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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看了话本,有特别坏的女鬼,有特别坏的书生,大多时候是书生最后会负了女鬼,也有女鬼最后能够跟书生在一起的。
小美人鼓足勇气去找范翀,范翀与同门下山喝了点酒,回屋就看见小色鬼坐在书桌前,歪着小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范翀没理这个小色鬼,蹬掉了靴子上了床,小美人听到了动静,抱着话本站了起来。
“范公子……”
范翀嫌弃自己一身酒气,可头晕,不愿意再动弹,使唤小美人,“你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
小美人立马有了精神,赶紧爬上床去,话本丢在一边,巴拉范公子的腰带。
范翀捡起话本,刷刷翻了一遍。
小月一直偷偷打量着范公子的神色呢,解下腰带后,去脱范公子的外裳,小心翼翼地问他:“范公子,你还抓妖怪吗?”
范翀不耐烦,嗯了一声。
“你、你别把我抓了就行。”小美人又怕惹得范公子不高兴,等下就从床下抽出剑来,要砍了自己,跟小丫头伺候大老爷一样,脱下了范公子的外衣,里面就剩一件白色的里衣了。
小美人色胆包天,去巴拉衣襟,也要给范公子脱了。
范翀抬头看了一眼小美人,小美人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公子你抬抬手,我帮你脱衣服。”
等范翀赤裸着上半身,有一页没一页的看着话本,接下来就是裤子了,小美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将范翀的发冠取下,伏在枕上,轻轻地给范公子按摩,小脑袋一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了,“范公子,你帮帮我吧。”
范翀合上话本,“你要求人帮忙,叫你做的事情都没办完。”
小美人眼泪挂在脸上,撅着屁股挪到床脚,可费力气地给范翀脱裤子,脱下外裤后,瞧了一眼范老爷的脸色,闭上眼睛,小鼻子也红红的,接着脱长袜。
然后就,泪眼汪汪,“范公子……”
话还没有说完,“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小美人擦了擦眼泪,翻身下床去给大老爷倒水,捧着茶杯过来,范翀一饮而尽,“冷了,重新沏。”
小美人又哼哧哼哧满屋子忙活,热茶来了,大老爷又嫌弃茶热了,小美人跟个小媳妇似的,坐在床边上,捧着茶水,小口小口吹气,小嘴巴又红又艳,眼泪掉个不停。
吹凉了,双手递过去,小脸蛋上全是泪痕。
范翀就着小美人的手喝光,“又凉了。”
小美人敢怒不敢言,抽泣了一下,又下床去给倒了一杯热茶,小心吹了吹,递过去,范翀这回倒也没再多言,一饮而尽,“行了,你说吧。”
小美人把茶杯放在床头,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一肚子的话现在一个字也都不想和这个臭坏蛋讲了,正踌躇着,忽而剧痛袭来,小美人捂住胸口,往后仰去。
范翀连忙下床接住,小月蜷缩在范翀怀中,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细白的小手推开范翀,想从地上爬起来。
范翀当即解开小月的衣裳,只见右胸心口上,薄薄的一层肌肤下,密密麻麻尽是黑色的藤蔓,牢牢困住一颗鲜红却不再跳动的心脏。
“是姥姥,他在叫我。”小月哑声说道,无助地落着泪,只见那自心口长出的藤蔓还在不停蔓延,小美人手足并用,想爬出屋子去,不一会儿地上便也是湿漉漉的痕迹,宛如血迹一般。
范翀大惊,抽出剑来,对着长出的藤蔓要劈下来,小美人瞧见那剑,竟不想躲了,心想自己倒不如真死在这剑上算了。
剑却停了下来,范翀丢了剑,紧紧抱住小月,右手掌心贴在小月心口,小月只觉得源源不断有热气涌进体内,过了好一会儿,藤蔓散去,范翀脸色竟也苍白了许多。
小美人含泪,“我求你,让我再死一回吧,这样存活于世,真不如魂飞魄散。”
范翀见小月身上冰凉刺骨,抱着小月上了床,他肌肤炙热,让小美人忍不住贴近,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又害了你,全便宜了那个乌龟王八老妖怪。”
范翀握住小月的手,贴了贴小月冰凉的额头,小月体内的魂力被老妖怪抽光了,方才疼得厉害,如今浑身冷得厉害,依偎在范翀怀中,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眼泪也是冰的,掉了几滴下来,小月就不许自己再流眼泪了。
“是不是很疼?”范翀问。
小月又要哭了,小脑袋靠在范翀肩上,“范公子,我想我爹娘了,我、我好想回家。”
范翀这一刻,真是刺骨恨意。
小美人依偎在热乎乎的范翀怀中,迷迷糊糊睡着了去,孟珙推开门进来,范翀杀气腾腾地擦拭着手里的剑。
“我带他回去。”
范翀提起长剑,对准孟珙,“不管是鬼、是妖,我都一定杀了它。”
孟珙神色一正,上前摸了摸小月的手臂,再不复此前的温热,一片冰凉,只靠着范翀身上腾腾热气而略带着温度。
“那是只藤妖,不过百年有余,坐落在七十里外的越洟
', ' ')('山上,藤蔓遍及山野,靠吸光了全山的生机而成妖,所及之处,皆为他所掌控。”
范翀道:“要怎么才能杀了它?”
