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竞芳菲作者:肉书屋
竞芳菲第18部分阅读
都是你的手笔,还有佳茗居的茶饮,更是巧思,我们都喜欢得不得了呢。”
“佳茗居的茶饮也是秦姐姐你配的方子?”史明珠大感惊喜。
吴夫人对芳菲更感兴趣了,因为今夜的赏月会不仅仅有佳味斋的月饼,连茶水都是听了佳味斋的人的推荐,专门让佳茗居的人给送过来的。她在西北可没有试过这样的喝法,还以为是江南的新风尚,想不到却是由芳菲首创的。
几位小姐便围绕着月饼和茶饮说开了,故意把邵棋瑛漏下不理。邵棋瑛气得够呛,今晚的戏本来该是她唱主角,怎么这会就成了个跑龙套的?看来都是她一味的装淑女,她们就以为她好欺负了。她再沉默下去可不行
芳菲本来以为过来略坐坐就走,谁知道这几位平日里只和自己略有交情的小姐们今晚全都热情起来,拉着她说个不停,惹得吴夫人和几位史小姐也参与讨论。她一边看着这些同窗的笑脸,一边又偷眼看着身边的邵棋瑛,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今晚是被人当枪使利用了。
这么一想,芳菲的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你们一群女人要讨好吴夫人抢那知府家少夫人的位子,凭什么把我搅合进来啊不行,她得想个法子脱身才行,让你们狗咬狗去吧,姑娘我没那个闲工夫奉陪了。
她正想找个借口回到自己的席上,突然看到邵棋瑛脸上堆起了笑容对自己说:“秦妹妹做菜的手艺真是没话说,人人都赞好的。想来是从小自己做饭的缘故?”
这话乍一听完全没问题,但芳菲立刻就听出了邵棋瑛话里的暗讽。哪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就得自己亲手做饭的?这分明就是直接揭她的短说她身世不堪了——尽管芳菲从来不以自己的孤女身份为耻,但旁人显然不是这么看的。
果然吴夫人和史明珠听了邵棋瑛这话以后,脸上便都有些改变。吴夫人的想法较为单纯,只是隐隐觉得这秦家七小姐的身世怎么有点古怪,怎么得从小自己做饭的?史明珠年纪虽小,却是个七窍玲珑的心肝,马上便想到这是邵棋瑛在当众给芳菲难堪,心里对邵棋瑛的观感更加不好了。
换了一般人听别人这样嘲讽自己的出身,绝对会脸色大变。芳菲却像是一点儿都没察觉似的,微笑着回答邵棋瑛说:“我们女儿家,针黹烹饪管家什么的,多少都要懂一点儿。要是什么都不懂,那出嫁了岂不是要闹笑话?婆家也会看不起的。”
芳菲只是在敷衍邵棋瑛,她才懒得跟这种人置气。谁知道她这话一出口,几个千金们便都偷偷笑了,原来刚才邵棋瑛推辞吴夫人作诗的要求的时候,说过一句“其实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平时胡乱做几首自己看看玩儿罢了”……
邵棋瑛心口顿时一堵。
史楠等人今儿是正宗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几个少爷,平时肚子里有什么墨水?偏偏听说今晚知府夫人开赏月会,便和史楠凑兴一块儿跑过来,说是扶风弄月,其实就是想看美人。
“哎,史兄,那儿又来了一个美人。”
一个陈公子正坐在最容易看到那桌主席的位子上,一抬眼看到芳菲的侧脸,顿时眼前一亮。
史楠头也不回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刚刚写出来的两首歪诗,懒洋洋的说:“你们懂不懂什么叫美人啊……”他想起方才看过的坐在主席上的那些千金小姐,虽然没有一个长得丑的,五官也都还算细致,但也说不上是什么美人。
唉,真让人失望……要是她们有那天他遇见的那位秦七小姐的一半儿美貌也好呀
“是真的美人,陈兄可没胡诌。”另一个公子也兴奋起来,不停的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史公子这才转了转脖子,略略侧头往那席上看去,忽然一下子就直了眼。
那不是秦七小姐吗?
