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就不一样,差太远。蜚虽看得出美丑,却丝毫不懂因何为美,以为把不同美人最好看的部位拼凑起来就是最美的,总是拼个突兀畸形的模样来见浑沌,搭配蜚谄媚至极的神色眉眼,十足的倒胃口。而且蜚变人用的是魔污,比泔水都不如,浑沌宁遭饿疾饿死也不吃它。
更令浑沌恼火的是蜚还很嫉恨美人,不幸被蜚看中好看部位的美人,不论身份是宫女太监还是拘在后宫的世家男女,都被蜚故意种了浑身毒疮,重的丧命,轻的残疾,还屡教不改!好像拿走美人最美的部位再毁掉原主就真能变成美人了似的,此等恶劣行径害浑沌后宫的美人水准一降再降,气得浑沌心堵。
要不是战场局势更让浑沌心堵,不能轻易失去蜚这个魔力高强的大魔,浑沌早动手收拾它了。
因此,浑沌这冷不丁又对上一张新的拼凑丑脸,再心塞也只能装作无事,甚至挤出笑容问:“爱卿有何要事?”
换了新颜依然没能得到浑沌青眼,蜚本有些失落,但听浑沌唤一声爱卿,他又情不自禁心头小鹿乱撞,忙跪下献媚道:“至高无上的先天神大人。方才鬾魔飞过京城,蜚本想为您将它拿下,却听鬾魔大喊要去找玄真剑修,直直飞去了西北战场,想必是冲着那对玄真逆贼算账去的!”
没想到是个好消息,浑沌大喜过望:“好!鬾魔虽弱,祸水东引,也够两个逆贼喝上一壶!就算他们没事,鬾魔害死的百姓也尽可算在他们头上!好好好,好啊!”
蜚见浑沌高兴,越发沉醉,又奉承道:“先天神大人说得对,蜚也是这样想。有鬾魔搅局,再加上魃帝的飞僵,何愁天疏阁军不吃个大亏?有一场大胜,先天神大人面上也有光!”
这话无意中戳破了朝廷军节节败退的事实,把浑沌气得笑色全无。
蜚却没注意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忽然想到万一魃帝运气好吞掉了鬾魔这口肥肉,魔力超过了自己,岂不是会动摇自己在浑沌大人心中的地位?这可不行!
蜚拿定主意,低眉耷眼不看浑沌,出言挑拨:“先天神大人,是不是应给魃帝传个命令?若他一时贪婪吞了鬾魔,岂不是搅坏了您针对玄真逆贼的大局?”
这种程度的挑拨浑沌一看既明,然而浑沌也不希望魃魔太强,假意中计怒道:“什么魃帝!在朕面前有它称帝的份?!哼!不过……爱卿顾虑有理,那莽夫一时嘱咐不到就要犯事,就依你,传个命令去吧。”
蜚闻言大喜,立刻以浑沌口吻炮制了一封命令,膝行呈给浑沌看过,就以魔力将书信化为一朵黑莲,破空向鄜城飞去。
自以为验证了在浑沌心中的份量,蜚又想趁机请求出京:“先天神大人,连鬾魔那白痴小儿都不再待在一个地方,蜚担心往后历练魔力都比不上其他大魔,不能好好为您分忧……”
都格外给了好脸色竟还敢顺杆子爬,浑沌心中越发不喜,却不动神色,只当没听见。
却此时,一道暗赤蛇影忽然从窗外窜入!
蜚护主心切,抢身上去一脚将其踩在鞋底。
浑沌察觉到魔气就发作了疑心,只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蜚看清脚底踩的暗赤蛇影,改了主意篡起来就往嘴里吞,片刻后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先天神大人,原来吹破天的玄真剑修也不过如此!对上蛇魔都落了下风,若有机会,蜚定能为您一举拿下!”
身为瘟疫魔污,蜚与玄真派结怨极深,然而玄真剑修总选择与正派同道一起设阵将它封印,最过分的就是上一次,玄真道士望星归竟刁钻地拿佛法设阵,害蜚复生后魔力仍大不如前。在蜚看来,这就是偷袭,这就是玄真剑修不敢与自己正面对决的铁证!而暗赤蛇影中的记忆恰恰证实了蜚的自信。
听蜚复述了蛇影中的记忆,浑沌立刻明了,虽不知蛇魔放出记忆是想达到什么目的,但浑沌可以肯定蛇魔对上的并非逆贼本人。
浑沌毕竟亲自与风云交过手,甚至与裴牧云斗过根基,对风云二人的实力再清楚不过,区区一个蛇魔,真要对上他俩任何一个,只会连灰都不剩。
但浑沌并没有纠正蜚的盲目自大,反而大大夸奖了蜚的忠心,蜚被夸得五迷三道,不知不觉就被浑沌委婉赶出了完人斋。
送走瘟神,浑沌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不禁畅想起了魃魔鬾魔能给天疏阁军造成多少死伤,风云逆贼又将面临多大的乱摊子,越想越是浑身舒泰,对着空荡荡的御书房阴阴地笑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两道暗赤蛇影同时找到了剩余的两个大魔。
两个大魔恰好在不知名野山的山道上偶遇了。
都是拥有隐藏魔气能力的大魔,都披着人皮,一个来一个往,冷不丁打了个照面,都停了步,都不作声。
一个是仗着魔力高强懒得说话,一个是想要保命仔细斟酌该如何开口。
苍白的日头冷冷照着冬山,寒风吹落枯叶,静谧中突然袭来两道暗赤蛇影,两个大魔出手如电,几乎同时将蛇影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