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水下,我孤独人。只有我呼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费了好大力气只吸进了水,又费了好大力气把水从肺里挤出去。我想停下来,我不呼吸,可是海水仍然从我的肺里出来,又进去,我无法控制。“让我死吧,让莸跟着其他人去吧。”可四周片寂静。
我被囚禁在海水里,几天,几年,也许几个世纪吧。死了,却不能真的死去。活着,却无异于死亡。我好孤独啊,任何人、任何事。无论它们么令人讨厌,只要能出现,就很好啊。但等我终于有了来访者时,它确实是很温柔的。吗啡。它在我的血管里流动,除却我的痛楚,使我的身体飘然若仙,我又要飞起来了,但终于还是回到了泡沫里。
泡沫。我真的浮在泡沫上。我可以用指尖感觉到,它护养着我裸露的躯体。我仍然很疼,但好像又有些东西感觉很真实。我的嗓子像砂纸样干。我闻到了第次在竞技场里闻过的烧伤药膏的气味。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这切让我感到害怕,我极力深入到意识的深层,去感知这切。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渐渐地,我不得不接受现在的我。个没有翅膀的严重烧伤的女孩。没有了火,没有了妹妹。
在白晃晃的凯匹特医院的病房里,医生施展了精湛的医术,给我烧伤的地方植了新皮,使得那些几近坏死的细胞恢复了生命。医生同时帮助我做康复训练,弯曲腰身、伸展四肢,以取得好的医疗效果。总有人遍遍地跟我说起我是么的幸运。我的眼睛没事,脸的大部分没被烧伤,我的肺也有所恢复,最终我会完全康复的。
当我的新皮肤慢慢长好,能够承受被子的压力时,的人来看望我。吗啡为生者和死者都打开了大门。脸色蜡黄、不苟言笑的黑密斯,正在缝制新嫁衣的西纳,总是天真地夸赞别人的黛丽,都会出现在我眼前。爸爸唱了四段《上吊树》,并提醒我不要让倒班的间隙总睡在张椅子上的妈妈知道这事。天醒来时,我意识到大家对我仍寄予厚望,不会让我天到晚总是沉溺于梦境的。我必须用嘴吃饭,活动筋骨,自己去浴室洗浴。那天我无意中瞥见了斯诺总统,我的心就是揪。
“别担心,我救他是为了给你留着的。”医生说。
她看到我不说话,感到奇怪。马上给我做了测试,结果我的声带受到损坏,可这并不是我说不出话来的原因。最后,科室的主任奥里利乌斯医生得出了个理论,他认为我已成为精神上的艾瓦克丝,我失声是因为受到精神创伤。尽管人们提出了上百种治疗方法,他却只说不用管我。所以,尽管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人们却总是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消息。关于战事:在降落伞爆炸的当天,凯匹特就被攻陷了。现在帕纳姆国在科恩总统的管理之下。军队被派遣到各辖区镇压小股的凯匹特抵抗势力。斯诺总统:他已经被抓起来了,等待着审判。我们小分队:克蕾西达和波洛斯被派到各辖区报道战后的破坏情况。盖尔,正在二区扫荡残余势力。皮塔还在烧伤病房。原来他还是到了城市中心广场。我的家人:妈妈埋头工作,来排解心中的痛苦。
我无事可做时,忧伤和痛苦便把我吞没。让我支撑下去的唯理由是科恩的许诺。只要这件事做完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终于,医生允许我出院。我在总统府邸分到了个房间,和妈妈住在起。她几乎从不在家里,吃饭睡觉都在医院。所以照顾我成了黑密斯的事,他要保证我每天正常吃饭、吃药。这不是件容易事。我又犯了原来在十三区时的老毛病,不经允许就在这大宅子里乱转。会儿去办公室、卧室,会儿钻到舞厅和浴室,寻找着奇怪的小小的藏身之处。我终于找到了个堆满毛皮衣服的衣橱和书房的个小隔间,又在个堆满废弃家具的房间找到了个久已不用的浴缸。我找的这些地方又暗又静,没人找得到。我缩了起来,把自己变小,试图从人们的眼前完全消失。在这寂静的地方,我不停地转动手腕上的手环,上面写着:精神障碍患者。
我叫凯特尼斯·伊夫狄恩。我十七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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