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竹霖,如果我做了一件错事,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啊?什么错事?”竹霖茫然地眨眨眼。
“……没什么。”
惟命把头埋进双膝,避开竹霖的视线。
梦里甜香馥郁的草原混着咸腥的潮热,搅起一排又一排疾劲的风。他没有看到身下人的脸,但他知道,是他。
惟命埋头盯着笼罩在阴影中的一片苦黄。他想……不,他不想。那是顺着血脉流到他体内的天性,他不该让别人承受他的天性之罪。
可那不是别人,是同他从小跑山跑到大,一起受长辈训斥,立志走遍天涯海角攀最高的花下最深的涧,无话不谈最亲最亲的朋友。如果他愿意帮他这个忙——如果连他都不愿意——惟命死死盯着一株泛黄的草根,委屈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正当他沉入越来越深的地底,却听见竹霖说:
“你又惹爹娘生气了?没事儿,都推我头上,我给你兜着。”
惟命幼时离开族地,流离中原,辗转间被竹霖父母带回了家。两只崽子打小没少干惹人头顶冒火的事,起初长辈责问起来总罚竹霖更狠些,后来许是觉得如此一来反显得惟命像个外人,便对他也不再手软,责罚力度常看得旁人咋舌。
竹霖自小修习拳法,跌打滚爬惯了,自认皮糙肉厚,平日明里暗里替惟命挨了不少罚。惟命看着乖巧,竹霖替他揽锅倒没人起疑,只有竹霖知道这也是个不省事的主,脑中充满了沸腾的异想。
惟命的眼神在幽暗中空了半晌。他吸了吸鼻子,转过脸,拿一只眼睛偷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是惹你生气呢?”
“你还能惹我生气?”竹霖的脸上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明媚。许是察觉到惟命的不安,他破天荒补了句:“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生朋友的气。”
惟命嗯了一声,慢吞吞地抓住竹霖的袖子。
“怎么了?”
“我——我……”
竹霖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