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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
一个头发茂盛的医生走进骨科门诊。
诊室门外有照片，这是坐诊的主任，姓王。
等到人进去，我不等叫号就把李灵珊推了进去。
两人都这么惨 ，也没有必要去谦让其他病人。
“王主任，我们是张绪文的朋友，他让我们过来找您的。”
原本王主任还想喊排队，一听到是张绪文，也就暂停了叫号，让助手把门带上。
李灵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王主任也没继续开检查单，而是开了一张住院单。
“先住院吧，李小姐膝盖的骨裂问题不大，甚至不用手术，住院半个月就能好转，不过这神经损伤是大问题，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才行，具体的治疗方法等住院后，我会安排神经外科的医生会诊。”
我谢过了王主任，拿着住院单推着李灵珊出了诊室。
肿瘤外科门口那边已经站满了等待的患者。
能在这等待的人，没有哪一个是小毛病的。
这次我不好去插队。
等了好久。
在李灵珊的催促下，我才在一名患者和家属出来后挤了进去。
这个主任姓周，五十来岁。
同样是报了张绪文的名字，这次没那么好使。
他撕了一个条子，让我去加号。
我只能自己跑了一趟，回来又等了大半小时。
半小时内，进进出出不少人。
一个年轻人忧心忡忡进去，大步的迈出来，脸上洋溢着死里逃生的表情。
一对老人忐忑的走进去，很快两人又淡然搀扶而出。
门口外的人都很安静。
我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李灵珊担忧的问：“林郁，要是你真的是恶性肿瘤，没救了，我怎么办？”
我捏了下她的手，装作淡然的说：“放心，看在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在我死之前都会陪着你。”
“不是，我是说，你死了那欠的钱怎么办，你说过要给我还那些贷款的，还有我的腿要是站不起来了，谁给我生活保障。”李灵珊委屈的仰起头。
我无语了，好不容易对她有了好感，我快死了她居然惦记那些钱。
不过站在李灵珊的角度也没错，她后续治疗肯定要不少钱，做最坏打算，她站不起来的话，未来的生活都是个大问题。
我蹲下掐了把李灵珊的脸，郑重的说：“我要是没治了的话，那些债务我回去摆平，另外你要是瘸了，我拼了命也会让他们每人赔偿你几十万。”
“吹吧，你有这能耐都不用被人整得这么惨了。”李灵珊还不忘挖苦我。
“事情是他们搞出来的，我都没命了，要他们钱算给他们脸了，不信他们还能为了钱跟我玩命不成，”
说到这，我开始盘算自己要是死了之后？
家里父母怎么办？
安静和未出生的宝宝怎么办？
算算时间，她就要生了吧!
我或许不该来顾拾这里的，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还惹了一身麻烦。
要是不来，我也就发现不了自己有病了吧。
搞不好不明不白就歇菜了，连治疗的机会都没有。
我拍了拍李灵珊的手，示意她安心。
又等了一会。
终于等到喊我的名字了。
我还想自己进去，哪知道李灵珊非得跟进来。
我又把她推进诊室。
周主任看了电脑的片子好一会后才说。
“你头颅内的肿物大概有半根小指那么大，挤压了许多神经和血管，根据影像显示，周边有一大团阴影，密度很高，像是积血吸收后的血雾，又像是肿物在扩散恶化，你最近有没有受过剧烈撞击？”
我看了下自己的小指，内心沉重，第一次觉得半根小指也很粗了。
“最近没有，不过我昨天倒是骑车摔了一下，起来的时候听力和视力短暂失调，缓过来后也流了许多鼻血，之后还晕厥了。”
“刚撞击的积血不会有这种表现，如果你颅内的肿物是肿瘤，那它已经达到了初中期并向中后期发展，当然，这只是根据CT报告的影像判断，也有可能不是肿瘤，想要确诊，还得做个磁共振。”
周主任的话让我心情起伏不定，我潜意识已经当成了是肿瘤。
“主任，像我这情况，要是中期还能治疗吗？后期的话还能活多久？”
据我了解，中期还能救一下，后期那就完犊子了。
“你这肿瘤在头颅，手术风险很高，不过中期积极保守治疗还是有很大的治愈几率，后期的话，药物治疗就不行了，必须手术，但手术的成功率极低，通过保守治疗，或许还能活个两三年，化疗的话会更久。”
周主任说完又询问了我一下症状:“你是从什么时候感觉身体上有异样的？”
“周主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症状才算异样？”
“严重的头痛头晕流鼻血癫痫，轻的可能只是感官障碍，如视力迷糊，听力衰退，反应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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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来都是精神抖擞，没有什么严重的症状，不过轻的倒是有。
“我之前有过短暂失聪，医生只说是中耳炎。”
“中耳炎受刺激确实有可能会失聪，但也有可能是颅内肿物造成的。”
我又想起了一些不对劲的问题，见李灵珊在我没好意思问。
不过一想到自己都这样了，也就不在意那么多：“医生，那玩意的灵敏度降低算感官障碍吗？”
李灵珊没听懂，不过也没插嘴。
周主任瞅了一眼问：“是起不来，还是没有感觉？”
“能起来，也有感觉，就是单纯的降低了灵敏度，大概是从去年九月开始，原本只能十几分钟，慢慢发展到三十分钟，现在一次接近四十分钟。”
我回忆了跟安静，云歌，还有陶晴她们给我的反馈是，还行，吃撑了，要死了。
周主任纪录好病历说：“可能是肿瘤压迫了你某根神经，肿瘤越大，你的感官就越差，这样发展下去可能会导致你完全失去知觉。”
周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眼李灵珊：“根据你这表现，后期的肿瘤就算治好，那方面也会受损，你趁着现在还行，想吃的吃，该干的就干吧。”
叮嘱完，周主任给我开了住院单，让我住院去做个磁共振，然后等待治疗方案。
我拿着单子，刚走出诊室李灵珊就哭了起来。
我莫名其妙的，问：“珊珊，你哭什么，医生不是说了，我现在只是怀疑，还没确诊。”
李灵珊伤心的摇头：“医生只是给你希望而已，你听不懂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该干嘛就干嘛，说明你不吃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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