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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男子,大抵多难逃得开美色。”薛清宁低声说道。
但凡稍有几个余钱的男人,都免不得要想一想美妾,何况是坐拥天下的君王。
不说旁人,就连父亲这等年岁了,也总要不时的买两个年轻的放在屋里。
皇上多选些年轻美人入宫,也是难免的事。
“皇后娘娘有嫡子,朝中又有侯爷和二爷撑腰,后宫里也没人敢随意给娘娘气受的。那些得了几天恩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母亲也大可不必因此动气。”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男人纳妾是一回事,可让侍妾冒犯嫡妻,却是另一回事。
为今后计,只怕早做筹谋。
夜里,薛云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同冯钰说起今日席间之事。
“近来,皇上确实越发透着昏聩。”冯钰皱着眉。
不仅是在后宫里大肆宠爱新人,就连处理朝中之事,也越发的错漏百出。
隐隐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要说年老昏聩,倒还罢了。可皇上才三十多岁,远不到该昏聩的年纪。
或许真是渐渐沉迷于后宫美色,越发的无心朝政了。
有几次早朝竟然还迟了许久,让人打听了,却是夜里同时召幸了几个美人……
胡闹的全然不顾及身子。
长姐劝谏了几次无用后,也就彻底撒手不管了。毕竟大皇子病弱,长姐操心孩子的事已然心力交瘁,实在无法给皇上更多的关心了。
“是不是男子都这般薄情?到底是红颜未老恩先断。”薛云泽心里闷闷的。
皇后和郑贵妃都是令人惊艳的美人,到底是宫中贵人,细心调养身子,也半点不显老态,美的韵味十足。
可即便如此,依旧是守不住恩宠的。
在他看来,娘也依旧年轻貌美,可在父亲那里,却早就断了宠爱了。
世人是否都是这般贪鲜?
冯钰抱紧他,“可不准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旁人如何我无法控制,可我绝不会负你。”
“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旁人看着皇后娘娘尊贵,只是她也很难。”
“世上活的艰难的人,终归是多的。”冯钰神色一凌。
要说最让长姐忧虑的,也就是大皇子的身子。但凡大皇子康健,冯家也不会显得这样难。
因大皇子病弱,立储之事才迟迟无法定下来,倒是让旁的人生了许多野望。
二月初十,薛敏生下一子。
过了几日,薛清宁和薛云泽相约着带了礼物去探望。
薛夫人和薛敏的姨娘赵氏也在。
“这孩子胖乎乎的,生他可颇吃了些苦头吧?”赵氏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儿。
“还好,到底是第二胎。”薛敏看了一眼孩子,温和的笑着。
成亲几年,终于是生下了嫡子,她的心里也算是安稳了些。
女儿固然也很好,可还是需要一个儿子作为依靠的。
“二妹到底是有福气的,如今儿女双全。”薛清宁定定的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有些移不开眼。
越是知晓自己不能再有子,对孩子的执念越深。又或者是到了这个年岁,只觉得身边空落,越发想养个孩子。
看着别人的孩子,心里的羡慕便翻涌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同孩子有关的话,随即又说起薛廷来。
春闱已经开始,薛廷也下了场。
“只盼着他能高中,也算是咱们薛家的荣耀。”薛敏说道。
“是啊!”赵氏点头附和。
自从伤了命根子,她那个儿子的性子是越发怪诞了。只盼着能高中,今后入朝为官,一切都好起来。
若再遭遇打击,只怕人也就彻底毁了。
在贺家用过了午膳,薛云泽等人也就起身告辞。
薛敏忽的喊住了薛云泽,让他留下说几句话。
“我闻着你身上的香味倒是颇为奇特。”薛敏往他身上看了几眼。
薛云泽取出了系在腕上的香囊球,“这香料是德康公主送的,我用着觉得好,便日日用着。”
薛敏仔细嗅了嗅,“确实挺不错的。”
“府里还有一些,二姐若是喜欢,我让人给二姐送些来。等改日问一问公主方子,配制的时候也给二姐配一份。”
“那就麻烦你了。”
“二姐同我客气什么。”
薛敏再没别的话,薛云泽这才告辞离开。
回到了府里,门房便赶紧迎了上来,“主君可算是回来了,宫里来了人,暂且安排在花厅里喝茶。”
“宫里来人?”心下虽有些奇怪,他却还是径直的往花厅而去。
来的是个内侍和两个侍卫,都很眼生。内侍说自己姓方,是皇后宫里的。
说皇后想见见他,故而派了人来接。
“还请方公公稍等,容我换身衣裳。”
“主
', ' ')('君还是快着些,可别让娘娘久等了。”
珠儿和琉月伺候着薛云泽回屋去换衣裳,琉月问道:“是否该同二爷传个话?”
近几日冯钰到城外大营练兵去了,并未回府。
“只是皇后娘娘召见,何必打搅二爷。”薛云泽笑了笑,“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娘娘不会为难我的。”
进了宫,方内侍便带着薛云泽一路往前走。
薛云泽越走越微微蹙眉,“这并非是凤鸾宫的方向。”
虽说一共只进宫过两次,可他还是能看出来,这么走,离着凤鸾宫是越来越远了。
“主君跟着咱家走便是,娘娘就在前面的绮梦楼。”方内侍往前方指了指。
薛云泽脚下一个趄趔,琉月赶紧扶住了他,他低声说道:“凤鸾宫。”
琉月颔首,接下来的路便一直小心扶着他。
确实没再走多远就到了方内侍说的绮梦楼,方内侍引着薛云泽上楼,琉月和珠儿则被侍卫拦下了。
薛云泽走的很慢,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可他心里也知晓,即便要见他的不是皇后,到了此处也由不得他逃离了。
在宫里,敢打着皇后的旗号召见他的人,仅有一人……
“请吧。”方内侍走上前推开了门。
薛云泽袖下的手霎时攥紧了,这才缓缓的往里走,而门也在身后猛然关上。
既是无法后退,也只能一步步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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