史公子立刻站了起来,推开椅子就往主席上走。几个同窗顿时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这史公子……也太急色了吧?
“咦?楠儿你过来做什么?”吴夫人见儿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向她禀报。
史公子走到母亲面前,才想起自己的鲁莽。幸亏手上抓了张诗稿,他便将那诗稿双手递到母亲面前:“孩儿刚才写了首诗,想请母亲帮润润色。”
吴夫人误以为史公子是想在这几位候选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学,只看了一眼他的诗稿,便将它递给了身边的邵棋瑛:“邵家侄女,既然你是个才女,就帮犬子看看吧?”
邵棋瑛还以为史公子如此大胆,借着写诗给自己传情,那小心肝正扑通扑通的乱跳呢,眼前花花的哪里看的进字去,只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她娇羞的抬起头来正想夸史公子有才,却看见史公子直愣愣的盯着芳菲看个不停。
邵棋瑛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连那几家闺秀的脸上都挂不住了,这史公子难道真的会看上芳菲……她们不会是没事干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吧?
芳菲又不是呆子,哪会感觉不到史公子在看着自己。她拧紧了眉头,实在是不想再在这桌上坐下去了,便起身对吴夫人说:“夫人,芳菲还有些话儿想和同桌的几个姐妹说,我先回去跟她们交代几句再过来吧。”
吴夫人不觉有异,便和蔼的说:“好吧,那你就先过去跟她们聊聊。”那几个闺秀见芳菲如此识相,也都暗暗送了口气。
但邵棋瑛却没法子忍得下气,更怕芳菲待会真的再回转过来。芳菲刚刚转身想走,邵棋瑛轻轻用肘子碰了碰自己的茶杯,一整杯茶便全洒在了芳菲的裙子上。
“哎呀”
史轻然低呼一声,伸手想拉芳菲一把,但芳菲的裙子依然被茶泼湿了。
“呀,秦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把袖子拉好呢”
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邵棋瑛先说话了。刚才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的举动,听她这么一说,不明真相的人还真的以为是芳菲自己把杯子碰掉的呢。
芳菲先是愕然,紧接着便冷下脸来。
你邵棋瑛想吊金龟婿随便好了,居然还主动找我的麻烦?
看来非得给你个教训,你才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芳菲的眼睛又眯了起来——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她想要和人算账的时候……
正文第六十八章:出丑
第六十八章:出丑
芳菲定下心来,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吴夫人面前失礼而惊慌失措。她掸了掸裙子上的水渍,歉然笑道:“真对不住,让各位见笑了。”
史明珠忙过来看了看芳菲的裙子,说道:“秦姐姐,咱们俩身量差不多。我有一身才做的茜红裙子,跟你这个差不多,要不你先换上我的吧?”
“好吧。”芳菲也不啰嗦,她先对吴夫人福了福身,便跟着史明珠下去了。
邵棋瑛见虽然把芳菲弄走了,但却没能让她如自己所愿的一般出丑,心里并不觉得快意。她偷眼看见史楠还盯着芳菲远去的背影不肯收回视线,又在暗暗恼恨自己刚才那杯为什么不是滚水,没能把那贱人给烫破一层皮
吴夫人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也没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回头刚想和儿子说话,史楠却意兴阑珊的说:“母亲请慢用茶点,孩儿先过去和同窗们说话了。”
吴夫人有些愕然:“那这诗稿……”她看了看邵棋瑛:“邵家侄女,你看这诗稿如何?”
“史家哥哥的诗是极好的,哪里还需要改动呢。”邵棋瑛收拾起心情,努力对史楠摆出一个自认最甜美的微笑,谁知史楠根本就没看她,径自跟吴夫人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不多会儿史明珠带着换好了新裙子的芳菲回到席上。吴夫人一看芳菲穿着史明珠的红裙,笑道:“唉哟,还是秦姑娘穿红好看”
史明珠也笑着说:“可不是嘛?刚刚秦姐姐换了裙子出来的时候,我就想着这裙子分明是为秦姐姐做的。”她侧头看着芳菲说:“这身裙子就冒昧请秦姐姐收下吧?”
