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寡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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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表哥前段时间没空搭理小月,他和常小姐的婚事又出了岔子,两人婚期好不容易敲定了,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常小姐从前的初恋情人,两人的婚事再次搁浅了。

姨妈又气又恼,请帖都发出去了,两家人也都准备好了,于是小月便赶在表哥前面结婚了。

表妹出嫁,表哥却说部队上请不了假回不来,姨妈将表哥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小美人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婚礼隆重盛大,婚后在常家的日子,住惯了也还算不错,常荟待小月极好,常荟的亲戚人都挺和气的。

只是小月数着日子盼望着表哥能早点和常小姐结婚,早点儿搬过来,就能时常见到表哥了。可是二人的婚事一拖再拖,拖了一年,婚礼取消,两人分手了。

两个当事人见面还能笑着握手,做朋友,小美人却气得生病了。

表哥还上门来看望生病的小月,小月头一回对表哥发脾气,用屁股对着表哥,趴在枕头上,呜呜呜掉眼泪。

表哥给小美人顺毛,小美人气得咬牙,坐起来,“你真的不和常小姐结婚了?”

“我们都分手了。”

小美人更气,“为什么分手?”想着怕是常小姐辜负了表哥,掀开被子,要穿鞋出去打常小姐,“是不是她欺负你,我去打她!”

表哥哭笑不得,“没有没有,你快躺好,不然又得吃药了。”

小美人还要打别人,他自己身体差成这样,说几句话都要咳嗽的,小月垂泪望着表哥,只觉得自己嫁人也白嫁了,心里正懊恼呢,还在生气,拉着表哥的手,非要问清楚,“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她分手?”

方怀羿思索了片刻,给出了答案,“我们不太合适。”

小月不懂,却大为受伤,病怎么都好不起来,住的小院里全是药味。

不久之后常霓小姐结婚,表哥还来参加,又把小月气得不行。小月听过常小姐和新郎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表哥也成了别人故事里的配角。

小美人原本就和常霓不对付,现在更搞得关系恶劣,常家的几位公子私底下打赌,就赌这两人什么时候打起来。

常荟哄小月吃药的时候,将这事说给小月听,小月气这家里的人不着调,又气打不着人,把气性全撒在常荟身上,在他身上狠狠咬了好几口。

常荟也从大哥那里领了新的差事,要运输一批货到国外,一来一回,得好几个月,他心中担心小月的病情,不愿意去,可那条线一直是自己在负责,那边又要得急,只得过去一趟。

走之前,很放心不下小月,软言细语哄着小月吃药,赌咒发誓自己在明年春天肯定能回家。小月本来心里就后悔着自己不该嫁给常荟,对着他就没有好脸色,常荟以为小月是舍不得自己,还一直哄小月开心。

到后面小月都不忍心给他脸子看了。常荟远行那天,一大早就轻手轻脚起来了,没告诉小美人,打算悄悄地走。小美人醒来身边没人,急得不行,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

常荟正在大门口与几位兄长话别,小美人披着大氅光着脚追上来,只见小美人满脸的泪,大概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哭得极伤心,常荟慌慌张张跑过去把人抱住,“你怎么过来了?”

小美人一停下来,便咳个不停,趴在常荟的肩头,眼泪掉得好厉害,抽噎着说:“你、你不告诉我,你偷偷跑了,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常荟紧紧抱住自家老婆,一下子也红了眼,脸贴脸,“昨晚你睡得不好,我想你再多睡一会儿。”

小美人又生气又伤心,泪眼汪汪望着常荟,“我怎么能、怎么能不来送你?”他搂住常荟的脖子,热腾腾的眼泪打湿了常荟的衣服,“你走了,我心里本来就难受,要是还没有送你,我心里更过不去。”

常荟低头,狠狠吻住小美人,小美人咳嗽止不住,使劲想要推开臭老公,挣脱不开,嘴巴都被亲破了。

常荟跪在地上给小美人穿袜子、穿鞋子,小美人坐在椅子上,还嘟着嘴巴生气呢,“我生病了,要是传染给你怎么办?都说了不准你亲我,你还非要亲我!”

