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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行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支起手肘撑着下巴看我,脸上似笑非笑,那颗泪下痣依旧惹眼得很,跟他张扬的性格倒是很配。
我头皮发麻地走上讲台,开始准备上课。
刚上课时,我因为裴嘉行而无法集中注意力,幸好他对学习一向不感兴趣,只听了几分钟就开始盯着窗外发呆,一副兴致怏怏的模样。
我提着的心稍微悬下来了,也进入了平时上课的状态,好不容易撑到下课铃响起,我赶紧收拾好课本,抬脚往门口走去。
走廊上都是下了课四处走动的学生,但我还是听到了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好像故意发出一些声音似的,让我不得不去注意。
我转身说道:“你能别跟着我吗?”
裴嘉行耸耸肩,无辜地说:“可是老师,我在1班,从这里下去会近点啊。”
我哽住了。
这小子说的没错,1班在教学楼东侧,从这边的楼梯下去确实是捷径,只不过刚好我也要走这条路去办公室。
这样一来,我的质问就显得很可笑。
想到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而且对方还是裴嘉行,纵使是我这张老脸,也红透了。
“哎?”裴嘉行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走到我面前停下,笑得很得意:“老师该不会以为我在故意跟着吧?”
我梗着脖子,矢口否认:“不是,没有,你想太多。”
“是么?”裴嘉行哼了一声,然后凑到我耳边说:“放心,在学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答应姐姐这学期不会惹事了。”
裴嘉行顿了顿,揶揄地说:“不过,其他地方就保证不了咯。”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耳廓,又烫又湿,我头皮发麻,那一瞬间又回想起那个不堪入目的夜晚,于是猛地推开了他。
我骂他:“混蛋。”
裴嘉行笑了一下,没有反驳我的话。
此时他的朋友正好在楼梯口喊他去上体育课,裴嘉行应了一声,然后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裴嘉行下了楼,我攥紧的拳头才松开,无力地垂在腿侧。
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能应对裴嘉行,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我记得第一次去前妻家里的时候,裴嘉行从楼梯上下来,特别热情的冲我打招呼:“哎?原来这就是姐姐的男朋友,真好啊!”
虽然裴嘉行表现得十分热情好客,但那时候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正因为热情过头了,才会觉得很不自在。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被裴嘉行狠狠地盯上了。
我沉重地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辞职,一旁的张齐探头过来,问我今晚去不去喝一杯,就当是陪我解压。
张齐是我为数不多相处得很好的同事,他知道我离婚的事,以为我还在为这事难过,就主动约我去酒吧喝几杯。
张齐说:“一醉解千愁,没什么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杯。”
我想也是,就同意了。
为了尽可能不遇到熟人,我和张齐一般都会选择去离学校比较远的酒吧。
今天不是周末,酒吧人比较清,大多都是年轻人趁着夜幕降临出来寻欢,我和张齐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随手点了两杯酒边喝边聊。
这家酒吧的氛围挺好,装饰得很有朋克风,周围的年轻人穿着也挺奔放,因此我和张齐两个穿着白衬衫的人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嗨!帅哥,加个微信呗?”一个穿着黑色吊带齐逼小短裙的女孩突然坐到我身边,朝我递出贴着闪片的手机。
“不了,谢谢。”我伸出手指推开了那只手机,露出歉意的笑容。
女孩不满地嘟起嘴,然后视线落在我的手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哇哦,帅哥年纪轻轻就结婚了呀,真可惜。”
我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女孩朝我做了个鬼脸,下巴往对面那桌抬了抬,“我还和他们打赌,要到微信就让他们一个个请客吃饭,看来没口福了。”
我说:“实在是不好意思。”
女孩性子挺爽快,摆了摆手说:“哎呀,算啦算啦!既然帅哥名花有主了,那我也不好纠缠,祝你和女朋友幸福~”
说完这句话,她就起身离开了,我松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到张齐正盯着我看,一脸深沉的模样。
我问道:“怎……怎么了?”
张齐嘶了一声,十分不理解地说:“你小子桃花运怎么那么多,怎么没人问我要微信?爸爸不服。”
“我还不想要桃花运呢。”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对他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
张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恶声道:“你他妈哪怕分我点也好,考虑考虑一个母胎solo的痛吧!”
我冲他咧嘴笑:“没机会的。”
“不过,”张齐瞅了瞅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戴着这
', ' ')('个戒指啊?”
我嗯了一声,用手指抚摸着婚戒,“戴着才能保持清醒。”
我并不认为和裴嘉行做过一次爱后,就会被掰弯,至少现在我还爱着前妻,而这枚婚戒也会时时刻刻提醒我裴嘉行是前妻的弟弟,我应该远离他。
张齐不知道这些事,所以并不理解我的话,他看我不愿多说,也就随便扯了句话岔开话题。
我因为想到裴嘉行,心情有些沉闷,连着喝了几杯酒,然后听到酒吧门口一阵骚动,好像是有人在闹事。
人都朝门口涌去,张齐随手抓了个人问道:“哎,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急着看热闹,语速飞快地说:“好像是有有人性骚扰,结果反被打了,不过那小哥太猛了,居然直接操起酒瓶对着脑袋打,直接把人干趴了。”
“我靠,谁啊?这么猛?”张齐震惊的说,然后伸长脖子往人群中心看去,却因为人太多而挡住了视线。
我对这种事一向不感兴趣,奈何张齐兴致很高,硬是拉着我跑去看热闹。
“哎我操!这不我们学校的校服么?”张齐猛地喊了一声,然后迅速压低了声音,“喂,苏望,那人是不是你前妻的弟弟?好像叫裴什么行来着?”
不是吧……
我眼皮猛地一跳,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人穿着凌高的校服,手上还拿着碎口的玻璃瓶,即使是酒吧绚丽的彩灯也没能遮盖住他优越的轮廓线。
他的脚边则倒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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