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天色渐沉,风寒料峭,裴二少的身子病弱,自是不适合在外久站久聊,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入了城主府。
刚进主厅,便见陈大夫坐在下位的太师椅里低头喝茶,看他们走进来就放杯回桌,脸色臭臭的走上前。
他的犀利目光把裴钩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再去看旁边的裴寂。
受上任城主裴葨芝的临终所托,每次裴寂和裴钩从外回来了,不论时间长短,城里府外,陈大夫都要第一时间赶到确认两兄弟的身上无病无灾,才能安心回到药庐继续过自己悠闲太平的小日子。
这是陈大夫每一次都必须做的事,五年之间次次如此,绝无不同。
这件事裴钩和裴寂都早已习以为常,两兄弟站直身体任由陈大夫前后打量,还能若无其事的随口聊着家常。
唯独身后不远的京墨和乌鸣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把两兄弟都仔仔细细的看完后,陈大夫瞪着神色悠闲的裴寂,皱起了花白的眉头,随口似的问道:“小城主,在外面贪玩这么久才肯回来,都是吃了喝了些什么好东西啊?”
裴寂坦诚回答:“平常我都喝客栈里的茶水,客栈里的饭食,还有一次镇里举办的庆典里一些常见糖人杏仁饼之类的。”
看陈大夫脸色不太好看,他忙乖巧的补充道:“我都是看别人吃了喝了才放肚子里的,其他不熟悉的东西一样没碰过。”
临行前一向脾气火爆的陈大夫忍着耐心再三叮嘱过他,裴寂次次都记得牢固,哪敢违背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真的就只吃了这些,喝了这些?”陈大夫语气不善,“再没碰过别人给的?”
回城马车上的这几日,裴寂日日都在吃京墨端的茶水和做的糕点,却是想都不曾想过就毫不犹豫的点头。
京墨怎么能算是别人?她算内人!
何况京墨当然不会舍得害他。
他的眼睛不瞎,这几日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多情深,每次递来茶盏满含情意绵绵,就是无欲圣佛也得败在她的眼下。
对他的千依百顺,给他的情深厚重,甚至远远比之长留村时待他更加的柔情似水,包容宠护。
若是这样她都舍得伤害自己,那他裴寂的这段费尽前行罔顾,艰辛坎坷得来的一场情爱未免也太过失败了。
听罢,陈大夫抱起手臂目光审视的看了看他,再有意无意的往他身后无声沉默的师徒二人看去,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过了片刻,他哼了一声,走到裴钩身边去,面无表情的压低声音与他耳语了两句。
“……好,我知道了。”裴钩嘴角还带着笑,眼里已渐渐冷了,“陈老放心,此事我定然会给你个交代。”
陈大夫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走时连招呼都懒得和裴寂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打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裴寂二丈摸不着头脑,就拉着裴钩问:“陈伯伯刚才与你说了什么,怎么看起来你们两个都不太高兴呀?”
“兄长多心了。”裴钩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答道,“一点小事,待我解决了再同兄长说。”
明显被敷衍的裴寂干巴巴哦了一声,却没有发火,而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那我的礼物呢?”
“兄长未免太心急了些。”裴钩抿着唇,软软笑语道,“我的礼物兄长都还没给呢,这会儿就急着索要我的礼物了。”
闻言,裴寂讪讪笑着挠了挠头,确实有一点点的羞愧了。
但仅仅只限于一点点,极其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而已。
这些年他真的是被裴钩给惯坏了。
“今夜兄长来我房中吧。”裴钩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温声细语的说道,“礼物就放在我的房中,兄长来了便知。”
站在厅口的京墨听着裴二少对裴寂说出的软言细语,不知怎地,心里就浮起了一丝丝沉重。
她在心底偷偷的问自己,怎么不高兴了呢?
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看着裴寂与旁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快,有些难受,还有些烦躁。
她束手垂首的站在原地,低垂着眼岿然不动。
“今晚啊?”那厢,裴寂的眼神就偷偷摸摸的往后飘,“可是今晚我想......”
后面的话他没敢当着众人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就侧头凑近了裴钩耳边,压低声音的悄悄与他耳语。
“今晚你能不能把阿墨的住处安排到我的无罔阁啊?”
他紧张的捏住衣角,脸颊羞涩的漫起了红。
“她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我想和她住在一起,能看着她的脸入睡,再看着她的脸醒来。”
这牛马不相及,身份地位全然不同的二人而今竟真能走到一处去,换了旁人知道怕是都要震惊的掉了下巴,裴钩却像早有所料一般。
毕竟自家兄长就算再不济再无用,对着那样倾国倾城的一张脸,谁真的能保持本心不变不改呢?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啊。
他心里冷冷的笑着,正好听完裴寂说完这些甜腻腻的情言蜜话,脸色仍是泰然如山的稳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既是她已经软口答应了与兄长相好。”裴寂还好整以暇的反问他,“那怎么还需要我来安排住处,兄长却不亲口提起?”
“这,这不是我和她还没定亲成婚嘛!”裴寂羞涩的脸红扑扑的,“哪有还没和女子定亲,男子就率先提出睡在一处屋子的?未免也太放荡了,我担心会吓着她的。”
“既怕放荡,怎么又提?”
“虽怕吓着了她,但我更怕,怕她趁我不在跟别人跑了……”裴寂吞吞吐吐的说,“反正这段时间我要寸步不离的盯着她,直到她答应成婚为止,绝对不能再让她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