳见思在兄弟中行九,今年不过十四,比起大哥柳见启小了整整一轮,可偏偏是这年长的兄长,却总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竟在幼弟的房间看春宫图!
洛竹在院中浇花,听到房中动静,连忙过来询问,“九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柳见思摆摆手,强作镇定道:“没事,找书的时候翻出只壁虎,已经赶跑了。”
洛竹退下,柳见思把那画册捡起来,没放回书架,反而揣进怀里出门了。
才刚出院子,迎面就碰上那人。
柳见启笑道:“小九,上哪儿去?”
柳见思冷道:“不是说不管我吗?我去哪儿,与你何干?”
柳见启笑眯眯凑过来,勾着柳见思肩膀往回走,一边展示手上的笼子。
“昨晚是大哥说错话了,大哥给你道歉,这是我早起猎的锦鸡,你看这羽毛多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柳见思道:“我不喜欢锦鸡。”
柳见启笑道:“那就拿它做个鸡毛掸子吧,以后我再惹到你,你尽管用它抽我,我保证绝不还手。”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柳见思道:“那好,我正有件事,要和你问清楚。”
便进了书房,柳见启也跟了进来,柳见思关上门,才拿出怀中的画册,在柳见启面前扬了扬,笑道:“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柳见启却毫不羞愧,笑道:“小九看过了?”
“我才不看这种东西!”
“你若是没看,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容?我可是包了正经书皮的。”
“分明是你做了不要脸的事,反倒质问起我来了,哪有你这样的兄长,简直就是个无赖!”
“哈哈,这些你早晚要知道的,大哥来教教你,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不要!”
“真不要?”
柳见思不理他,拿了本诗文翻看。
柳见启将那画册大剌剌摊开,一本正经地读起来。
“……交筋者,玄门中交脉也,为得操揗之,使体皆乐痒,悦怿以好,虽欲勿为,作相呴相抱,以恣戏道……”
柳见思怒道:“闭嘴!再吵就滚出去!”
柳见启随手抛了书,笑道:“小九,别生气嘛,我过两天就去苍云了,你还要赶我走?”
柳见思气哼哼:“谁管你,赶紧走,看着就心烦。”
柳见启道:“我走之后,你可别想我想得哭鼻子。”
柳见思顿时恼了:“我几时哭过?还想你想到哭?做梦吧你!”
“真不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绝、对、不、会!”
“哈哈,那我更要早点回来,到时候又能看到你哭鼻子咯。”
三年后。
风雪连天。
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外出,更不会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赶路。
厚重的积雪上却有一道深刻的辙痕,昭示着有车马从这里经过。
柳城和村民打探了情况,便策马回到车队,隔着马车汇报。
“少爷,前面已经没路了,雪太深,又没有人清理,走不了了,不若开春再去,那时雪化了,风雪也小些,您也正好先养病。”
车里人道:“那就清出一条路来,就算是凿,也要现凿出来。”
柳城暗叹一声,领命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到太原之外的地方,以往他向往着与那人同游天下,却没想到,第一站就是荒凉残破的广武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连繁荣富庶的中原大城都遭战火,何况是战争发端的边陲小镇?至于驻守在此的将士,更是几近覆没,连军营番号也被剥夺,名不正言不顺地守着驻地,倚靠霸刀山庄的资助维持着心中复仇的热火。
李牧祠住满了新客,白发的守墓人见到来人,只点点头,便继续擦拭下一块墓碑。
一位年轻人站在林林满满的新坟场。
无数鲜活灿烂的生命沉眠于此,而他在找曾属于他的那一个。
霸刀山庄,柳见启。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柳见思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
他本能地起身,却察觉到些异样。明明是冬天,却垫着凉簟,盖着凉被。
听到屋内动静,外间侍女便醒来了。
“九少爷,您这么早就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洛竹的声音。可洛竹两年前就嫁人了,怎可能还睡在他卧房?
洛竹打着呵欠,进来服侍柳见思梳洗。
柳见思问:“洛竹?你怎么在这里?”
洛竹笑道:“少爷睡糊涂了吗?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