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抬头看向门口。不一会儿福伯就笑眯眯的出现,带来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决定。
不,或许他的命运早在与柳小五对视的那一刻就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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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五。”巫黎挣开柳亭云的手,伸指点上他紧皱的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这样会老的更快。”话是这么说,可巫黎手上的动作却是把他紧皱的眉头揉散。
柳亭云无奈,柳小五这个称呼他已经多少年没听过了。
“别想那么多,我在你家待的那几年不是很好吗?”
“……”那几年是很好。巫黎顺顺当当的成了他的伴读,和他一起习武一起写字一起挨罚,他也知道了巫黎的名字原是写作“黎”,可他还是阿狸阿狸的喊,谁又知道他喊的是哪个字呢?不出三个月的时间,巫黎脸颊上好歹添了点肉,一点点展露出雌雄莫辨的美貌。
“那把刀,你又重新锻造了?”巫黎又提到了顾琅带来的刀。
柳亭云柔和了眉眼:“是。第一次锻刀技术本就不好,也难为你用了它三年。”
“我倒是觉得挺合适,韩师傅也说过我更适合走灵活的刀法,用那把横刀也很好。”柳亭云是必须修习北傲诀使傲霜刀的,巫黎则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再加上一个不拘一格的老师,他当年练武的路子倒是有几分现在刀宗的影子。
“后来……你不在的那几年可以说是我长进最快的时期。”柳亭云自嘲一笑:“我讨厌无力感,我总是会诘问自己,如果当年我更强一些,是不是就能发觉异常,是不是就能护住你?也是为了睹物思人……对,就是这么俗气。你陪了我整整六年,可以说我的半个人生都有你的参与。我做不到无动于衷。”柳亭云低头,这是他第一次对巫黎剖白自己的心情。
那年元旦,他们一同去成都,到处都是泼天的热闹。只是一个错身的功夫,巫黎就不见了。那天一共丢了十四个孩子,成都府衙的脸面被猖狂的拐子按在地上踩。
后来,有柳家的协助,还有各处百姓提供线索,好容易在年前把那拐子的窝点端了,救出来了几十个待转手的孩子。可其中并没有巫黎。十二岁的柳亭云巡着拐子供认的路线追出十几个镇子,最后的希望也渐渐破灭。将近一年的时间,被拐卖的孩子不知道被倒了几手,茫茫人海根本无从查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柳亭云还记得那夜的风有多么割人,握着缰绳的掌心也被磨出血泡。可终究……一无所获。
后来再见,已是五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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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楼,成都数一数二的花楼。这里的小娘子各种风情应有具有,诗才也妙,曾有文人墨客在诗板上连作十八首赞美花魁巧儿的诗,让这拈花楼一时声名大噪。楼里的装潢也不像青楼,更像什么品茶的雅轩。久而久之,这儿倒成了附庸风雅的去处。
柳亭云食指指节在窗沿轻扣,半点没参与身边人和唱曲儿的小娘子调笑。
“亭云,别这么一副冷脸。来,莺儿,去给他倒酒。”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熏然酒意,一手搂着一个小娘子,一手端着盛满的酒盏。
名唤莺儿的小娘子拿起桌上的酒壶,清亮的酒液渐渐盈满杯口。柳亭云笑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没有借机递上酒杯的莺儿面上闪过一抹黯然,这个顶顶俊俏的小郎君可真是无情。
“唉,亭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另一人一手拍上柳亭云的大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他说道:“没看见你让莺儿失望了吗?还不快去安慰安慰她。哈哈哈,亭云还是不明白这些小娘子的妙处啊,哈哈哈。”
柳亭云还是笑,这次带了点歉意,却不是对莺儿。
“李兄,王兄,你们先聊,我去去便回。”端的是一副不胜酒力又不胜调侃的少年郎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哈哈哈,去去去。等他回来,你们可别又把人家给吓到了啊,哈哈哈。”
“讨厌~”
柳亭云快步走到回廊转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半分也没有刚才那副青涩的样子。就算出了厢房,可呼吸间还是腻腻的脂粉味,柳亭云皱眉,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人都喜欢在这种地方谈事情。
这两年他开始接触山庄的事务,上头几个兄弟姐妹毫不留情的推给他一堆事,美其名曰“磨炼”,其实就是让他来受罪。柳亭云捏捏眉心,放开封闭的五感,耳边的声音一下子嘈杂起来。
“啧。”
让他来这里简直就是折磨。他已经知晓人事,可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兴趣,现在耳边除了乱哄哄的交谈声,就是女子高高低低的吟哦和男子粗重的喘息。柳亭云调整呼吸的节奏,注意力朝着自己定的厢房集中。
很好,还在喝酒。那还可以在外面待一会儿。
柳亭云侧身倚上栏杆,半阖着眼权当放松了,他得缓一缓再去应付那两个老头子。交错的呻吟和喘息声依旧循环在耳畔,在这种状态下,他甚至将基础心法循环了一个遍。终于,他捕捉到厢房内王老头的询问声。
“……柳亭云做什么要去那么久?还不回来……”
“年轻人嘛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啧,该回去了。
柳亭云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把笑容挂到了脸上。他起身欲走,突然一道异常销魂的喘息灌入耳膜。
“哈啊……”
柳亭云脚步顿住。这间花楼还有小倌?之前可从没听说过。
柳亭云摇摇头再度封闭部分五感,那道格外悦耳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正事要紧,速战速决,他再也受不了这里的环境了。等谈成了这笔生意他就要报工伤!接下来的半年谁都别想让他来这种地方!
