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低眼莞尔,却再未看他一眼。
刚打完招呼,男伴就细心地替她捋了捋发丝,拉着她离开了此处。
用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机也只是爬到给她提鞋的位置,方舟啊方舟,你有什么资格傲呢?
那时的莫虞满心从容地翩然离去,认定方舟只是一个给自家打工的庸人,不足挂齿。
后来她常常在想,如果她早一些发现端倪,是不是就能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阻止。
那夜的血液科诊室,她拿着血常规检查的报告单,呆坐在长椅上数个小时,直至夜深人静、廊灯一盏盏熄灭也难以回魂。
医生出来,告知她已经给莫高卓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捐献者。
唯一的好消息让莫虞回神了点,她按着疼痛的太阳穴,问:“这么快?怎么找到的?”
医生指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单告诉她:“有直系亲属配型高达八个点相合,配型成功的亲属愿意供髓是最好的,移植成功率很高,最近就可以安排手术。”
手心一阵发凉,攥得皱巴巴的检验单飘落到地上,莫虞抢过医生手里的资料:“直系亲属?怎么会是直系亲属配型成功?!”
医生没有见怪她的无理,只当她是欣喜若狂,友善地点头道:“是啊,是你异父的哥哥吧,能跟你爸爸配型成功,不过不跟你一个姓氏,他跟我说他是病人家属,我还觉得奇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跟她一个姓氏。
报告单上姓名那行,“方舟”两个字像上天开的巨大的玩笑。
……
莫虞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凌晨的风刮得脸生疼,世界荒诞得像一个梦。
细雨蒙蒙,她站在红绿灯前,耳边的急刹声在马路上拉了好长一截,堪堪停在她身旁。
司机急躁的质问、推搡她全都没听见,渐渐磅礴的雨声也置若罔闻,只是皱眉盯着刺眼的车灯,疑惑这辆车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碾过去。
这样就可以回到现实的世界吧。
父母,假的。
人生,假的。
莫虞,假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莫家没有对外公开她虚假的身份,保留了她二十年来在这个家的体面,衣食不缺,社交晚宴有她的一席之地,仍有数不清的青年才俊仰慕她莫家大小姐的名声蜂拥而来。
但她知道自己最渴望得到的,已经永远不可能得到了,最后的体面也只是因为她仍有最后的价值,仅此而已。
方舟接班的就职仪式她没参加,那天她酗酒得烂醉,沉溺于用酒精和性爱自我麻痹,把前半生循规蹈矩不敢做的事情全做了。
非但如此,她从自己的追求者中挑选优质对象,整日浸在花天酒地之中。
莫家大小姐的风流名声就这么传回了本家,性情冷硬的新家主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她新仇旧恨一并发作。
终于她被秘密关进高塔,发配了一场羞辱性质的婚姻。
然后她主动把那位今非昔比的家主引来,做了更加自我羞辱的事情。
方舟错了,她费大力气和他上床不是为了博取他的怜惜换回自由。
而是亲身实践,做她最后能做到的,对他最侮辱的冒犯。
相识多年,她清楚这位家主有多严重的洁癖,多清高傲慢的为人,又有多轻蔑厌恶于她。
如果她把他弄脏了呢?如果他失贞于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实话那场体验并不愉快,而且她当时已经有些难以为继了,容纳他的尺寸很困难,用私处接纳仇人、完全从生理上摩擦得到的快感更让她倍感折磨。
不料就算这样自己也能高潮,不过高潮后的虚脱窒息印象更为深刻。
死亡来得太过潦草,她连高高在上的家主难得的晦气和气急败坏都没来得及欣赏到就没了知觉。
莫虞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再次睁开眼。
睁眼时看到的环境陌生又熟悉,她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却不受控制地被躯体推着行动。
抬头见到那张化成灰都忘不掉的脸,骇然之余,她起手淋下了命定的那一瓶酒,和前世一模一样。
然而此后的一切都在她有意为之下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
从重生的节点开始,彼世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消退,她记不起全貌,只在偶然的时刻闪过碎片的零星画面。
记忆消失,哀伤与仇恨也随之冲淡,她再难以体悟上辈子的一切,只凭着不断描画悲剧的残影提醒自己不可重蹈覆辙。
冥冥之中却像有某种宿命羁绊,无形地把她和两世的宿敌捆紧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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