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默看上去很高兴,或许是因为年近归期,终于寻到了一位佳友。
两人并未多言,彼此间却像是认识了许久。
片刻后,吕默道,“你方才说的那些琴谱,我都不曾听说过,若是能够编纂起来,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嵇康道,“我还在学五线谱。”
“还在学?”吕默直接愣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他刚才和嵇康之间的交流,足以看出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并非对音乐一窍不通,可既然学了音乐,又怎么会不学五线谱?
“那你平日又是如何记谱呢?”
面对吕默的疑问,嵇康想了想,“用字记。”
这让程安茉立刻想起了我国现存最早的琴谱,由南朝梁代丘明所记录下来的文字谱《碣石调幽兰》。
但再往前的琴谱如何记录,却是一个十分有争议性的问题,除非再有出土文物出现,那样才有可能带给相关研究学者们更多的信息。
不,也不一定。
程安茉看向一旁的嵇康,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古代音乐家嘛!
就是他们的身份压根没法向公众公开,即使程安茉和茉园的人,包括特殊人员调查管理局的成员都相信,但除此之外,怕是很难取信于人了。
想到这里,程安茉不免有些泄气。
“那你方才弹奏的那一曲,要如何记呢?”吕默教授心生好奇,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用五线谱或者简谱记录,反而使用文字记谱的。
简直就像是从古代来的人,甚至这位小伙子的名字都和嵇康一样!
嵇康没有多言,而是拿起一旁的毛笔和墨水,刷刷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嵇康写的仍旧是繁体字,但在场的人对繁体字都很熟悉,辨认起来也容易。
在文字之外,程安茉又见嵇康画了许多弯弯曲曲的东西,她有些好奇,那些弯弯曲曲的东西,难道也是用来记录曲谱的吗?
“这是声曲折谱。”一旁观看的吕默教授肯定地道,“用固定的线条,在不同的位置来记录音位。”
“道教中有《玉音法事》这类道书,是道教中的歌曲,也可以看成是以声音曲折方式所记录流传的。”
吕默看着嵇康那熟练的动作,心中愈发觉得奇怪。
吕默教授并非看不懂这些,只是这种记录曲谱的方式,除了专业的研究人员,也鲜少会有人去接触了。
因为对于现代音乐人而言,五线谱已足够普及。
“好了。”嵇康将毛笔放到一旁,等待着字迹干透。
吕默教授询问过后,将他写好的曲谱收起,“嵇先生,我还有一事相询。”
“请讲。”
吕默教授道,“我有意开办一个公益性的直播课程,教授古琴,最近倒是联系了不少愿意出面的老友,不知道嵇小友是否愿意来凑个热闹?”
教授别人弹古琴?
嵇康没有太多的迟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