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群山匪回来得早,魔尊瞥了眼已经昏迷的阿宝,捡了衣服拢着,准备等他们进来就把人弄晕。
这几天他倒也不是都愿意跟人翻云覆雨,他养着魔植,自己身上却没留多少精力,所以有些时候就会这样迷晕对方,这群凡人自然是不知的。
今日却不由住了手,他闻到了一些血腥味。
破旧的大门被啪的一下推开,这群山匪眼神空洞,手上拿着沾了血的刀——是他们自己的血——他们没有痛觉一般划过另一只手的腕部,鲜血滴到尘土里,变得深极。
他们身后跟了个穿红衣的人,竖着未及第的少女发髻,却是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他拿着扇子,身上带着一股清甜的花香,让人仿若置身哪个姑娘的闺阁。
这个人的特征太过于明显,魔尊很快想起,自己同他有过一面之缘。
是在极乐之地的时候,他似乎和道庭君很熟悉。
红衣男人皱眉看着这个破败的屋子,似乎觉得空气都浑浊了几分,扭扭捏捏地在鼻子前扇了扇,但是他很快把视线转到青年身上,变得沉默、肃然,而且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杀意。
谁都没理由如此对待一个刚见面的人,但如果他知道对面的是谁,那就太理所应当了。
任何一个妖族都会如此。
魔尊微微一愣,忍不住开口问:“你是道庭君的人?”
以他现在的状态,道庭君实在没理由送他一把索命刀。
“……他是奴家……我的恩人。”男子屏住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居然弯下腰拱了拱手,“您或许没听过我的名字,晚辈徐瑾,曾经师从南辿大妖门下,赐号花行。”
“阁下不是来杀我的?”
花行尊,也就是徐瑾道:“剑尊派我来寻人……保护……我之前并不知道是您。”
“哦?”魔尊挑了挑眉。
“或许看到前辈原身会难以识得,但您的化身……除了前辈,普天之下无人敢塑凡人躯体,”徐瑾道,“晚辈也是不久前才认出来。”
魔尊没想起徐瑾的是谁,但他想起了南辿大妖的名号,是罗刹女亲口要他除掉的人之一……的门客。
这种小妖,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动过手了。
找他寻仇的,无外乎至亲好友命丧他手,很少有人如此能屈能伸,还能放下身段服软,魔尊心里觉得有趣,面上不显,只是问道:“本座看你这架势,不像是要救人。”
“并非救人,只是保护,”徐瑾说,“这些人每日被我下了蛊,如今没入心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会成为听命与我的药人,若是在这期间和他们交欢,自然也会埋入奴家的蛊毒——倒也有不少好处,譬如皮肤敏感,声音清甜娇媚——前辈可有什么感觉吗?”
他如同面具一样完美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裂痕,嘴角微微弯起:“前辈在此夜夜笙歌,不知修的是合欢宗的欢喜意,还是狐妖的红情?这些欢门子弟,最知晓情欲之害,但凡元婴修者都不会中晚辈这些鬼魅伎俩,可惜前辈一朝虎落平阳,心气却还在云巅上,显然不曾留意这些。”
魔尊心平气和地说:“你来这里倒是许多日了。”
“自然,前辈不愧是,前任,魔域之主,自己化身被人平白弄成……也毫无所动,”徐瑾冷冷道,“幸亏剑尊早有安排,不然想逮到前辈可不是件易事。只是奴家本以为这群不知死活的鼠辈活不成了,没想到前辈如此菩萨心肠,倒给了奴家可乘之机。”
看来道庭君并没有同他说过自己本体就身有畸形。
魔尊淡淡道:“那便是我还没踏进客栈之时就被你跟上了,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徐瑾咬住嘴唇,没有说话。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救命之恩,显然他选了后者。
他步伐如同女子一样很短促,速度却不慢,随手用妖力断开了锁链,按住青年的肩膀就要带他离开。
“不急,劳烦小花先生先帮个忙。”
魔尊扬起手,好教对方能看清自己双腕上的利针。
寻花钉非旁人不可取,留了手上的两根虽然不多,却也压制了他半身筋骨血肉——虽说这化身没什么修为好压制,终归不便。
徐瑾没有理会,冷漠地忽视了那个古怪的称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