“啊,哈哈哈,这不是回来了吗。”
柳亭云一推门就看到了两个几近半裸的小娘子躺在二人怀里,见状,他的脸上适时浮现一抹红晕,视线也移向一旁。
“咳咳,李兄,王兄,咱们不是还有事情要谈吗。这样……”柳亭云又飞速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娘子,视线又远远移开,惹得两人大笑。
“哈哈哈,对,亭云说得对,还有正事。你们都出去。”临了他还不忘掐了一把小娘子的屁股。
小娘子们略略收拾了一番,鱼贯而出。柳亭云这才到桌边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亭云还是太嫩了点啊,哈哈哈。”
“刚刚那不算什么,以后你就懂了,哦,哈哈哈。”
柳亭云脸上的红晕和浅笑就没下去过,摆出一副受教了姿态倒也和两人聊得有来有回。好容易敲定了初步的合作,柳亭云真心不想伺候这两人了。好在他们也还记得不能在花楼过夜,一行三人在客楼前分别,柳亭云目送二人出了花楼,脸上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
去把账结了,今天这遭就算完了。
柳亭云心神放松,没了那股子紧张感也就暂时丧失了对五感的控制,那道呻吟声又刺入耳膜,这次距离更近,听得也更清晰,有三个男人的声音在一处。
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柳亭云干脆也就不再用内力压制五感,今天用这法子的时间快要超额了,再多绝对会导致头痛。只是他越往前走,三人的喘息呻吟听得越清晰。柳亭云看着三步之遥外的厢房脚步一滞,竟然是在这里吗?
柳亭云抿紧了唇,虽然不想承认,但那道声音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不是单纯的情欲,而是混合了些别的什么……
深吸一口气,柳亭云指尖一弹,厢房的窗户轻轻撕开一道缝隙。他脚步未歇,状似不经意的路过,抬眼朝厢房内瞥了一眼。
那是谁?!
柳亭云瞳孔急剧收缩,呼吸都停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嘭——
厢房的门被他一把推开,床榻上纠缠的三人都朝他看过来。
“别停啊。”榻上的美人娇笑。
柳亭云眼睁睁的看着覆在阿黎身后的男人又开始晃动,站在床边的男人也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握着阿黎的手撸动着阳物。
仿佛没看到他一般继续上演着活春宫。
可阿黎分明在看着他,眼角湿红,带着他完全陌生的勾人笑意。
“小郎君贸然闯入意欲何为?”
柳亭云终于找回了呼吸的节奏,缺氧的大脑迅速恢复运转。他一把关上房门,眸色深沉的看着淫糜痕迹满身的人。
喘息声还是那么勾人,可胸膛起伏的弧度保持着均匀,双目含情却又是分外清醒的眸光。
“小郎君若再不开口,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巫黎淡粉色的唇凑近了手边的阳物,没有半分犹豫的将顶端含了进去。不过几息的功夫,唇角就有白浊溢出。那男人射精后就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下子歪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巫黎伸指抹掉唇边溢出的精液,艳红的舌尖探出一截将之吃了个干干净净。
柳亭云的双手都在颤抖,后槽牙咬紧,额角青筋暴起,再也无法忍下去。
“啧。”巫黎转头看着软倒在他身上的男人,埋在后穴里的阳物还没射出来,虽然有点可惜,但这人也没法继续用了。于是颇有些嫌恶的把人丢到一边,后穴还无法合拢,之前射进去的精液混着润滑的香膏从腿根滑落。
“小郎君这般扰人快活,到底想干什么?”
柳亭云看着斜倚在榻上的巫黎,胸膛上的吻痕咬痕交错,乳珠旁边甚至还挂着血痕,汗湿的发丝黏在耳后,略有些纤细的身子骨肉停匀,下身没有毛发,颜色浅淡的性器静静蛰伏着。
“何必装作不认识我。”柳亭云攥紧了拳头。
巫黎脸上放荡的笑意渐渐消失,虚无的视线看向金粉色的床账。
柳亭云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想哭:
“……我一直在找你。”
“我不信你会这样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红了眼眶。
巫黎僵硬的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他扯着身侧的薄毯裹起自己的身子,并不看他,只是轻声问道:“何必呢?”看到我这么不堪的样子,何必呢?