芳菲并没有多做推辞,而是爽快的说:“好呀。只是收了史妹妹的裙子,明儿我定然会有回礼的,也请史妹妹不要嫌弃哦。”
史轻然天真活泼,闻言便格格笑了几声说:“秦姐姐,别的回礼也就罢了,我就想要多吃几盒你做的月饼呢,尤其是这橘子馅的,酸酸甜甜真是好吃极了”
“你这个小馋猫”史江湄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尽想着弄好吃的”
吴夫人哈哈笑了起来,众人也都附和着欢笑不已——除了邵棋瑛之外。
邵棋瑛见芳菲又回来了,心里暗骂不休:“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刚刚都丢了人,怎么还好意思回来坐呢”
其实刚才要是她不弄那个小动作,芳菲本来就是要走的——这一桌子女人笑里藏刀唇枪舌剑的,她没事干当什么炮灰?可邵棋瑛欺负到她头上来,她可不能善罢甘休。
泥人儿都有几分土性子,平时邵棋瑛有事没事老是对她冷嘲热讽的,她懒得跟这种人计较,能不回嘴尽量不回嘴,让她自己讨个没趣。却不想她一再退让,就让这邵棋瑛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夫人,刚才是我扰了大家的雅兴。为了向您和诸位姐妹致歉,我刚刚请史妹妹带我到她屋里泡了壶乌龙梅子茶,给大家解渴。”
大家这才注意到芳菲身后还站了个小丫鬟,手里托着一个白瓷茶壶。
史明珠坐回原来的位子,对吴夫人说:“母亲,今儿我看秦姐姐泡茶,才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要泡出好茶来,还得费不少功夫呢。不瞒母亲说,我刚刚已经在房里偷偷先尝了一杯,这茶滋味真是香甜”
梁小姐也说:“哦,是佳茗居新推出的乌龙梅子茶吧?我去喝过一次,确实不错。”
芳菲身边的荷包里是常常备着许多茶包和药粉的,这习惯从她小时候开始就有了。当下她亲手执壶,为诸位同窗一一倒上。
最后她给邵棋瑛满倒了一杯,亲手端到邵棋瑛面前,诚恳地说:“邵姐姐,刚才真是抱歉,把你的杯子给扫到地上了。你不会怪我吧?”
邵棋瑛看着芳菲一脸的歉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给脸色芳菲看啊,便也牵动着嘴角挂上一个客套的笑容,伸手把那杯茶接了过来:“哪里,我怎么会怪你呢。”
芳菲给每个人倒了茶以后坐了下来。吴夫人喝了一口这乌龙梅子茶,赞叹道:“以前我们喝茶就是喝茶,哪有这么多配方?你这方子是怎么弄出来的?”
芳菲笑道:“夫人,所谓秋饮乌龙,润肤益肺。乌龙介于绿茶于红茶之间,茶性适中,不寒不热,既有绿茶的清香和天然的花香,又有红茶的醇厚滋味。这乌龙本身就是可以解油腻的,加上生津止渴的陈皮梅,可以让这茶饮口感鲜爽——其实呀,这道茶是最适合吃月饼的时候喝呢。”
吴夫人和几位史小姐常年在西北生活,即使当时是身为知州家眷,家里的饮食也是很简单的。哪里听过这么多讲究?不由得全被芳菲的话吸引了过去。芳菲也不是来专抢风头的,时而和梁小姐说两句养生,又转头和徐小姐谈一谈糕点,不知不觉间把桌上每个人都绕进了话题圈子里,让大家无人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冷落,桌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又到了一个小高嘲。
看看说得差不多了,芳菲再次起身告辞回到她的原位上。邵棋瑛这回可不敢再动手了,怕是再次弄巧成拙让她又走不成。看到芳菲真的走得远远的回到了盛晴晴们的身边,她才暗暗吁了一口气。
她才放下心来,正想打起精神再跟吴夫人说说话,忽然觉得有点儿头晕。
“咦,邵家侄女,你脸色有点儿苍白,是吹了风吗?”
