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某个瞬间同时抬起头对视,少侠要把酒碗往自己嘴里送的动作一顿,手腕一转先向柳惊涛遥遥一敬。
柳惊涛看着少侠的眼睛,他喝的实在有点多,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柳惊涛在多少个夜晚都见过少侠这样含着水光的眼睛,他们对望了一会,柳惊涛没坚持多久就低下头溃不成军。
他还带着自己送给他的剑,柳惊涛默念着,心里无端生出一点希冀,他半生不曾圆满,反而是现在对不该指望的感情留存着稍有些可笑的旖念。
他铸出来的短刀被拢在内襟里藏的很好,他也想过不如不管不顾将这把手掌长的短刀送出去了事。
但是他不敢。
霸刀弟子大都豪迈直率,一把亲手锻造刀装的贴身短刀是相当深重的情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怕少侠从别人那里探听到这不成文的风俗,更怕自己的那点心思给无此意的少侠徒增困扰。
说到底他柳惊涛半生未得圆满,也不敢奢求圆满。
为难少侠被这么多人围着灌了这么多酒还能站着,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柳昭明说少侠在和别人拼酒时会用内力作弊,想来少侠就是用了这招。
月至中天宴散人离,柳家父子才算是坐定开始谈起柳惊涛的人生大事。
少侠情绪稳定,谈吐清晰,引经据典地先把柳惊涛夸了一遍,然后对话就完全和柳静海柳惊涛两个人无关了。
这会柳惊涛确认了少侠确实喝得有点醉,年轻的侠客当着自己的面和柳风骨神采飞扬地议论起了各大世家豪侠们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俨然被柳风骨当成了重要媒人。
柳惊涛一开始被少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能上天摘月下海觅龙简直就是个神仙哥哥,他自十五岁后再没有被人这么不遗余力文思泉涌不着痕迹地夸过,捏着酒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更不自在的是少侠这么夸他的目的是要给他说媒,那场面看起来多少有些尴尬。
同样不自在的还有柳静海,他和少侠相识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到少侠在老前辈面前如此讨巧卖乖,少侠常在江湖行走,真要有心讨好根本就叫人抵挡不住,只能硬生生地开口插话把话题引到别处,毕竟要说媒的对象是他柳惊涛,不能这么眼看着他们这么谈着那些世家小姐武林侠女就把大哥的婚事做了主。
强拉着客人谈至深夜不是待客之道,烈酒的后劲姗姗来迟,少侠后知后觉地告退。唐书雁也喊人来催着大家喝醒酒汤休息,柳静海本来想叫柳昭明去送送少侠,站起来却发现柳惊涛已经跟在少侠身后走了出去,原先他拿在手里的酒盏被捏的粉碎,瓷片随着他的动作掉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柳惊涛其实向来都是他们兄弟中间更老成的那个,只是看着少侠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谈着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事,他忽然就有些失了方寸。
少侠酒品一直很好,看着和没醉一样,只是说话慢了好多,一字一句都像要在唇齿间盘桓良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柳惊涛犹豫再三,伸手轻轻扶住了少侠的腰,两人动作就像是柳惊涛在架着喝醉了的少侠走路,少侠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放心地把自己大半体重都压在了柳惊涛的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十分轻快地问他有没有相中哪家的姑娘。
柳惊涛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他和唐傲天的政治联姻没有想过他喜不喜欢唐小婉,之后也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婚事,他见惯身边的相思成疾,从来想过自己也会如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那柄短刀他还带在身上,硌得他生疼。
从琅玉庭院到给少侠安排的小院客房的路实在不长,容不下他们这么相对无言。
少侠哪有那么容易就醉到不能自理,走到院子门口时就轻轻拨开柳惊涛的手臂说他自己先休息,两人目光相触,俱被那点直白的灼热烫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后又疑心自己是否捉住的只是片刻荒谬的错误。
“那坛酒,还没来得及喝。”柳惊涛忽然开口。
少侠避开他的视线,带着点犹豫,“等你大喜的那天喝。”
接着柳惊涛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他的语气少见的带上了点平白无故的怒气:“…你是这么想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自己还能是怎么想的?
他们之间毫无存在感的默契终于发挥了点作用,少侠抬起头时正好撞上柳惊涛的唇,熟悉的疼痛和血腥气蔓延成柳惊涛眼中再无遮掩的渴求。
少侠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喝醉了。
他们跌跌撞撞扑倒在床上,少侠只来得及伸手扯下床幔,层层纱帐落下的同时腰带上精铁的盘扣滚落一地,柳惊涛比以往都粗暴地多,双手被拉过头顶摁住,手腕上泛起一圈青紫,在身体上落下的抚摸与亲吻啃咬都不知轻重,被彻底吞吃入腹的错觉伴随着氤氲在习惯里的快感。少侠在开始尚咬着下唇忍耐,引得柳惊涛颇为不满地俯身撬开少侠紧咬着的牙关,犹如野兽在享用猎物前的提前准备。
快感连血带沫地伴着疼痛溢出来,少侠在被打开的瞬间想起了他们似乎已经久远得不可考证的初夜,他勉强支起胳膊往后退,又被柳惊涛压了上来,他执拗地要盯着少侠的眼睛,所有感情再无遮掩地倾泻而出,如成堆的柴薪燃出不可扑灭的烈火。
他们无意间又重新回顾了一下两人曾造成过的惨状,少侠最后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身上几处牙印在床单上洇出几点血迹,他累的动都不想动一下,任凭柳惊涛细致地帮他清理身体和一床一地的狼藉。
所幸第二天少侠没再发烧,只是身上如打过一架般哪里都疼,皮肉外的刺痛和内部的酸痛一起提醒着他昨夜他们干柴烈火地干了什么好事出来。
少侠实在被折腾地狠了,睁开眼确认了一眼自己身在何处便又睡了过去,而柳惊涛在院子门口握着自己手里的短刀似乎还有些踟蹰,犹豫间直被柳静海逮了个照面。
兄弟二人对彼此性格都了解地透彻,柳静海喊了一声大哥,望见他手里那把短刀便了然于胸。一边惊异于他们关系何时发展到这个地步,又一边想着世事无常,轻声祝柳惊涛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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