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冥冥之中,白泽只觉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海洋。
胸口撕裂的噬心之痛在那金色海洋当中慢慢削弱,破损不堪的心脉也在渐渐接续,顺理成章,滞塞不通的真气终于连贯,大周天运转。
只是那周天运转,却是和白泽平日修炼《纯阳真经》时不同。仿佛有一双手拨开了他的周身大经,让真气以一种奇异的轨迹周转。
然而那种行气方式,又给白泽一种熟悉的感觉。
到底遗忘了什么……
少年浑浑噩噩,终究是没能记起。
“白泽师侄,你且记住这行气方式,配合心法,时常调理,不出一年半载,你这心脉损伤自然能够痊愈。”有人在他耳边唠叨,“嘿嘿,通明真人倒是够野,竟然教你佛门炼体之法……依老夫看,这炼体之法弃之也罢,怎可与我龙虎山神咒相比?这若是被佛门那帮秃驴看出端倪,还不得找那老家伙拼命……”
“这老家伙,和你师父一样胡来啊……”
“……”
“唉,此番也算是为当年的事情了了因果。师叔祖啊,你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五百年了,这小子也算是那位的最后传人吧,从今天起,这桩因果便了结了……”
“白泽小子,随老夫印证心法: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
白泽醒来时,只觉身心疲惫,胸口还是钻心般的疼。内视之下,原本破碎不堪的心脉却是被一层薄薄的金光笼罩,狰狞的伤势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
睁着眼睛,他还在回忆梦中那人所说的话,心里满是疑惑。
那金光他是再熟悉不过的,赫然便是龙虎山绝学金光咒所释放出来的金光。
可他从邓印河手里得到的金光咒分明是残卷,只能体覆金光,并不能将金光纳入体内,如今那金光却是出现在了心脉当中……
莫非,那不是梦境?
白泽想起来了,不论是全部的心法,还是完整的行气方式,都清清楚楚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少年心念一动,运气行咒,果然,金光在体内如星辰般点点浮现,随着周身经脉行走,逐渐往心脉位置汇聚。
白泽只觉心口的疼痛慢慢舒缓,一时间心里疑窦丛生。
他突然想起当初在云海仙门,看到的龙虎山老道,莫非是他?
梦境当中,那道声音似乎的确也提到了“龙虎山”三个字。
少年心里正疑惑间,房门被轻悄悄地推开了,简溪小心翼翼地探进房间,看见床榻上白泽正偏头看向她,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哇哇大哭,跑到白泽身边,想要扑到白泽怀里又不敢,哭得更大声了。
“师父……师父!!……呜呜呜……”
白泽一时间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探手摸了摸简溪的脑袋。
“砰!!——”
房门被一脚踹得稀碎,巨大的声响吓了简溪一跳,看向门口方向,只见薛醒脸色黑得像鬼一样,小姑娘顿时浑身僵住,生生憋住哭声,却把自己憋得直打嗝。
“……”
“简溪,怎么了?!”
紧随其后,唐知之和长乐也慌忙冲进房间。
千木和佳禾不敢进去,只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见白泽正瞪着眼睛看他们,刚要大叫“完了,白泽师叔死不瞑目”,突然发现白泽的胸口有轻微的起伏,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这熊孩子,你师父醒了,又不是死了,鬼哭狼嚎的干什么?!
千木在心里把简溪臭骂一顿。
“师弟,你醒了?”唐知之看见白泽醒来,这才把差点跳出胸口的心安回去。
薛醒瞪了简溪一眼,把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嘴巴一瘪,想哭,却狠狠地打了个嗝。
白泽哑然,看向薛醒他们,意外地发现长乐也在,说道:“师兄,师姐,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就要起身。
“你躺着吧。”薛醒脸色阴沉,“心脉好不容易续上,可别又把自己折腾点事出来。”说完扭头就走,临到门口,轻飘飘地看了千木一眼。
千木心领神会,连忙狗腿地跑进房间,对白泽嘘寒问暖,直言需要什么只管跟他说,一定竭尽心力为小师叔提供最周到的服务。
白泽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