常荟嬉皮笑脸哄老婆开心,小美人又气不起来,偏过脸去不想理常荟,常荟又腆着脸偷亲小美人,惹得小美人娇声娇气地说:“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常荟哈哈大笑,小月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丈夫要出远门,小月像所有关心丈夫的妻子那般,帮丈夫整理西装上的领带,其实已经很漂亮了,可小月还是慢慢地重新打了一个,啰啰嗦嗦交代着:“等下记得吃药,不能感冒了。”

“路上注意安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每一顿饭都要好好吃。”

“不要总和别人打架,有什么事好好说。”

“还有,你要早点回来。”

常荟将小月紧紧抱在怀中,拥抱了好长时间。

常家二哥站在边上瞧着,嘴里叼着烟,悠悠叹气,“不就出个门,要是那边非要老四去不可,我就替他去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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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对小月而言,这真的是一场死别。

小月光着脚踩雪地,回了屋更是病得起不来床,加之小月多愁,到了春天,身子才勉强好了起来。

春天应该是常荟回来的时候了,小月心里也可纠结了,他本来还想和常荟离婚,回娘家去找表哥。可是,人家一点错事也没有,小月实在没脸做这种事。

再说了,表哥总要娶嫂嫂的,小月不可能丢了常荟又去再找一个新嫂嫂的堂弟再嫁过去吧。

入了春,小月就盼望着常荟回来,自打去了海上,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春天一天天过去,花从一颗颗树上绽放,然后慢慢凋落。

到了夏日,天气炎热起来,小月专门搞了一个日历本,数着日子等常荟回来,到时候要找他算账的,谁叫他说话不算数,说好了春天回来,结果他迟到了。

小美人等啊等,等到天气热了又转凉,中途又病了两回,见了五次表哥,做了十三件漂亮的新衣服,喝了七十七碗很苦的药。

是常家大哥亲口告诉小月的,那天还专门请了表哥、姨妈、姨夫,门外就站着医生。

小月恍恍惚惚站起来,屋外阳光刺眼,跨过门槛时,小月有些看不清,险些磕在地上,表哥接住小月,小月回头看见表哥的模样,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想要开口喊一声表哥,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表哥,他骗我,他说了春天回来的,他答应我春天一定会回来的,我等他,我等他,他为什么永远都回不来了!”

声声凄厉,字字泣血。

小月这一病,病得好厉害,家里也不能住了,到了医院,是日日想起常荟都要落泪的。

这样好的一个人,难道就这样死掉了吗?

小月回想在常荟离家前,自己还对他恶声恶气,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还想着要和他离婚,心里更是愧疚。

如今竟是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了。

小月病得一塌糊涂,梦里总看见常荟,时常梦见他在一片碧蓝透澈的大海上,划着一艘小小的木船,轻声哼着歌,悠哉悠哉划着小船。

小月在岸边,不管再怎么哭、再怎么叫他,他都不回头。

常霓到医院看望过小月,小月这幅模样,连她都要掉眼泪的。

“我昨晚又梦见他了,你不要害怕,他虽、虽然死掉了,但是在梦里他都是很好的人,只是我在梦里叫他,他始终不愿理我。”

小月流着眼泪,低着头,“他肯定还在生我的气。”

常家几兄弟,都不敢来见小月,人死了,尸体也没找回来,尤其是常家老大,站在门口听到小月这样说,更觉愧疚。

其实常荟爱惨了小月,又哪里会真的责怪小月?偏生他这份爱,倒更让小月羞愧自责了。

如今人没了,小月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小月一向最依赖表哥,除去小月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表哥是小月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更是小月的挚爱,为了表哥他都干出多少离谱的事来了。

表哥一直陪着小月,熬过最难受的时间,小月这病也就渐渐好起来了,表哥的意思是接小月回娘家去住,可小月心里对常荟有愧,又惧怕姨妈,还是回到了常家,每年春天就到普陀山,算得上是两人“定情”的地方小住。

以前对着佛祖,小月都要祈求佛祖保护表哥、姨妈平安顺遂,如今还要加上常荟,可他早就死掉了,凡间的祝福好像都没有用了,小月只能虔心地祈祷,就把所有最好的祝福都希望送给常荟。

这天常家人过节吃饭,常老三去接小美人,人半天没接过来,二哥打电话来催,老三坐在大殿门外的阶梯上,咬着棒棒糖,毕竟寺庙里可不许抽烟的,回头瞥了一眼跪在蒲团是念念叨叨的小美人,“我们家少奶奶,还在里面搞封建迷信呢,一时半会搞不完,等着吧。”