吴夫人突然注意到邵棋瑛脸色不对,不由得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邵棋瑛忙笑了笑,说:“我身子好着呢。”
冷不防梁小姐却插了一句:“邵姐姐,你要注意身子啊上一回你伤了风在家里休息了好长一段时日,我们都担心得很呢。”
邵棋瑛差点想骂人了,那次伤风她只请了两天的假好不好什么叫好长一段时日?
“是呀是呀,”徐小姐也跟着说:“邵姐姐,这样硬撑着也不是办法,你常常病着也不见好,要不换个大夫看看吧?”
其他几位闺秀心领神会,全都开了口,个个看起来都是一副对邵棋瑛关怀备至的友好模样,却句句点出她“身子一直不见好”。
邵棋瑛双手藏在袖中紧握成拳,脸色更不好看了。这些人在她“相亲”的时候拼命说她身子不好,这不明摆着在阴她么?哪个婆家会喜欢身有顽疾的媳妇啊?
史明珠是个聪明人,早看出这几位小姐想干什么了。只是她对邵棋瑛现在没什么好感,根本不想出头为她说话。说实在的,她现在还真不想哥哥娶邵棋瑛呢,这么肤浅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是良配?改明儿私下里得婉转的和母亲说说才是,宁可娶个门户差点的贤良女子,也不能娶个品性不好的高门贵女。
史明珠刚刚坐得离芳菲很近,她虽然没有看见邵棋瑛碰掉茶杯的动作,但总觉得应该不是芳菲自个弄掉茶杯的。要是邵棋瑛故意这么做——那也太小心眼了
芳菲回到盛晴晴的身边,和几位好友继续聊天喝茶,眼角却一直扫着主席上的动静。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邵棋瑛只觉得身子渐渐绵软起来,她担心自己真的是因为吹了这园子里的晚风导致染上了伤风。
自己的身子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虽说上月是病过一次,但早就好了呀难道是刚才心情跌宕起伏太过紧张的缘故?
史楠坐在椅上听着那几个官学里的同窗说话,心里却还挂念着刚刚见到的芳菲。这几个同窗和史楠相识不久,却也都知道他是的脾气,便笑他:“史公子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魂儿被那美人儿给勾走了呢?”
“唉……”史楠也不否认,他真的是对芳菲的美貌非常动心。这样的美人为什么偏偏定了亲?
席中有一个公子也是听说过芳菲的,便说:“这秦家七小姐,谁都知道她是阳城一枝花,但人家是有主的人了,有什么办法?连湛家老九这种风流种,家世好、相貌好,还惯会做小伏低,这样都没能把她的心给磨过来。”
“是呀”另一个同窗说:“她的烈性子谁不知道?看得吃不得,谁也奈何不了她”
史公子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却不服气。凭什么别人奈何不了她,我就一定不行呢?
转眼间,赏月会便到了尾声。众家闺秀纷纷来向吴夫人告辞,自然要恭维一番她组织的这场赏月会是如何的风雅别致。
邵棋瑛坐在吴夫人身边,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身子软乎乎的直想倒下去。不过,总算熬到结束了……她强撑着站了起来,看不到远处的芳菲脸上那讥讽的笑容。
“这女人能撑到这时候不倒下真不容易呢……”芳菲在心中冷笑:“不过她走起路来就有趣了……”
她正想着呢,便看到邵棋瑛和吴夫人说了两句话,然后迈开她那摇摇晃晃的步子想要离开。
也合该邵棋瑛倒霉,今儿为了漂亮穿了一条曳地千褶长裙。要是在平时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她现在站立不稳,一脚踩在自己的裙边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便往前摔去——
邵棋瑛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撑住桌子,不但没能撑住,反而将上头那块精致的挑花桌布一手扯了下来,所有的杯盘碗碟乒乒乓乓全摔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在碎片堆中,躺着不住挣扎的邵棋瑛,她可是正面朝下狠狠的摔了下去
正文第六十九章:车祸
第六十九章:车祸
(刚说了特殊情况,马上就特殊了……刚刚带女儿出去了,抱歉)
多日后,闺学里的许多同窗说起邵棋瑛当日的丑态还是忍俊不住。摔跤并不特别,特别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是的,当邵棋瑛被史家的几个丫鬟扶起来后,那一脸泥巴模样可不就是像足了狗吃屎么?
