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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一五 怒海龙y(2 / 2)

淮山君引着墨君圣绕向座屏之后,走不多时,便得见屏上一位仙人,正独坐幽篁,衣带当风,膝上置琴,十指轻拢慢捻,身周草木如历三秋般向死而生,自荣还枯。大荒经有言,太子长琴抱琴而生,处榣山,始作乐风,能使五采鸟舞于中庭,是为乐之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到了尽头,淮山君将帷幕撇到一旁,跟前便是一道走廊,道旁隔间较寻常更小些,没有隔门,只在楣上挂着一席竹帘,借着烛台的点点幽光,能影影绰绰地照见隔间里供奉着的丝竹管乐。

“琵琶?”墨君圣以前只单知道淮山君擅箜篌,此时见了这许多隔断,着实令他如坠烟海。“师尊会么?”

然而淮山君却笑道:“不会还不能藏么?我就看中它好看。”言罢,他纤眉微挑,斜睨着墨君圣,“莫说是我,你们人——特别是些富贵人家,家里书柜上放着的经纶典籍也是作门面,可曾悉心读过一本?”

墨君圣眉头轻蹙:“歪理邪说。”

“我是非人,惯不说正经话。”淮山君莞尔一笑,华容如桃夭灼灼,次第盛开。他上前撩开竹帘,将那琵琶取出,以极优容的姿态挽在怀里,那蜿蜒曲颈便正好蛇一般卧在他肩头。梨腹用的是黑漆,被打磨得很光亮,迎头能照见人的影子,面板上则以细腻通达的金缕描画着凤凰于飞。

“是相思木的背料。”淮山君试拨了拨弦,得闻音色虽清越殊丽,也算不上太过难得,但品相着实可堪问鼎,也难怪入了冥狩大人的眼。

墨君圣颇为知情解意地夸赞了几句,淮山君眉目间沾染轻笑,又撩动几声丝弦,那些掩着隔间的竹帘旋即尽数服帖卷起。

藏物中有琴,以正合式最多,梁鸾式偶有所见,其余形制则是寥寥无几。

“这张琴似乎制得不错。”墨君圣神色清冷,好似很随意地随手指了一张,“料子选得很讲究,手法虽算不上老辣,却也称得上别具一格。”琴身上刻的,墨君圣看着隐隐约约,仿佛正是“卿卿”二字。

“凤昭公子眼光独到。”淮山君还将琵琶放回木架子上,道:“此琴为我初次所斫之琴。”片刻后,又道:“这琴不好,斫得粗糙,却是送不出手。”让墨君圣再另选一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张若何?”墨君圣指出的琴,独一块抛光乌木,无点漆无雕饰,其上木纹俨然,细腻通达,深得返璞归真之趣,一反殿中所藏其余诸琴那般华丽奢靡的形制。“也是师尊的手笔?”

“这张倒不是。”淮山君坦然道,“不过来历也算有意思,是做了一件事,他人所赠以作报酬。”

墨君圣有了几分兴致:“可闻其详?”

“也不是什么大事,”淮山君眸光下敛,指节只在唇边摩挲,“是说一个登仙道的穷小子,看上了一张琴,攒了几十年的钱,终于在发迹后将这张琴买下,轻易不肯示人。后后来他在战中身死,云化而去,认养的小徒弟镇日里背着琴,专寻访各地擅长卜筮之人,偏要算一算他师尊是怎么死的。”

“这位道长并非意外身故罢,可是他的同侪?”

墨君圣心念微转,便知内中关窍。俗语有言:水流低,人走高。但走得愈高,路,也就愈逼仄,狭路相逢,也唯有豁命相争。

再说巫卜一道,天机不可测,然往昔犹可追,能让那小道长寻访这几多时而不得,定然是问道之人,那道长既在战中身死,背后伸手的,也只有同侪了。

“不错。我不会扶乩问卦之道,便以术法咒杀那人,那人虽破了术法,狐狸尾巴却是遮不住了。小徒弟感念之下,便将这琴赠予我了。”

墨君圣直觉不好,问道:“之后发生了何事?”