小美人从殿里出来,才知道常家三哥在等自己,连连道歉。只是他今日还需吃斋菜,往日虽说是一起吃饭,还是分成两张桌子,分开吃。

今天好了,大家都跟着他一起吃斋菜,小月本不愿这样,可常家大哥照例先给小月夹了一筷子,众人才开吃,常家小五还一个劲说好吃。

小月也不能每日都吃斋念佛,毕竟他这身子就熬不住。

表哥工作很忙,但一有时间便上门看望小月,能时常见到表哥,小月更无遗憾了。

常霓已经和初恋情人又离婚了,目前带着一个娃,而表哥自从和常霓分手后,一直没交女朋友,姨妈着急也没用,表哥始终气定神闲的。

但表哥每次一到常家,小月就紧张,就怕这两个人撞上,死灰复燃了。

他、他就是小气,就是见不得表哥和别人好。

每次表哥进门,小月的人满院子乱串,时刻播报表哥的行程,一旦要与常霓撞上了,就使花招骗表哥转移路线。

严防之下,两人到底遇上了,据线人播报,两人说了半小时的话,小月气死了,他也知道,人家要来往,离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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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宅子,外面有的是地方,小月哪里管得着,可小月就是不情愿,表哥明明是来看自己的,却跟别人见了面。

在看不见的地方,小月还能自己骗自己。

小月还年纪小,这一生却好像一眼望得到头了,常家大哥还提过让小月再嫁,小月自己不愿意的,他和表哥没有缘分,这辈子就随便过了,心中也愧对常荟,不愿再去害了别人。

小月这“贤名”却是远传四方,常家老二在外面应酬,一排排站着的全是皮肤白净的漂亮小姑娘,光着身子,身材娇好。

那人为讨好常二,下了血本,还特地打听过常家的事,听说常家四少奶奶就是这个款的,专门安排了一屋子的漂亮美人。

常二起初就没发现,直到听这人喝醉酒了,竟拿起小月打趣。怀里搂住一个长头发的美人,“二少,你来看看,我怀里这个听说是这里跟四少奶奶长得最像的,看来,我们这馆里也该发一个贞节牌坊,到时候就挂在正门口,让过路的人都瞧见!”

常二当场动手将人打了一顿,一屋子里美人见惯场面了,安安静静侯在边上,常二打了人,立马有美人上前递烟点火。

常二走出去,吐出长长的烟雾,想起家里那个美人,要说心里没有点别的念头,不可能,要是小美人也有点心思,常二早就不管不顾了。

外面的人都不相信,都说小美人早就成为四兄弟的共妻,几兄弟倒是想,可小美人一颗心全在死去弟弟的身上。

常荟死去的第七个年头,小美人严防死守,表哥跟常霓还是有了复燃的迹象。

常霓孩子生病了,竟还是表哥去医院里照顾的,有时常霓工作忙,表哥还去帮忙接孩子,听到“线人”的消息,小美人气得直掉眼泪。

他只敢落泪,也不敢打电话去问表哥,成天伤秋悲春,坐在窗边望风落泪。

这一下子又病倒了。

小美人这一回生病,表哥也没来,他给小月打电话,说自己有要紧的任务,交代了许多话,要小月一定要保重身体,等他忙完了就立马过来见小月。

小美人在表哥面前,一向要装得最懂事、最明礼的,自是半点不会提自己的病情,只求表哥一切顺遂。

挂了电话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小月觉得自己可倒霉,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彩的故事,就自己倒霉透顶。

常荟死后第七年,死而复活,忘记了前尘往事,带着娇妻幼子,被从前的下属找了回来。

家中自是一派热闹景象。

常荟知晓自己还有一个旧妻,特意上门来见小月。

小月本就病得很厉害了,屋子里全是药味,整个人也消瘦得不成样子,他觉得自己会很难看,只隔着帘子与常荟说了几句话。

常荟道了歉,道自己失了忆,虽然将小月忘干净了,但很感激小月这些年对自己的付出,日后也会好好照顾小月。

小月躺在被子里,哭得不成样子。

常荟许久未听见小月的回复,正要掀开帘子,屋外传来孩童清脆的声音,“爸爸,爸爸,快点,妈妈在等着我们吃晚饭。”

常荟向小月表示了歉意,牵着孩子的手慢慢走出这间屋子。

小月的眼泪彻底流干了,表哥去执行任务了,一时联系不上,姨妈带着人上门,痛骂了常荟,也将小月教训了一顿。

说常荟回来是好事,小月该早早好起来,赶紧笼络住丈夫的心,至于孩子,小月可以把孩子接过来,养在自己身边。

姨妈絮絮叨叨,小月已心如死灰,喃喃喊了两声表哥,问姨妈:“表哥什么时候来见我?”脸色苍白,脸上满是眼泪。

唐女士恨铁不成钢,转身离开了。

常家大哥告诉小月,那孩子不是常荟的,两人也不是夫妻关系,只是当年常荟被这女子所救,一切行为都是在报答昔日救命之恩。

转天常荟上门,告知小月,他要迎娶新的妻子,给孩子正当的名分。

常荟临走前,小月叫住了他,请常荟走进内室。自己特意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新衣服,坐在火炉边的椅子上,腿上搭着厚厚的毛毯,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小脸雪白,小月怕自己气色不好,还特地涂了一些唇脂。