邵棋瑛当场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偏偏她又浑身绵软走也走不动道,吴夫人只得让史家的丫鬟们把她硬生生架着拉到了内房去梳洗一番。本来极为圆满——起码在吴夫人看来是这样——的赏月会,就在这样的闹剧下草草落幕。
当邵棋瑛一不小心把桌布扯下来摔碎了所有的杯碟之后,芳菲就彻底放了心。
除了当事人邵棋瑛,谁也不会想到是芳菲做的手脚。即使是邵棋瑛,也不能肯定是芳菲害了她——同样一壶茶,怎么别人喝了都没事,就她喝了昏昏沉沉呢?
她当然不会知道是芳菲在指甲盖里藏了药粉,直接弹到她杯子里去的。这药粉其实也不是毒药,只是芳菲随身带的治疗失眠时吃的类似安眠药的药粉,吃了以后会很想睡觉……古人所谓的“蒙汗|药”,其实就是这个玩意……
就是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所有的杯子都被摔了个粉碎,谁还分辨得出她原来用的是哪一只?
如果她有机会见到那位也曾经遭过芳菲“毒手”的洛君公子,他们倒是可以执手相看泪眼,抱头痛哭一番,说不定还能从此撞击出点什么火花来也说不定……不过现在邵棋瑛显然只能躲在自己家里哭了,起码事情过去半个月了,她也还没敢出来见人。
至于她的婚事有没有受影响,芳菲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已经把邵棋瑛的事情全然丢开,开始忙起了佳茗居的重阳菊饮,这可是近期内最赚钱的一个茶饮系列。
每次配了新茶,芳菲总会先去让唐老太爷品尝一番,请他老人家指点指点。唐老太爷对于芳菲层出不穷的创意感到十分惊奇,不过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作为爱茶的同道中人,即使没有救命之恩在里头,唐老太爷对芳菲也是极为欣赏的。
他常常对芳菲的茶饮提出一些改良的意见,经过唐老太爷改过的茶方,确实也更加符合时下人饮茶的口味。
佳茗居开张大半年,客源渐渐稳定了下来。芳菲去花园那边看了几次,认为现在鲜花的产量仅仅够提供佳茗居的茶饮使用,这样可不利于她明年的大计。于是让方和又在原来花园的附近再买了两个园子,也照样种上这些花种。
她现在有“替陆寒管生意”的幌子在身前挡着,许多事情做起来无须太过顾忌,比原来好多了。
至于陆月思夫妇,暂时还是不敢来惹她的。听说那陆月思的外室生了个儿子,方氏跟他在家里又是大闹一场,好像还回娘家去住了一段时间。陆家家宅不宁,更是顾不上来抢夺侄子的家产了。
陆寒依然住在乡下,过着清苦的日子。芳菲时不时去看他几次,每次去的时候都看到他在孜孜不倦地读书,小时候那种厌弃书本的性子完全被扭转了过来。陆寒对生意上的好坏并不太关心,却老是问芳菲在秦家过得如何。
“陆哥哥,你不用替心。现在他们哪里敢对我怎样?我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脾气。”芳菲看陆寒住的农舍里的土墙都斑驳不堪了,想着得让方和给找几个人来替陆寒修修房子。这会儿已经是九月,冬天马上就要来了,这样的屋子怎么过得冬?
她这回来,是和陆寒商量重九去给陆月名夫妻上坟的事。她毕竟还没嫁进陆家,没名没分的,不合适去上坟。
“这些是我替你准备的重九祭品……”芳菲把一堆堆的包裹指给陆寒看。“这是重阳糕、这是祭祀用的熏肉、这是干果子、这是香烛和纸人纸马……那几天秦家也忙着呢,我也得去替我爹娘烧纸,就不过来了。不过我会请方掌柜来送你去的,你在家里等着就好。”
陆寒早已习惯了芳菲对他的照料,他们之间也无需再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倒是芳菲见陆寒没出声,眨巴着眼睛说了句:“陆哥哥,你不会是嫌我啰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