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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脏酸涩极了,眼眶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看着流着泪的小姐。
他哪配呢,他哪配呢。
甲奴凑上前,做了他这辈子最大胆的举动。
小鸵鸟的嘴唇轻轻的贴上来,好像是想要安抚她,又好像带着无尽的情意。他的动作很生疏,岁晚知道,他是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他感觉她唇上湿湿咸咸的,是刚落的眼泪。阿甲心里疼极了,暗暗下决心,定要让小姐好好出气。
岁晚也有些呆住了。阿甲青涩的吻取悦了她,就在刚刚,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哭泣,为什么而伤心的。
他没有亲很久,很快就离开温热的嘴唇,坚持屈膝跪下。岁晚扭不过他,便叫他跪在床上,至少软绵些。
“奴爱您。”
他这样坚定的说着。
他把心脏剖出来放在她面前,从来没渴望过得到她的小心对待。他的心意厚重又卑微,明明深爱。
“阿甲知道错了。阿甲最后一次瞒小姐,小姐原谅阿甲好不好。”
他笨拙的讨好,用手指够岁晚的衣角。
一点力气也不敢用,怕她还生气,还不愿意让他碰她。
“小姐罚阿甲好不好?”他的手指搅着她的衣摆,“阿甲让小姐出出气。”
他见她不回答,咬了咬牙。
“阿甲、阿甲不去虎符道了。”他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阿甲不去了,小姐不要生气了。”
小姐不知道他这是放弃了什么。
他放弃的是光明正大呆在她身边的机会,放弃的是不用随时害怕被她抛弃的安心,放弃的是他所求的夜夜月光。
....
她哪能不知道。
“你去吧。”她轻轻的说。
阿甲一震,又以为她在说赌气话。他膝行向前挪了挪,“阿甲知错,小姐...”
“你去吧。”她笑了。
小鸵鸟的一个吻给她哄好了。
小姐是很好哄的。
“你去建功立业,活着回来。”她笑眼里还含着泪,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活着回来,然后娶我。”
阿甲离开那天,岁晚没有送。
她知道他背着行李,站在马车前等了她一个下午,差点误了时辰。她知道他心里肯定难过极了,肯定又患得患失,又感到害怕了。
但她就是要他难过。她要他记住她给他的难过,记住自己得好好活着。
她又何尝比他好过。心上人此去生死难料,她怎会比他好过。
她没告诉他,却已经偷偷做好了决定。
如果阿甲真的死了。
那她就去找他。
阿甲走后没两月,岁晚主动前往约见李雯雯,却遭到了拒绝。她隐约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了什么误会,却连人都见不到,根本无从问起。
元旦宫中白日办宫会,邀请各位世家小姐公子前去参会。岁晚报着试试的心态,向李府下了一同前去的帖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经验,岁晚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李雯雯却应下了她的帖子。
李雯雯向岁晚邀请同乘一辆马车,信里说,会在元旦当日前来岁府门口迎接。岁晚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却也被李雯雯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有些迷惑。
但这不是什么坏事。在这个世界好不容易交到了一个朋友,就算是因为什么一些事情导致了矛盾,也需要好好的解决。
李雯雯确实打算和岁晚坦白。
但她其实还没想好要怎样开口。
两个女孩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两两相望,却谁都没有开口。岁晚看出李雯雯有话想说,便耐心的等着她,也不先开口。
李雯雯比起上次见面又消瘦了些。她看着精神不太好,口脂却用的大红色,似乎是想压一压自己的虚弱,岁晚看着有点心疼。
红色的小嘴几次张开,却又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几个破碎的音节,又闭上。
眼看路程将过半。
“雯雯。”她缓缓起身,凑到李雯雯身边去。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牵起了她的手。
“没关系的雯雯,不说也没关系的。”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一定不能告诉我的话,不说也没关系的。”
李雯雯抱住岁晚。岁晚觉得自己胸前湿湿的一小片,她好像哭了。
“对不起,晚晚...”她声音哽咽,“我、我太坏了....”
“我都告诉你,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说....”
“我、我之前四处寻找周少爷的行踪。”她缓了缓,还是开口了,“听有传言,说在赌场看到了周少爷,我就前去找他了。本也没报什么期望,没想到竟真的在赌场找到了他,他...”
她顿了一下,“他在那处做小厮,却很是厉害的模样。一直同前来的客人开条件,直到客人付不起了,他又说不要银钱,只想要个人情。”
“我在那偷看的那一日
', ' ')(',他便讨要了五个人情,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人牵他所谓一个人情。”
岁晚不得不感叹,男主不愧是男主,没有几分真本事怎么能当男主?
“待他忙完,我便前去搭话。”她的眼神黯了黯,“但他不记得我了。”
“他不记得我的脸,却知道我的名讳。我忍不住问他,他告诉我,是岁大小姐告诉他的。”
“边上有共事的小厮顺口问他,怎么和大家的小姐扯上的关系。”
“他说,这是他很重要的人。”
李雯雯说到这里,头已经低低的垂了下去。
“前些日我问你,是否有了心上人。”
“你说有。”
岁晚哭笑不得。她给小姑娘顺着气,“你误会了,雯雯。”
“我不喜欢周铭峻,而且我觉得,他也不喜欢我。”她的语气带着笃定,态度坚定,一点儿也不带犹豫,“他被贬为奴隶,我好心买下了他的卖身契。其实在他心中,我和那些他在赌场中同他许下人情的人没什么区别。”
“若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他是欠我人情,别人是欠他人情。”
“雯雯,不要多想。”
李雯雯目瞪口呆,顿觉这段时间的自己很是荒唐。
两个小姑娘终于把话说开,心情都好多了。攒了几月没扯的闲话一下冒出来,马车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路程不长,一下就到了皇宫。
到了宫内才发现,今日的宫宴似乎没那么简单。不是简单的宫宴,而是为了介绍某个人。
是周铭峻。那个昔日落魄的周大少爷,重新换回一身华服锦衣,浴血归来。他就坐在皇上身侧,俨然一副当今新宠的模样。
看到她们进来,他的眼睛一亮,朝着这边走过来。岁晚同他打完招呼,便识趣的离开,留他们两人独处,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御花园的水池边看鱼。
真好啊。却不知阿甲什么时候回来。
甲士打了个喷嚏。
他上身都是血,却少有他自己的血,多是敌人的。自上了战场至今,还没有受过什么大伤。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断金液。
....那个让他乳头瘙痒的断金液。
想到这忍不住脸一红。他甩了甩头,继续尝试手中的事情。
如果能够让这个东西保存在便于流出或喷出的瓶中。
那他就能够融掉敌人的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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