还是很漂亮的,极致的脆弱与美丽。

常荟更觉得愧对小月,正要说话,小月抬眼,仔仔细细地看向常荟,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越看越模糊,小月竟分辨不出这人还是不是自己的丈夫了。

蛾眉微蹙,“你真的是常荟吗?”

流着泪,“你真的是他吗?”

常荟未说话,便被请了出去,小月也不需要这个常荟告诉他。

在梦里,他又梦见了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小月光着脚站在雪白沙粒的沙滩上,看着大海中央行驶着的小船。

他没像从前那样叫着常荟的名字,而是缓缓走进了大海中,当海水没顶,他被人救起,小船悠悠飘在海上,常荟坐在船头,背后就是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

小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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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荟并排坐好,摸了摸月亮,很小心地问他:“常荟,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常荟放好他手中的船桨,也跟小月一般,伸手去触摸月亮。

天上有月亮,水里也有月亮,船上更是坐着一只更小的小月亮。

小月亮在梦中,最后一次拥抱了他的丈夫,与丈夫轻声告别,“再见了。”

常荟回来的时候,是在冬天,他已经失约了好几个春夏秋,这年冬天对小月而言更加寒冷,他久病不愈,整个人的脑子也有些迷糊了。

总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也分不清臆想与真实。

他在床上睡觉,忽而在听见屋外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小月起身,光着脚走过一个又一个小院,看见了两个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耍。

小孩子天真活泼,小月听见常霓的那个孩子说:“我妈妈给我找了一个新爸爸,我喜欢我的新爸爸,这样我就有两个爸爸了!”

另外一个愁眉苦脸说:“我没有两个爸爸,但我有两个妈妈,但我才不要那个病妈妈,我只想要我妈妈。”

小月靠在树上,一时气血上涌,闭眼晕倒在一片洁白的雪地里。

表哥要和常霓结婚,给人当后爸,丈夫也不要自己,眼巴巴去给人当后爸。

小月气晕过去了。

小月醒来哭着喊着要离婚,话还没有讲清楚,哭了几声便又晕过去了,在梦里喃喃喊着表哥,唤着表哥快来救我。

表哥始终没有来,冬日也一日比一日寒冷,大约是最寒冷的那一夜里,夜间小月吐了好几口血,一声声“表哥”,真是悲凄。

小月的血怎么也止不住,浑身颤抖着,好像冷得很厉害,床褥上也全沾着血,他一直在哭,每一声咳嗽都带着血,不停在问:“表哥,表哥怎么还不来?”

浑身又疼又冷,脸上全是泪,身上全是血,唤了无数声表哥,拼命挣扎着,他紧紧抱住表哥送的玩偶,喃喃喊着疼,流着泪,低声喊着表哥。

因为想着要再见表哥一面,便苦苦熬着,每一刻都受着巨大的痛苦,小月一贯最怕疼,只能靠心里的表哥,艰难地熬着。

医生再怎么抢救,天还没亮,人便熬不下去了,小脸靠在一片血污的枕头上,闭着眼,怀中抱着温暖柔软的小熊玩偶,便没有呼吸。

屋子里哭声一片,一直守在门外的常荟听到哭声,一下没站稳,颓然倒在了地上,摔了一后脑勺的血。

可怜卿卿一条小命,就这般消逝了,而小月心心念念的表哥,彻夜不停地赶来,一进常府,满眼素缟。

方怀羿一问,才知是府中四少奶奶的葬礼,据说死前受了许多痛苦,为求死者早登极乐,特意请来了高僧诵经。

沿着诵经声,走到灵堂,方怀羿自众人面前,取走表妹的骨灰盒,抱在怀中,大步离开了。

再许多年后,方怀羿孤身一人,抱着骨灰盒,长途跋涉,来到山间的佛寺。在庄严神圣的佛像前,方怀羿跪在佛前,虔诚祈祷:

“我表妹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只求来世,”方怀羿俯身磕了无数个头,“只求来世。”

起身,取出一把长刀,刀刃锋利,缓缓划开喉咙,长刀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方怀羿单膝跪在地上,怀中紧紧抱住盒子,头一低,便也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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