柳亭云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有好多话想对阿狸说,想问他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想知道为什么他回到了成都却不去找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一句也问不出口。
“哎呀,郎君,您就放心吧。红蝶就在屋里等着您呢。”门外妈妈的话打破了两人诡异的氛围。
巫黎披着薄毯起身,故作轻松的轻叹一口气。
“柳小五。”
柳亭云和他对上视线。还是那双安静的,清泠泠的黑眸。一如很多年前。
“带我走吧。”他对他伸出手。
柳亭云毫不犹豫的握住了他的手,指腹贴到他的手腕。拽着人直接从窗户一跃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今夜无月。漆黑的夜色下,柳亭云衣袍翻飞,怀中正是被他打横抱着的巫黎。
“我现在叫巫黎。”他双手搂着柳亭云的脖颈,感受着柳亭云越发收紧的力道:“没有什么复杂的关系。现在是个五毒弟子,嗯……混得大概比你好些。”
“亭云。柳亭云。两年前爹走了,给我起了这个字。”柳亭云声音稳稳的,脚下的起落更快几分。
“柳亭云,我身体没毛病,不用这么急着带我去看封……不用急着带我去看郎中。”巫黎看着柳亭云弧线流畅的下巴继续道:“你偷偷摸我的脉当我没察觉吗?我修补天诀。”
柳亭云低头深深地看他一眼,到底是把那个念了多年的舞刀少年压在心底。“我已经不在山庄中,封郎中也回乡养老了。”
巫黎垂眸,没再说什么。
柳亭云也没有再问什么。
一夜过去,他们好像从未分开那许多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但他们也都知道,有什么变了。
此后,不再有一个被他叫做阿狸的使刀少年,只有真真正正站在他身侧的……五毒弟子,巫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直到今日,他也从未问过巫黎当年发生了什么。巫黎也从未透露半分。
只是他们的关系……在巫黎蛊术爆发之后,又多了一层肉体的纠缠。这笔糊涂账柳亭云没法算清也不想算清,就这么和稀泥一般和巫黎待在一起。直到顾琅出现。
柳亭云低头伏在巫黎膝上,问:“为什么选他?”
巫黎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温柔的笑:“柳亭云,你知不知道,人啊,总是会渴望一些……自己未曾得到的东西,未曾见过的模样。”
他反问:“不像吗?”
柳亭云沉默,巫黎也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说道:“我看着他拿着那把刀,一招一式,我想,我也是能做到的。可当我真正接过刀,只能落个外门弟子的评价。”
巫黎细腻的指尖描摹着柳亭云的眉眼:
“我已经拿不起刀了。”
“我只能是巫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柳亭云捉住他冰凉的指尖放到唇边。
“阿狸,对不起……”
巫黎压住他的唇,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是我该说谢谢。”
“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巫黎拍拍他的脸颊示意人起身,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不想再多谈。
柳亭云起身,却并没有离开,反而是把双臂撑在巫黎身侧,将人困在方寸之间。迎着那双透着疑惑的黑眸,柳亭云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唔……”
巫黎呆呆的坐在原地,无意识抬起手,指尖落到湿润的下唇。
这幅模样实在太难得了,可以说十二岁之后柳亭云就再未见过。于是,他笑着,又贴了上去。隔着微凉的指尖,吻上柔软的唇。
巫黎终于回过神来,脸颊后知后觉的泛起绯色,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存在感强烈到让他心跳失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明明更放肆的事情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柳亭云笑不出来了。
他慌乱的退开,双手捧上巫黎的脸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眼泪。
这可是真的哭了。
“你,你别哭啊。”柳亭云胡乱抹着巫黎脸颊上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完完全全是一副失控了的模样。
巫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他觉得有点委屈,有点开心,还有点释然。总之,很复杂。他不想控制。于是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到了柳亭云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错了,是我冒犯了……不是,你快别哭了。”柳亭云心里慌得一批,简直想给刚才亲上去的自己一巴掌。让你放肆,遭报应了吧?
巫黎狠狠眨掉眼中的泪意,在新的泪珠积蓄之前勾上柳亭云的脖颈。
“我困了。我睡着了。”紧接着脑袋一歪眼一闭,埋首在柳亭云颈窝。
柳亭云这会儿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因为高度差的关系,站起来也不是蹲下也不是,还不能推开巫黎,脑门都快冒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睡着了”的某人开始摆烂,反正他睡着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柳亭云好歹是扶住了巫黎的后背。他已经察觉到巫黎还醒着,这不是废话吗哪有人能说睡着就睡着。被巫黎的眼泪冲垮的脑子开始重建,后知后觉的咂摸出一点真相来。
这是……害羞了?
柳亭云虽然觉得这个答案不可思议,但巫黎刻意保持的匀速呼吸就在耳畔,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智商回归正常水平之后,柳亭云就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他也困了,他也要睡着了!
于是,今晚的温管家就看到宅邸主人抱着另一个共居主人从花园小亭一路轻功飞到卧房。
还是从窗户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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