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么好理解,解春风这是头一回见师弟吃醋。
可乐么也好理解,师弟这么个天仙似的人竟也会吃醋,而且是那么早就吃起了自己的醋,要不是还得琢磨怎么应对,解春风都要忍不住得意大笑了,原来他和师弟那么早就两情相悦,人生怎么就这么美呢。
委屈么其实也好理解,后来裴牧云出师其实也一样,他们玄真派从上到下除了猴叔都是出了门就跟丢了似的,其实都是随了师父望星归,哪能怪他?
而且师弟出师没多久就创立了天疏阁,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忠心耿耿的阁员围着,那什么离贰离伍一大长串人至今都团结在阁主周围呢,他解春风难道少吃醋了吗?没有,一点都没有。
解春风笑得春暖花开,争取先用帅脸将师弟迷惑:“那是师兄不对。可师兄也是归心似箭,奈何总有旁人横生枝节,师弟创办天疏阁时不也一样?天下有醋一石,你若吃了两斗,师兄可是独占八斗。”
见师兄笑得万般俊朗,话却说得十足委屈,裴牧云本就不是真要兴师问罪,这下更是被逗笑了,他故意闭了眼,只轻笑道:“不调查没有发言权,师兄从哪知道我只吃了两斗了?何况,师兄发言之前还仗着脸长得好看意图迷惑于我,可见是有预谋的信口雌黄。”
裴牧云闭眼轻笑,修长手指却还绕玩着师兄系腰的深青衣带。这衣带,看颜色就知本是裴牧云的,裴牧云腰上那根莹白衣带才是解春风的。日子久了,这些小东西哪里还分得清你我。
有风徐徐吹入山洞,却是热风,反而给本来凉爽的山洞吹入了一分暑气。
解春风本就被师弟笑言挑起了意动,被热风一吹,当即伸手握住了裴牧云玩弄衣带的手指,如中暑般喑哑了声:“牧云既这么说,那告诉师兄,师兄的意图是成了,还是不成?”
裴牧云听声音变化就知师兄此刻已然情牵意动,而师兄意动时是怎样一番风情天底下他裴牧云最了解也只有他了解,故不睁眼:“成了如何,不成又如何?”
“成了,是牧云疼我。”解春风哑着声咬着字回,“不成,是阁主英明。”
这口醋还没完了。
裴牧云好笑地睁眼看他,却果然被师兄情深意浓的俊容摄了一瞬心魂,不由浅笑:“师兄,那我只能疼你了。”
解春风朗声大笑,毫不费力地抬手就直接将美人师弟抱起站起身,走向灵云踊跃搬运山泉的石浴池,他轻吻裴牧云的眉间,打趣道:“天底下谁有你好看,倒拿师兄寻开心。”
“谁准你拿我师兄开玩笑?”裴牧云懒洋洋道,“我师兄天下第一好看。”
解春风摇头直乐。
解春风忽然想起当年刚出师时,奈何那时还没水镜术,只能日日用灵力信笺传书,他既忍不住孔雀开屏,控制不住将自己的英雄事迹大书特书,告诉牧云师兄在外面打出了名声,却又不想显得那么刻意显摆那么浮夸。
因此每一封信都写得绞尽脑汁,他既怕师弟看了觉得师兄也没那么厉害,又怕师弟看了嫌弃师兄一点不谦虚。因为写信如此折磨,他有时希望师弟赶快出师,陪自己一起闯荡江湖,了却少年时携手天下第一美人的夙愿,但更多时候,他又不希望师弟赶快出师,虽然尚不知心中煎熬是相思,却已经生出了贪恋霸占之心,不愿心底明珠被世人所见。
那时两个人都这般懵懵懂懂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携手走到如今。
“师兄笑什么?”裴牧云任师兄将自己慢慢浸入泉水中,只好奇问。
解春风将当年写信的一颗纠结心和盘托出,如今看来不过是年少可笑的烦恼,他甘愿拿来搏美人一笑。
裴牧云确实笑了,可笑时碧眸竟掉下一滴泪来。
“牧云?”解春风立时担心唤道。
满池山泉水,不及一片心。
裴牧云双手抱住师兄,埋首颈间,半晌只道:“师兄爱我。”
解春风听得窝心,揽住牧云,在水中轻抚他的脊背,帮他平复情绪。
片刻后,解春风忽然一声闷哼。
不是正感动吗?怎么动手动脚。解春风有些无奈,警告道:“再闹?再闹师兄可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