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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间一到,所有人准备出发去剧场。

夏柠背着包站在房间门口等着潘可欣,辛宇笙在群里催促着翻译组的人赶快下来。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催催催,我看不叫鬼见愁,叫催命鬼算了!

对面的房门打开,汤桥正好听到她的吐槽,笑着说:反正不是阳间玩意儿。

被别人听到自己背地里骂领导,对方还是领导的朋友,夏柠尴尬地抿住双唇,冲他讪笑。

潘可欣着急忙慌穿好鞋子出来:我好了我好了,咱快走吧?

三人一起等着电梯,汤桥今天又恢复了老干部风穿搭,身后背着一个大旅行包。

夏柠忍不住好奇,问:汤老师,你包里背的什么啊?

化妆的,我比较习惯自己准备这些。

潘可欣玩笑了一句:好精致哦!汤老师,您化妆肯定比我们还熟练吧?

他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嗯应该可以这么说?

下午的太阳十分刺眼,潘可欣和夏柠各打了一把太阳伞,回头看走在后面的男人,阳光照在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他低头用手遮挡着眉眼。

夏柠脚步慢下来,等他走近,将伞举高到他头顶。

刺眼的光消失,汤桥微愣,垂眸看着她。

别晒黑了,白面小生。

汤桥轻笑,接过伞柄往她身边靠了靠,使得太阳伞能够完全遮住他们两个人:谢谢。

阿维尼翁的戏剧节规模十分宏大,节日首天街头巷尾热闹非凡,这是既属于戏剧大家,也属于街头艺人的狂欢派对。

城中的每座古建筑都变成了庄严与震撼的舞台,满墙满街都贴满了各种剧目海报,演员们也上街为自己的戏剧分发宣传单。

赵莎和常玲是负责随行翻译的,潘可欣和熊文齐也要跟着一起,陪昆曲演员们上街宣传。

在这之前,演员们都在后台化妆换衣服。

在辛宇笙与工作人员确认流程的时候,夏柠待在一旁突然没什么事情干了,她也不敢随意走动,更不敢偷懒。抱着记录本装模作样地跟在辛宇笙身后,一副认真摸鱼的姿态。

时不时往化妆间瞥一眼,但后台走动的人员太多,剧场地方又不大,化妆间挤满了人,她站在不远处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辛宇笙像是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个人,回过头眼神疑惑地看着她:你跟着我干嘛?

夏柠眨眨眼,说:我等着你指示。

辛宇笙无奈道:现在没你什么事,就在这先待着,有事了叫你。

好的!

夏柠终于有了机会光明正大地摸鱼,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揉着发酸的小腿肚。

化妆间依旧是人满为患,这里的空间有小,里头的说笑声仿佛就在她耳边。

歇了快半个小时,辛宇笙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来,夏柠赶紧接起来。

他简短地吩咐了一句:过来音响室这边。

夏柠不敢耽搁,站起身就小跑着过去了。离开时,还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眼化妆间。

昆曲《牡丹亭》在阿维尼翁戏剧节进行了首场演出。

那天下午,剧场几乎座无虚席。

夏柠躲在角落特别留意了一下,其实大多数是慕名前来的海外华人,也有一些外国人。

剧场并不是很大,观众与舞台距离很近,跟昆剧院的差不多。

丝竹声渐起,杜丽娘款步登场。

游园作罢,少女伤春寻春,梦中见一白衣书生持半支垂柳前来求爱。两人在牡丹亭畔一见如故,顿生情愫。

汪雅柔和汤桥真的不愧是台柱子,即使是他们这些外行人看着,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太美了。

不论是唱腔还是神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夏柠盯着台上深情款款的小生,逐渐失了神。

在汤桥一开始登场的时候她就认出了他,是那时候贴在大剧院的海报上的人,现在却鲜活地出现在她眼前。

夏柠觉得奇妙,心脏用力收紧,"砰砰"地跳个不停。

缠绵婉转的曲调像无影无形的风扑面而来,吹得她呼吸微窒,掌心却仍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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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首场演出结束,翻译组的工作还要继续。

电视台采访现场观众,他们则需要将采访内容翻译总结,这是龙河阳跟周禹鹏的活,其他人也就没什么事了。

天色暗了下来,街上却灯火通明,许多街头艺人才刚刚开始自己的表演。

这里容纳世界各类的艺术表演,通俗的,高雅的,戏剧、脱口秀、唱歌、街舞、马戏,一路走过来都能看得到。

忙了一下午,大家看起来都很疲惫。

夏柠望着窗外的热闹街景,昏昏欲睡。

回程车在酒店门口停下,一行人拿好东西陆续下车。明天依旧是这样的工作内容,枯燥且忙碌。

同楼层的几个人进了电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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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汤桥只换了衣服,脸上的戏妆还没卸,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有勒头的印记,夏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她很好奇,这么浓的妆是怎么定妆的?

用面粉吗?还是痱子粉?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汤桥抬眼,挑挑眉,眼神流露出疑惑。

电梯顶上的光照下来衬得他双眸灼灼闪亮,眼底像是有两团燃烧的火焰。夏柠想要去分辨那束光的形状,电梯门这时打开,众人挪动了步子,她瞬间回神。

汤桥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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