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赫连燕燕八岁,举止规矩,乖巧懂事,言行一丝不苟,活脱脱一个小书呆子。
而赫连春城的八岁,是个撵鸡追狗,动不动上房揭瓦的活泼孩子,成天上蹿下跳的,但凡他在的地方,那必定是鸡飞狗跳,一刻也安宁不下来。
父子血脉相连,性子却截然不同。最大的原因在于,赫连燕燕自打出了娘胎,就是个药罐子。
赫连燕燕生来体弱多病,在襁褓里的时候就险些夭折,各种药吃遍,都无法可医,后来他得知宫中有一味稀珍神药,叫做不老丹,能救燕燕的命。
遗憾的是,他是外臣,无法随意进宫,直到胡三德找上门,说自己的兄长在皇宫当差,他大喜过望,由着他作贱自己,只要能拿到不老丹。
不老丹能救燕燕的命
……等同于救了他的命
赫连燕燕十分黏着父亲,性子总是闷闷的、蔫蔫的,才八岁,已经长成了俏生生的模样儿,肌肤白皙细嫩,却透出了病态般的苍白,宛如一堆晶莹雪,在太阳底下一晒就融化了似的。
夜深风寒,梧桐花落。
薄雪悄然而至,洛水花城仍是一派花团锦簇的盛景。小小的身影立在朱红色的门前,抱着一床软而蓬松的小棉被,使劲儿推门,可是朱门高耸而沉重,他立在门前宛如一株幼弱的竹苗,哀哀切切地唤了一声:
“父亲,打雷了,雷声好吓人,我要同你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雌雄莫辨的面容经风一吹,更显苍白。
燕燕等了一会儿,不见开门,又气又急之下,俊俏的面容反而憋红了,犹如残雪上点了一抹血痕,看上去实在惊心动魄。
“——父亲!父——咳、咳咳咳——”
紧紧合拢的两扇门骤然一松,从一道门缝“呼啦”一声从两边打开了。紧接着,燕燕便被抱进了一个温暖如春的怀抱,秀气清冽的眉眼顿时笑弯了。
只见丰姿俊美的将军大人,赫连春城,只套了一件轻薄的红衣,寒风掀起了袍袖,红袖翻飞,如同振翅欲飞的朱鸟。但一双朱红色的羽翼并未飞走,而是落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爱子。
燕燕开心道:“父亲,父亲……我去找娘亲,娘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呀,不肯开门,我只好来找你了。”
见胡三德也从房内走了出来,姿态十分招摇,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且面皮十分红润,不由惊讶问:
“胡管家,你也在吗?你看起来好开心,是遇到喜事了么?”
“是啊,奴才刚在房内伺候将军大人沐浴,得了赏钱。”
胡三德刚在赫连春城的身上逞足了兽欲,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目光大咧咧地在赫连春城的屁股上轻扫而过,对衣袍下挺翘浑圆的雪臀露出明晃晃的亵玩之意,似乎在回味房内那不堪言说的美妙滋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燕燕不喜他这种目光,指使他:“你下去吧,我来伺候父亲。”
“好嘞,小公子,奴才退下了。”
言语上毕恭毕敬,但看在燕燕身上的眼神实在不怎么友善。
胡三德捏了捏一撮胡须,慢悠悠地告退,留下身后一脸依赖的燕燕雏鸟般偎在赫连春城的怀中,骨血相连,好一幕父子情深。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赫连燕燕眼中的父亲高大俊美,风姿卓然,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能把所有的妖魔鬼怪斩于马下。
他依偎着父亲,如同小船在海岛的边上摇摆,这样温暖的胸膛是他所有的世界,那稚嫩柔软的童声唤了一声又一声:
“父亲……父亲……”
赫连春城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回他:“……燕燕……燕燕……我的燕燕……”
这天晚上,父子二人相依入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一声声“燕燕”飘入梦中,犹如一篇缠绵悱恻的相思曲。那年百花深处,少年芳华十五。
心灵手巧的巧姑娘给十五岁的赫连春城做了一身红衣裳
那衣服的红色十分扎眼,不是寻常的花红,是多情却被无情恼的枫红。恰好赫连春城爱笑,穿着那一身红衣裳的时候,真是笑如春山,红叶如灼。
燕燕打趣他,说衣服里藏着少女羞于出口的柔情。
他不以为意,解开衣带,将那红叶般的衣裳脱掉了,哧溜一下钻进燕燕的被窝里,笑嘻嘻地凑上去,道:真暖和,巧姑娘是外人,你瞧……咱俩同食同寝的,这才叫内人。我不嫌弃你笨手笨脚,你亲我一口,我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被窝里这方寸之间,二人亲昵相依,青梅竹马之友,两小无猜之情。
窗外大雪纷飞,苍山负雪,泼墨般的狂风席卷而过,树木摧折,发出尖锐刺耳的噼啪声,屋内炉火旺盛,尤其躲在被窝里,燕燕近在眼前,潮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将二人尚且稚嫩的脸庞熏蒸出了几丝异样的潮红。
隔着薄薄衣料,少年本就异于常人的体质在这一刻荡漾起来,双腿间的雌花泛出了难以启齿的淫痒。他偷偷摸摸地夹紧了燕燕的大腿磨蹭,斜飞的眼尾洇出一抹明艳之痕。
眼前的燕燕却镇定如常,反问他:宋知县已经很老了,百花深处不可一日无主,到时候我当知县,你来当我的捕快行不行?
啊?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然是不行的。
少年有凌云志,有建功立业的野心。但他不想让燕子伤心,立即笑嘻嘻的,从善如流地遮掩了过去。
燕燕心思玲珑,岂会猜不中他所想,一双纯粹澄澈如冰雪的眸子直直看过来,温声说: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今日同食同寝,他日你富贵了,不必顾念着我。
燕燕答应过宋知县,此生不当官不恋权,不入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