孟珙探了探小美人的额头,擦了擦脸蛋上沾着的泪渍,“这个东西险恶之处就在于,哪怕就剩了一枝一叶,也能死而复生。”
范翀缓缓解开小美人的衣裳,天水碧绿,最是生机勃勃的颜色,鱼儿戏水,也是一派盎然生气,范翀热乎乎的手贴住小月冰凉的心口,“这里也有,那个藤蔓从这里长出来了。”
孟珙惊道:“怎么会?我查过山下那两具畜生的尸体,四肢确实有藤蔓的残叶,这东西依据活物而生,寄主一死,它们也活不了了,小月都已经,怎么还会如此?”思忖片刻,极不忍,“便只有最坏的一种可能,这东西在他活着的时候,便种了进去。死后,被刨棺移尸,葬在了越洟山上。”
小美人呼呼呼睡了一个可香的觉,在梦里他高高兴兴地在家中的院子里放风筝,睡了一觉起来,范翀搂着自己也睡得正香。
小美人看了一眼时辰,推他,急的不行,“该上学了,范公子你要迟到了!”
范翀紧紧抱住小月,含糊应了一声,接着睡着了。
小月急死了,想动也动不了,范翀把自己抱得可紧了,干着急,急来急去,趴在范翀怀中稀里糊涂又睡着了。
范翀一醒,怀里的小美人可哀怨的说,“你今天没去上课!”
范翀立马没了好心情。
小美人在床头摸到了那本《狐妖与书生》,吓得跳起来,“这是何公子的书,我忘记还给他了,糟糕糟糕。”
范翀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昨儿的茶水,看着小美人着急,小月抱着书走到门口,瞧外面日头正盛,还没有走近,腿都软了,又抱着书回来,坐在床边上,小下巴抵在书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何公子肯定以为,我是小偷。”小美人眼泪掉得厉害,转头看着范翀,抽抽搭搭道:“你、你下午的课也不去上了吗?”
范翀水也不喝了,没个好气,穿好衣服,从小美人手中拿走话本,装模作样甩了甩,“都是眼泪,弄得书都湿了。”
“哪有哪有?”小美人不服气,“我才不会弄脏借来的书,”小小声,“我很小心的,眼泪没有弄在上面。”
范翀拿起话本,出门去,“我顺道替你还了。”
小美人忽而想起什么,在背后喊他,“你去学堂,怎么连书也不带上啊?”范翀步伐一停,连忙转身把门给关好了。
小月有点想孟公子了,可是使不上来力气,出不去,躺在床上,想到床底下藏着剑,又坐立不安了,爬下床一看,明堂堂好几把刀子,更睡不着了。
走到窗边的榻上吧,刚坐下,就看见茶案底下也有一把小匕首,便又站起来,走在书桌前,一抬头就看见柜子上大大咧咧放着一把带着红穗的宝剑。
范翀去到学斋,将书扔给何艇,“还你。”
何艇拿起书一看,有些奇怪,周遭的学子一瞧,纷纷打趣,“艇之,没想到你也爱看这类话本。”
何艇心想,我喜欢的应该不是狐妖,书拿起来却觉得有些奇怪,将书放在鼻尖一闻,那香味越来越浓,使他心口怦怦乱跳。
等下了学,书童替何艇收拾书本笔墨,瞧见何艇握在手心的话本,噫了一声,“公子,我这书怎么在你这里?”
背上书箱,“公子,现在这书啊早就不流行了,现在流行艳鬼和俏书生,我回去翻出来给你看看。”
何艇急急忙忙地回屋一看,真在好几本书上闻见了香气,再跑到槐花树下去,香味早就散了,不由喃喃自语,“或许,真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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