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侍从脸颊上滴下一丝冷汗:“五条大人,这一次是从东京那边来的委托,符合您的要求,疑似是一级咒灵裂口女。”
“裂口女?”五条悟在脑子里想了一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哦,女鬼啊。行,既然是他们说是一级,那老子就走一趟。”
“五条大人,家主那边为您安排了专车……”
“不需要,老子自己过去。”说话间,五条悟的身体就浮了起来,他居高临下道,“对了,告诉‘窗’那边,这次要是再让老子跑个空,回来就轰了他们的办公室。”
“……”
他离开了,侍从终于得以喘了口气。
……据说少家主在高专上学时,平均每天要接到两个虚假委托,个个过去时都不见咒灵的影子,少家主为了这事好几次气得连甜品都没吃下去。
窗那边到底干什么吃的?难道他们竟敢在少家主那双眼睛底下消遣他吗?
侍从擦了擦汗,无法理解。
……还是上报家主吧。
-
东京。
满地额狼藉还残留着大战过后的痕迹,夏油杰伸手,将等待已久的咒灵卷成咒灵玉。
……这样就算尘埃落定了。
他松出一口气。
多出的十年岁月到底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上一次,他和悟赢得可没那么轻松。
那时他们一个还是初入咒术界的菜鸟,还没学到领域这么高端的知识;另一个是完全没有常识的大少爷。都是习惯用术式强度平推过去的青少年,碰上裂口女这种机制怪瞬间麻爪了,两边谁也奈何不了谁地僵持了好久。
最后还是五条悟从记忆里的犄角旮旯里想起来领域可以用领域抵消,夏油杰才从咒灵的库存中掏了一只准一级出来,勉强开了个简易领域。
裂口女被打败了,但准一级咒灵也报废了。夏油杰拿着裂口女的咒灵玉,是又心疼又高兴。
五条悟拉下墨镜凑近来看他:“喂,杰,你不会要哭了吧?”
“闭嘴,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那可是准一级!”
五条悟豪爽的拍了他一下:“没事啦,现在不是有一个更强的了吗?话说回来,你平时是不是要把咒灵咽下去调服啊?味道怎么样?”
“……没什么味道吧。喂,悟,别抢我的咒灵玉。”
“小气!借我玩玩会怎么样嘛!”
“笨蛋,这是好玩的吗?”
“……”
年少和搭档的打打闹闹,战胜强敌的肆意和快乐似乎还在眼前,现在站在这里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夏油杰落寞地垂下眼睫,又有些自嘲地想,他有什么资格感到难过呢?
抛弃了这段友谊,主动离开的人是他,他就理所应当承受记忆的折磨。
……悟现在,应该在高专吧。
夏油杰这段日子祓除咒灵,都有意识地避开高专的人,因此竟然像是那冷战的十年一样,一直没有见过五条悟一面。
也好,没有他的话,悟大概会度过一个或许没那么精彩,但仍然足够快乐的青春吧。
这样名为‘夏油杰’的人,其心愿就已经满足了。
夏油杰想着,强行忽略了心底的酸涩。
突然,仿佛记忆重现一般,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他面前闪过。
这身影十分猖狂,仗着速度快,直接夺走了他手中的咒灵玉。
而罪恶诅咒师、拥有多出十年经验的夏油杰,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靠近他的,实在是太熟悉的气息了。熟悉到只要意识到那个人是谁,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完全放松,再也提不起一丝抵抗意志。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夏油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那偷走了他的咒灵玉、让他牵肠挂肚至今的家伙站在高处,为自己选择了一个非常炫酷的出场方式。
就如同他们上一世初见时一样,他一身古朴精美的和服羽织,戴着漆黑的墨镜,脸上是熟悉的、得意又快活的笑意。
“找到了——咒灵小偷。”五条悟抛了抛手里地咒灵玉,倒反天罡地说。但夏油杰已经没有反驳的心力了。
他持续地瞳孔地震着: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哪里出了问题?
五条悟没能得到回答,仍然兴致勃勃。
原本只是出来找点乐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六眼看到的咒力世界纤毫毕现,地上有好几种眼熟的咒力残秽,原来如此,这几个月屡屡抢他咒灵的家伙,是面前这个一身袈裟的怪刘海啊!
“你——很有意思诶!”
五条悟兴奋地扬声道。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对一个人犯了选择困难症:他既想吐槽这家伙额头前面的怪刘海,又想问这家伙以前干嘛要抢他的任务做,害得他每次都扑空很烦的诶——还想问这家伙的术式是怎么回事,居然把那个满脸狰狞的女鬼卷成球了,实在是太搞笑了。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五条悟恍然大悟:“呐,你是式神使吧?我记得,一般的式神使调服的咒灵,和式神使本人的咒力是一样的,只有一种情况例外,我之前一直忘了,现在才想起来——所以,你是那个吗?”
五条悟把咒灵玉举起来,对他露出一个战意盎然的笑意:“还是第一次碰见啊,‘咒灵操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