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还没回答,公孙南就心直口快地说道:“才不是,大姐嫁人前都好好的,现在身上的病,都是被贺府那些个糟心事给气的。”
袁氏见女儿多嘴不由得尴尬,横了女儿一眼。
公孙南不服,“我说错了吗?大姐的病就是打这上头惹出来的,姐夫偏宠一个贱籍出身的小妾,又宠得没边,这才生出许多是非来,根本就不怨大姐!之前他们家老太太过寿,大姐病着,那小妾竟然出来跟着待客,还称上了‘奶奶’,她算哪门子的奶奶?我还听见她身边的丫头跟王妃说什么,我们奶奶恭候王妃,这是当着咱们家的面就敢打咱们的脸呢!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大姐呢!”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都是一变,老夫人皱眉看向镇北王妃,“有这事儿?”
镇北王妃看了公孙南一眼,说道:“是有这事儿,我怕说了气坏了老夫人,这才瞒下了。”
老夫人对她这个回答显然十分不满意,“哼,咱们王府先前是落魄了些,但也不是一个贺家能欺负拿捏的!”
洪氏忍了忍,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连忙转脸去擦泪,公孙恬劝道:“母亲,大姐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过了这股劲儿,先把病养好其他的就好说了。”
李清懿见老夫人对王妃表现出不满,眸色动了动,问:“大妹妹自己对这事儿怎么看?”
公孙恬回答道:“大姐说,她对那个家没什么好留恋的,如果贺家愿意放她走,她早就想和离了!”
“贺家不想放人?”
袁氏在一旁说:“怎么肯轻易放人?当初就是冲着王府的家底儿,图晴姐儿的嫁妆,如今王府洗清了罪名,眼看着起死回生,他们更不会放走晴姐儿了!”
李清懿朝老夫人看去,见她面上阴云密布,显然很是气恼,但孙女握在人家手上,娘家也不好轻易打上门去,否则对方背地里难保不会对公孙晴做什么。
李清懿抱着跟镇北王妃“抢人”的意思,自然要给洪氏出个好主意,她想了想说道:“大妹妹离咱们这么远,要是有什么事儿,咱们也够不上,不如以看病的名义将她接来京城,贺家要是不同意,就让他们一起来,不怕他们不来,咱们也不过出间小宅子的事儿,把人放在咱们眼皮底下,做什么也方便。”
洪氏愣了愣,袁氏直接拍手叫好,“这个主意好!”
李清懿这个“做什么也方便”简直包罗了无数可能。
贺家不仁,也不能怪她们不义不是吗?
老夫人也露出意动的神色。
在老家那边闹出了什么事,肯定会连累晴姐儿的名声,把贺家弄来京城就不一样了。
袁氏说道:“贺家那一窝子势利眼的东西,只要下个饵,还能不咬勾?”
洪氏有些激动地看着众人,随即起身朝老夫人跪了下去,公孙恬紧跟其后。
老夫人看向李清懿,沉默了半晌,才终于朝洪氏母女挥了挥手,“你们起来吧。”
见她答应,洪氏和公孙恬相视一笑,紧接着都朝李清懿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场家宴,老夫人是雍容大度的婆婆,镇北王妃是温善贤良的儿媳,洪氏袁氏则是能干得力的妯娌,一干小辈也都和气好相处,一切都天衣无缝,看不出半点异样,王府中的暗流汹涌,仿佛只是幻觉,压根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