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说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脾气还糟糕透顶,就靠着一张漂亮脸蛋耀武扬威,无事生非,将来若是没了这张脸,连路边讨饭的野狗都懒得搭理他。
他们说的越来越多,越说越过,到了最后伴着他们的隐晦暗示与声声嘲笑,句句已是不堪入耳,字字扎人心口。
裴寂在不远的角落里听得心口发冷,眼眶泛红,气得身子都微微抖了起来
隔日,那堆聚在一起冷嘲热讽的奴才被裴寂一个不落的挑了出来,随便挑了个借口就命人当场一顿好打,然后把他们通通赶出了城。
彼时,常年身子病弱的裴二少就衣冠楚楚的坐在旁边,眉眼苍白,掩着唇低低的咳嗽着,对他明显故意找茬打骂奴仆们的事没询问过一字半句。
他只是看着裴寂牙关紧咬的白净脸孔,缓缓发出了无奈的,怅然的一声长叹。
这些年城里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他亦有耳闻,也曾想过办法管束,不料反而演变的越来越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作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唯有裴寂活在蜜糖包成的堡垒之中,又有他特意的维护,他才一直不知罢了。
但是很可惜,任凭藏得再好的秘密,迟早会被公之于众,赤裸裸的晒在阳光之下,刺的每个人都隐隐生痛。
也是自那以后,裴寂本就糟糕的脾气就更坏了,喜怒易变,刁蛮暴躁。
不知是故意发泄还是破罐破摔,他开始变着法的折腾身边的奴才婢女们,伺候的稍不注意就会惹来他的一顿好骂,个别的还会被他无情的赶出城府四处流浪。
时日一久,下面的人对他的不满就更大了。
每个人眉开眼笑的看着他时,背地里已是骂了他千万遍。
裴寂活在成堆成堆虚假的奉承与讨好里,日子越久越感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寂寞,和无人倾诉的委屈。
自从裴父死了以后,他还从来没遇到过真真正正一心一意为他考虑,甘愿把他的坏脾气都悉数包容下来的人。
裴寂忍不住悄悄的向下窥看,见她垂着脸低着头,脸上的大半红疤隐匿在细碎杂乱的黑发下,露出一截尖尖的下巴,小巧挺拔的鼻山,还有长长细密的鸦色眼睫。
看了会儿,他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其实,她这张脸也不是很丑嘛。
当晚,恢复自由之身的裴寂睡在自己简陋咯背的木床上,竟然迅速就进入了梦乡,睡梦里嘴角都挂着微微的笑。
至于这夜做的什么梦,除了他无人得知。
多日以来,裴寂第一次能睡的心安理得,当然不是因为他被京娘劝的回心转意,定下心想和京娘在这穷村落过日子。
一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丑八怪,无意中竟然提醒了他一件事。
那就是无论这地方再偏僻再难找,都一定会有人找到他。
他身为堂堂的一城之主,城中的二当家还是和他一起长大,情谊深厚的裴二少裴钩,从公从私,一旦发觉他失踪了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来营救他。
裴钩打小就聪慧近妖,只要他想办到的事绝难不住他,况且世上能人居士众多,只要舍得砸下重金,就是想找到能生白骨活死人的神药也未尝不可。
巧合的是,裴家最多的除了无数的武功秘籍与内功秘法,就是堆着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凭着裴钩的手段与无数的财宝,想找到他不过一桩小事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既然裴钩会派人来找他,那么他待在这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到这件事,裴寂立刻向旁边苦苦劝他留下来的京娘表示了妥协。
反正他是男子之身吃不了亏,早早的服软还能得到自由,待在这里除了吃的差点,睡的差点,穿的差点,其它的与他平时也没什么太大差别,这点小苦小难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毕竟他全无武功,一身娇肉,即便自己足够幸运的跑出了村子,外面满山的财狼野兽不说,万一还遇上正在四处找寻他的仇家,那他岂非白白送了性命?
想通后的裴寂顿时豁然开朗,态度大变,京娘果然很痛快的给他解开绳子,隔日还拿出家里的存粮给他做了顿硬菜,以此补偿他这些时日受的委屈。
他说住下来就真的不再跑了,京娘试探了两次见他果真没有说谎更是大喜过望,除了暂时不放心他走出院门,便任他在屋里随意来往,他想做什么都不会阻拦。
几日下来,裴寂发现京娘对他真的很好,万般迁就,有求必应,只要他开口,她想尽办法也会让他得偿所愿。
有了对他无微不至的京娘,纵使他是作为她的相公住在环境清苦的乡村之中,但是和他当肆无忌惮的城主时好像也相差不多。
有真心对他好的人,有平淡如水面的日子,这样的田园生活,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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