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陈守仁说道,“看吴霜的反应,好像是被白泽说中心思一般。或许明日,伯父你可以托明月问一问。”
江澄若有所思,与陈守仁离开庭院。
江府回廊,江明月与白泽并肩走着。两人一句话不说,气氛十分微妙。江明月轻咳一声,主动询问:“你……没受伤吧?”
此话一出,江明月自己都觉得尴尬。
受没受伤,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无事。”白泽说道,“让你们担心了,着实过意不去。”
“应该的。”江明月说道,“家父有的时候,鲁莽了些,希望大公子不要见怪。”
“江伯父待我很好,不是他的问题。”白泽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说道:“明月姑娘,或许你们心里都有疑问,坦白说,我现在也很迷惘。”
江明月也跟着停下,看着白泽,不知怎么接话,嚅嗫道:“或许,你可以说出来,让别人参谋一下?毕竟……有句话叫当局者迷不是?”
白泽愕然。
“不好意思。”江明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十分唐突,赶忙说道:“这样好像有……”
“无碍。”白泽说道,看着江明月,“若是明月姑娘很小的时候,与一个人做过一个约定,但少不更事,你又很快把那个约定抛之脑后,甚至彻底遗忘。很多年后,你和那个人再度相遇,她问你为何忘了约定,你会怎么想?”
江明月看着白泽,久久无言。
……
第二日清晨,白泽早早离开江府。
陈守仁见吴霜双手抱胸,看着白泽远去的背影,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那小子要去见昨晚的姑娘了?”陈守仁笑着打趣,“这么生气干嘛?我掐指一算,这小子命犯桃花,不是良配。”
“陈先生,你说的什么话!”吴霜像炸了毛的猫猫,用力瞪了陈守仁一眼。
那儒雅的先生半倚在朱红的廊柱上,看着少女跳脚,呵呵直笑。
“仙道无情,我会像他那个傻瓜一样,小小年纪,被女人迷得头脑发昏吗!”吴霜哼道,“那是天底下最没意思的事情。”
“嗯,有道理。”陈守仁笑道,“还是你有出息,有志气。不过话说回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多理解。”
“哼,我才懒得理解。”吴霜拍了拍肩上的细雪,看向那先生,问道:“你这样说,莫非先生也有难过的美人关?”
陈守仁脸上的笑意还在,可眼底的笑意却在这一刻悄然溃散。
“难得,难得。”陈守仁说道,“竟然让火神山的天才剑修亲口夸我是英雄。这要是等我回了学宫,可有的说道了。”
回廊那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陈守仁回头一看,见来人正是江明月,笑道:“明月姑娘,早啊。”
“陈先生早。”江明月礼貌地打招呼。
吴霜看那先生下意识地避而不谈,少女敏感的心思,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好像,无意间戳到了陈先生的痛处。
吴霜心里有些懊恼。
……
白泽离开江府,直奔城外而去。
纵地金光法,乃是气运山河的下位秘术,与咫尺天涯类似。白泽虽不会这门术法,可这秘法源自谢玄,他能以上位的气运山河“看到”纵地金光留在山河脉络当中的踪迹。
白泽寻着踪迹,出了城池,紧赶慢赶,不多时,便来到了长城后方军镇,庆阳。
如今长城集结了大周两大军团,与荒原部族的百万大军对峙。庆阳除了必要的守备军士,几乎看不到四肢健全的成年男子。
白泽追着痕迹,一直找到庆阳军镇极为偏僻的窝棚区。此处窝棚,几乎可以视作难民集中地,屋舍之简陋,放眼望去,压根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此地居民,用烂木板混着坭草糊墙,街头巷尾堆积的肮脏雪泥,半埋着骨瘦嶙峋的冻馁者,十足凄惨。
死寂,可以说是这里的主旋律。
白泽心情沉重,来到一处破旧的小屋。蓬草搭成的屋顶,积雪明显被清理过,不至于将房顶压塌。
“桑桑,不是出门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屋里传来年迈的声音,木杖拄地的声音摸索着响起,好一会儿,房门才被吱呀打开一道缝隙。
…… <div class="bzend"><span>本章结束</span></div>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