“之后?”淮山君难得收敛了笑意,“听说那小徒弟一头撞在那道门的牌匾上,将那传承千年坚逾金石的牌匾撞碎了,人么,自然是没有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过这样也好,”淮山君旋即冷眼嘲弄道,“世人心,修罗场,万丈红尘更是虎狼之地,见识得多了,心硬了,血也冷了,早不知身在哪方地狱,心历何处无间,就这么死了还能落个干净。”

“他的仇人呢?”

“改名换姓,现下,怕是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罢。”

世事唏嘘。

墨君圣一时无言,只得转头去看那琴。

“龙腾兮怒狂?”

他在琴跟前跪坐下来,便见琴身上有一道阴刻铭文。那莹白剔透的弦上此时亦氤氲起一层盈盈水雾,正如佳人眸,生烟玉,顾盼生辉,袅袅冥冥。

“此琴名曰怒海龙吟。”淮山君一勾弦,水雾升腾幻化作沧海,海中浪潮翻涌凋零,与礁石激荡出一阵又一阵沉闷庄严的龙啸。

“据说这弦是用龙筋做的,”淮山君轻笑,但那抹笑意分明未达眼底,他似乎是有些遗憾,叹息道:“不过又有谁知道呢?这世上早就没有龙了。”

墨君圣眉眼微扬:“这么说,原本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淮山君看着他,面上笑意更甚,神色间带了些揶揄的意味,道:“凤昭公子,你们从龙域的龙君可不是就自称真龙血裔么?”

这便是纯说笑了。墨君圣道:“我却是不怎么信这个的。”

“这弦很硬,应该会合你的心意。”淮山君闻言,不以为忤,转而说起那琴。“要亲自一试么?”

墨君圣正待按弦,忽听淮山君一声“留神”,饶是他见机得快,手上仍被数道气刃割得鲜血淋漓,甚至险些连半个左掌缘都被切开。淮山君挥袖,将那怒海龙吟封禁,见那琴身上的辉光黯淡下去,方托起墨君圣的左手查看伤势。

“还好?”

墨君圣眉头紧蹙,尖锐的疼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淮山君将那些淌出的殷红尽数舔舐干净,颇慵懒地侧过身,神色兀自迷离着,将口舌中残留的痕迹轻柔地印在墨君圣的唇角。那抹氤氲的绛红,仿佛是点染的花妆,将墨君圣漠然的容颜衬出了三分妖异的美感。

“我一时忘了,琴上有禁制。”淮山君道。但墨君圣看得清楚,那并非术法,气刃是自发从弦上生成,要置他于死地——并非淮山君,而是这把琴要杀他。

古物有灵,不愿认他为主人不稀奇,可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淮山君轻触了触他的伤口,慨叹道:“真是好让我心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墨君圣看着淮山君,那一双回望的桃花眸中空茫寂寂,若退潮后的如镜的海面,倒映着瑰色流霞,这一派脉脉的斜晖之下,是涌动不安的乱潮。

墨君圣冷笑道:“我却不知,淮山君竟还是个有心的。”

“人有心,可人心最毒,此时有倒不如无了。”淮山君说着,一手扯开墨君圣襟口的盘扣,又在层叠的中衣上撕了几缕下来,自其左手沥血的指尖开始缠起,及至到了半臂处方才罢休。

墨君圣等他打了结,拢好衣衿,双手交叠在膝上,那墨色的广袖垂落下去,遮住了晕染开的殷红,只剩苍白十指露在外面,一如他平日里端庄矜骄的样子。

“琴还要么,莫如再挑挑?”淮山君倚着琴台,自一侧起身,将那段截下的衣缕扔在一旁燃着的灯芯中。衣料轻薄,转瞬皱缩成灰,点漆颜色在白焰中尤为刺目,淮山君见了,轻啧一声,那衣灰便如烟一般杳然逸散了。

墨君圣眸中若有微光流转不休,似有意似无意一般问道:“这琴很好,师尊舍不得了?”

“既是凤昭喜欢,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淮山君轻拨筋弦,望过来的时候,那眉目间满溢的情意,如水般柔媚潋滟,几乎要将人溺死在其中,但对墨君圣而言,却又偏生仿佛是出岫的云烟,只在蓦然回首处捉摸不定。

可信?不可信?不得不信。说也不请,道也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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