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姑娘出了房门,闻见肉香,馋得直奔厨房而来。
“马上就好……”白泽手持木勺,话还没说完,简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过猛,疼得她龇牙咧嘴,可无伤大雅,对着白泽纳头就拜。
“爹!!”简溪喊道。
这一声爹,把白泽吓住了,手里的木勺一抖,直挺挺地落在简溪的脑门上。
“哎哟!”简溪被木勺敲疼了,捂住脑袋,瞪着白泽,“你打我干嘛?”
“你叫我什么?”白泽脸都黑了。
“爹啊!”简溪理直气壮,察觉到白泽脸色不对,手中木勺又落了下来,连忙解释,说道:“这是书堂的老先生说的!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然要认你做师父,自然该叫你一声爹。怎么说都是你占便宜,打我干嘛……”
“你认我做师父?”白泽目瞪口呆,眉头一拧,说道,“不可。”
“为什么?!”简溪不解道,“师父嫌我太笨?老话说得好,勤能补拙,我可能笨点,可我勤快!”
“不是。”白泽说道,“我教不了你。我自己还没修行到家,当你师父,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怎么会呢!”简溪争辩道,“师父一脚踩出那么深一个坑,教我足够了。我不贪心,师父愿意教多少我就学多少!”
“不行。”白泽拒绝道,“我不过方才跻身二流序列,九州江湖如我这般的人多如牛毛,实在不能教你。”
“二流已经很高了!”简溪说道。
“你不在江湖,不知其中门道。”白泽解释道,“我头上还有一流高手,一流高手之上是绝顶,绝顶之上还有封天。”
下三境为三流,四境二流,五境一流,六境绝顶,七境封天。
“我不管。”简溪倔强道,“就算师父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也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那个。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
白泽颇为无奈,眼见肉已煮熟,盛了一碗,蹲下身子递给简溪。
那小姑娘抿着嘴巴,肚子咕咕直叫,可一句话不吭,一副白泽不答应他绝不吃饭的样子。
“不吃?”白泽笑道,“很香哦。”
简溪一句话不说,兀自跪在那里。
白泽于心不忍,可他要走的路凶险异常,如此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如何忍心带她奔赴血海杀机?
“我教你几招拳法如何?”白泽说道,“你不是说你要跟我学拳?”
“师父可是同意了?”简溪眼前一亮。
白泽怔然,摇了摇头。
简溪眼底的光立刻黯淡下去,垂头丧气,赌气道:“不学!”
白泽无奈,起身走出厨房,踏月而去。
白泽一路走到横渠,月凉如水,映照横渠,浮光跃金。
那麻衣少年在河边轻轻唤了一声,“剑来。”
横渠上游,有剑从河床破水而出,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飞到白泽面前。
那少年伸手将剑鞘抓住,右手拔剑,一记血振,抖落剑身水渍,屈指弹了弹墨玉漆黑的剑身,笑道:“这些时日,倒是让你寂寞了。”
说罢,剑入鞘,寒光一闪。
“好剑。”有人从河岸漫步走来,赞叹一声。
白泽惊讶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虽说时空乱流让他身负重伤,至今仍未痊愈,可修为迈入四境,魂泉的开辟让他神识过人,竟然没能觉察到横渠边上还有旁人!
白泽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书堂先生。
“老先生。”白泽心里风起云涌,可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对那老秀才礼道。
老秀才对白泽的行礼惊讶一瞬,说道:“你叫阿泽是吧?老夫看你的气象,似是道门中人,如何以儒家礼仪问候?”
“晚辈幼年,曾在学宫读过书。”白泽说道,“先生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