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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我想你了。”宸王握住薛云泽的脚踝,将人一点点的往怀里拽。
“别……我……我不想……”薛云泽急切的将他推开,红了眼圈。“很晚了,王爷放我回去吧!”
“别哭,我不动你。”宸王叹息了一声,凑上去吻了吻薛云泽的眼尾。“你真的想去贺家?”
“王爷知道的,我本就只是薛家养的一个玩物。”薛云泽咬了咬唇,“自然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你就宁可让你父亲这般摆布,也不肯跟着我?”
“我……已心有所属,今后王爷莫要再管我的事了。”
宸王神色一僵,起身往外走,“走吧!送你回去。”
薛云泽这才赶紧整理好衣裳,跟着宸王出了宅院。
京城一向太平,并不宵禁,不过这个时辰,街上却已经很寂静了。
上了马车后,两人都沉默着。薛云泽抠着自己的手指,径自的发着呆。
直到听到外面的喧闹之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掀开帘子往外面看。
等看清楚了这里是夜市,他才疑惑的回头去看宸王,“这里并不是回贺家的路。”
他以前少有机会出门,是不知晓夜市的。知晓这个地方,还是住在香雪楼的那些时日。
因为夜市临近花街和几家赌庄,这里是京城夜里最热闹的地方。
不过也只是听闻,哪怕住香雪楼的时日,夜里他也是不敢外出乱逛的。
京城固然太平,可历来花街和赌庄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藏在暗处的阴私之事不少。因逛夜市而失踪的人,终归是有的。
“你总困在后宅,难得出来,带你逛一逛。放心,说送你回去,我不会食言的。”宸王握住了他的手,拿了帷帽给他戴好。
走在热闹的街市上,薛云泽想着万寿节的那一夜。
那是他很美好的记忆,第一次有人带着他逛灯市,看满城的灯火。
夜市上有许多小食摊,还有卖各种有趣的小玩意的,杂耍、皮影之类的也有……
一路走一路看,这样尝尝,那样摸摸……
“原来京城的夜里也可以这般热闹。”薛云泽难得笑起来。
“前面是赌庄,你要不要去玩两把?”
“不了。”薛云泽赶紧摇头。
自小便被教导,“赌”是极不好的东西,他们这种人家,是不允许去赌的。
“你应该还没进过赌庄,就当是去看看。”宸王拉着他往前走。
“哪有王爷这样,专教人学坏的。”薛云泽小声嘟囔着。
“这世道本就存着许多的坏,多了解些并无坏处。”
进了一家赌庄,里面远比外面的街市还要热闹的多,只见人头攒动,声音嘈杂,有人已是赌红了眼,热血沸腾的几乎疯魔。
这等环境薛云泽是完全陌生的,他小心的跟在宸王的身后,只敢偷偷的去瞧那些正在赌的人。
“有我在呢!不用怕。”宸王将一包银子塞给他,“既然来了,就去玩一玩,输了都算我的。”
“可我不会啊!”
“那就简单的猜大小,你随意猜就好。”宸王带着他往赌桌走。
看着别人正在押大小,薛云泽也犹豫着放下了两锭银子,“押小。”
周围的人急切的叫喊着“大”、“小”,而他则小心的看向了骰盅。
正这时,不远处的赌桌上,有人输红了眼正大闹,被赌庄里的打手打了一顿扔了出去。
听着那拳打脚踢,拳拳到肉的声响和被打之人的惨叫声,薛云泽微微皱眉。
而赌庄里其他的人都置若罔闻,好像这样的事早已经习以为常。
正在他呆愣间,骰盅已经开了,是小。
几家欢喜几家愁,赢了的眉开眼笑,输了的愁眉苦脸,骂骂咧咧……
看着被推到面前来的银子,薛云泽一时间也懂了一些好赌之人的心思。
赌桌之上,一旦赢了,银钱来的这般容易,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可若辛苦去挣这样的一笔银钱,寻常人或许辛苦数月不可得。
长久浸淫此道,人会越发的懒惰,做事拈轻怕重不说。寻常的事都会嫌弃来银子太慢太辛苦,久而久之,越发下不了赌桌。
“看来阿泽的运气不错。”宸王凑到他耳边说道。
隔着帷帽都觉得耳边痒痒的,薛云泽往旁边躲了躲。
“这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完全凭借运气的事,就算赢了也不是他的能耐。
他也明白,他绝不会沉迷于此道。人的运气是有限的,不会时时都能有好运。
而完全不可控的,只凭借“运气”二字生存的赌,太虚妄了,不能给人半点安心感。
赢了并不可喜,输了其实也理所当然。
普通人都只是贸然撞进赌庄里来玩,而开赌庄的人,出千也好,多年练出的绝技也罢,终究是有足够的本事让赌庄长存下去。
', ' ')('沉湎进来,注定是输多赢少。
“我们走吧!我不想玩了。”
“这就不想玩了?”宸王略有些诧异。
“没什么意思。”
“也罢。”
正要离开赌庄,赌庄的一角却霎时喧闹了起来。有骂人的,起哄的,打口哨的,还有些不堪的淫笑声……
“那边好像出事了。”薛云泽往那个方向指了指。
先前打人扔人那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都置若罔闻。
也不知眼下是怎样的事,竟让那么多人围拢了去看。
“去看看。”宸王拉着他往人群里挤。有跟着宸王的护卫暗中帮忙,即便是人群实在拥挤,两人也还是很快挤到了前面。
“验货”,“验货”……好几个人叫嚷着。
一个双儿被个大汉按压在赌桌上,大汉的手还不安分的揉捏着双儿的屁股。
“赵大,你这个畜生,你简直不得好死……”双儿瞪着对面的一个男人,目眦欲裂。“你赌的倾家荡产,气死老父,老母病倒在床,你……”
被骂的男人却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看着大汉,“说好了用他抵五百两银子的。别看他做了些粗活,其实身上细嫩着呢!相貌也不错,要是卖到花楼里,怕还不止五百两。”
“这皮肉怎么样,我可不能只听你说,总要好好验验货才行。别是穴都被人玩废了的烂货,中看不中用了吧?”大汉说着便要往那双儿的衣襟里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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