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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接手千金阁的事情,林知清一无所知。
她同林十安赶回林家以后,将林家仅有的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
而后,她把林从砚说的话一五一十重复了一遍。
众人很快便从中提取出了两个重点。
第一,通政使司的通议刘邙。
第二,千金阁。
“千金阁早已被查封,里面的人也已经被遣返了,想要找线索那岂不是又要把人找回来?”林泱泱很是着急。
“没错,那老鸨肯定是要找回来的。”林知清点头:
“千金阁被查封以后,我让木婶将她们的身契都还给了她们,还给了些银子,好在这些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现在找也有个方向。”
“那老鸨的老家距离盛京城不远,我会让木婶去寻她,将她带回京城。”
“另外,大伯,恐怕千金阁的事还需要你跑一趟。”林知清看向林从礼,语气恳切。
“我?”林从礼将手背了起来:“盛京城还需要我坐镇,我若是走了,出事了你们怎么处理?”
林十安抿唇:“大伯,事情已经不会比现在更坏了,知清想让你去的是汴梁。”
“汴梁?”林从礼有些意外。
林知清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汴梁。”
“千金阁到底还是二爷爷和林九思捣鼓了这么多年的产业,没人能比他们更清楚这其中的种种内情。”
“大伯,只有你才请得动二爷爷,他心中恐怕还记恨着我们。”
林知清这话说得很中肯。
林从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也许久未见父亲了。”
他退后一步,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嘴角向下撇,情绪不是很高涨。
林家成了这副样子,他心里实在惭愧。
也正因此,他有些无颜面对汴梁老家的那些人,更没有勇气面对他的父亲——长宁侯。
林知清将目光收了回来:“大伯,林家已经撑了这么多年了,这都是你和四叔以及二爷爷的功劳。”
“不管如何,你们做过的事是抹不掉的。”
林知清说这话也是为了安慰大伯,除开林从礼几人太过保守和守旧的做法,他们承受的确实很多。
随时随地的谩骂和嘲讽,同僚的指指点点,上峰的为难,几个大男人能忍这么多年,的确不容易。
“爹,不行你带我去吧,我脸皮厚。”林泱泱扯了扯林从礼的衣袖。
林从礼被自家女儿下了面子,一下子背起了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姑娘家说自己脸皮厚的?”
林泱泱噘了噘嘴:“我说的是实话嘛。”
被她这么一闹,气氛倒是好了不少。
林知清笑了笑:“堂姐,你不能回汴梁,我还有另一件事要交给你。”
“真哒?”林泱泱眼前一亮,很快便将自家亲爹抛到了脑后。
林知清微微颔首。
千金阁的问题安排好了,剩下的便是那个通议刘邙的事情了。
但其中有一个问题。
春姨娘原本是千金阁的小妾,被刘邙赎身以后送给了林从砚。
这一送,春姨娘身契和户籍全都归林家所有。
说直白点,刘邙顶多就是个中间人的身份,再加上时间已经过去半年了,他们想深入查探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因此,直接以刘邙为切入点是不现实且丝毫没有线索的。
万一人家真的只是随手一送呢?
这一切事情的根源,还是在春姨娘身上。
她为何会往林家和林从砚身上泼脏水,如若是受人指使,那么顺藤摸瓜或许能在其中找到刘邙的影子。
但也有可能是她本身对林家就有意见。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需要从她身上入手,一点一点寻找线索。
想到这里,林知清举了一个例子:
“就比如春姨娘写的那封血书,还有,从林家逃跑到她死亡的这十几日内,她到底去了哪,接触了什么人,这才是我们要寻找的问题。”
林十安明白了她的意思:“知清,你是不是怀疑春姨娘不是自触而死?”
自触,指的是撞击坚硬物体而亡。
“对,我是有这种怀疑。”林知清很干脆地便承认了:
“你们说,当初千金阁同山匪余孽的事情有所牵扯时,那些下人为何会跑?”
林泱泱快言快语:“他们肯定是不想被林家拖累。”
林从礼面有怒色,想到逃奴的事情心里还是不太顺畅。
“对!”林知清竖了竖大拇指:“换个说法,他们都想活着,并且都想好好活着。”
“因为想活所以逃离林家,那为何她又要自触呢?”
这个问题一出,正厅内顿时寂静了下来。
事发以后,所有人都慌手忙脚地,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知清,你说得对。”林十安回过味来了:“都已经脱离苦海的人了,怎么可能又一头扎进另一个深渊里呢。”
林知清耸了耸肩:“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具体分析。”
“按照我方才所说的顺下来,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一共有两个。”
“第一,找到千金阁的老鸨以及二爷爷,搞清楚春姨娘的出身问题。”
“第二,搞清楚春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跟通议刘邙有没有关系。”
听了林知清的分析,林泱泱有些着急:“可春姨娘已经死了啊,死人又不能说话,这让我们怎么查嘛?”
“不,死人可以说话。”林知清一脸淡定地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
“清……清妹妹,你可别吓我。”林泱泱搓了搓胳膊:“死人怎么说话?她会复活不成?”
林知清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除了嘴以外,人的身体和生活环境都能透露一些信息。”
她的目光落到了林泱泱身上,而后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似乎是意识到了她要说什么,林十安轻咳一声:“这个容后再想办法,今日大家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大伯,我明日一早便送你出发。”
“何须明日,我即刻就走。”事态紧急,林从礼在听了林知清的分析以后,也知道她心中有方向有主意。
既然如此,他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尽快赶去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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