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最初的安欣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同事,在知道他的特殊身份后,我曾把他当做我的登云梯。
他向来不愿利用自己的特权做任务立功,甚至在众目睽睽下躲避安局孟局两位局长的明面提拔。曾经的我本想在警局做一个普通警员,毕竟对我来说,这样的身世背景进了市局已经是最高点了,可他的任性却为我提供了无数次露脸机会,我一次又一次帮他打圆场,逐渐在两位局长面前混了个脸熟。尝了甜头的我开始对未来有了不同的规划,如妄想般的野心逐渐盘踞心头。就这样,我一边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讨好安欣,一边享受着由他带给我的红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站在云端,我急于登高揽月,宁可不择手段。
但从那天之后,我开始为自己的想法与做法感到羞耻。
我从未出过危险性太强的任务,所以当那颗手雷冒着白烟滚落在身边时,我几乎吓呆在原地。
“危险!”一个身影扑到手雷面前,大声叫我快走。
此后我一直在想,如果那颗手雷是真的,没有安欣,我现在可能只是一堆碎肉。
“没事,就被燎了一下。”得到消息的师父冲进工作室,不停的查看坐在那里傻笑的小子身上是否有伤,确认没事之后才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
“怎么回事?”师傅厉声询问。
“我们去黄翠翠家门口发现有个人见我们就跑,追上的时候他拔出颗手雷一样的东西,安欣就扑了上去…”我坐立不安的解释,手中的笔被汗水浸湿。
“闹市区嘛,我也就没想那么多。那个就是嫌疑人在烟花摊子上随便买的爆竹,我没事。”我看着安欣,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状态持续到吃午饭,安欣注意到我的闷闷不乐,主动把自己餐盘上的肉夹给了我。我抬头看向眼前若无其事的男人,自己从前的认知被通通推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成熟只是他的表像,真正的他,有着为正义献出生命的高度觉悟。虽然青涩幼稚,但是面对生命与正义,他是个愿意牺牲自己保全人民的英雄。
如此胸怀大义的人,竟被自己如此利用误解。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市侩,也对眼前这个男人多了一丝尊敬。
“你吓傻啦,不吃饭光看我。”我摇摇头,微笑着拿起筷子。
“没事。”我夹起那块肉,吃进嘴里格外的香。下午回去的时候,师父拿着一盒子纸条笑盈盈的看着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卧底到监狱骗取疯驴子的信任,从而套取黄翠翠的信息。这是个立功的大好时机,可也是危险而麻烦的任务。大家避之不及,为了表现我做了第一个抽签的人,很幸运,我没有抽到那张做着标记的纸条。
安欣伸出手,师父出声打岔悄然把盒子挪向其他人。这一举动无疑惹起其他人的不满,同时进队的陈开靠进沙发一角,把手揣进兜里语气不善。
“我们抽签可以,不过我想问问这事,安局怎么看?”我看向师父,他脸色难看极了,眉宇间的怒气几乎要压抑不住。
“正好,本来我想我去的话会被人说邀功,那既然大家都不去,我就不客气了。”安欣把盒子收回放到腿上,慢悠悠合上了盖子。
从前被我忽视的两面性还是展露出来,特殊关系虽然给安欣带来了无数旁人羡煞的机会与物质,但也给他带来无数来自同期队友的冷眼与轻视,他们说他靠关系上位,是个中庸无能的‘太子爷’。他们一边在背后用酸言酸语嘲讽辱骂,又一边羡慕嫉妒着为何自己不是这个幸运儿。男孩常常装傻,就连在自己面前也不曾流露出难过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配得上这个位子,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无视那些恶意。安欣离开的这几天,日子仿佛就无聊起来。可是明显老天不会让我如此无聊下去,一次夜班,我看到在门口站的乖巧的熟悉面孔,他巴巴往里瞧着,手里还拎着一袋子水产。
“高启强?你在这站着干嘛?”男人似乎是易受惊体质,几乎每次都会被我吓一跳。他脸上又挂起客套的笑容,微微鞠着身子看着更为乖觉。只不过这一连贯讨好的举动并没有让我开心,我总觉得他好怕我,就像只羊羔看见了可怖的灰狼。
“我来找安警官,想着给他送点新鲜的攋尿虾。”男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当提到安欣时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我蹙起眉头,烦躁顺着空气滑进肺管。我轻轻咳了一声,竭力保持住自己还算友善的语气。
“他出任务了,不在警局。”男人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不过只是一瞬男人又撑起憨笑将攋尿虾拿的近了些。“那送给李警官吧,这些都是新鲜的,不吃也可以放好久的。”我生硬的摆摆手,一边赶着男人一边踢开脚下的石头。这种不知名的烦躁折磨着我,像是厌恶自己没有安欣耀眼,又像是责怪男人太过市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明明是我先知道你的秘密的,明明是我先给予你善意的。
你总是去看他,你总是要找他。
“李响。”次日顶着昏沉脑袋下班时警卫叫住我,把一个布兜子推到我面前。
“下午有个叫高启强的人把这个袋子送过来,说给你。”我拉开拉链,看见那套被叠的工整还带着洗衣液香味的衣服。
轮到自己,他甚至不愿意见我。
我带着怒气飞奔到旧厂街,本想去菜市场找人问高启强家在哪里,进去却发现鱼摊处忙碌的身影依然在。他涨红着笑脸迎接顾客,眼角眉梢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柔和。在那一瞬间,心里郁结的躁动不知不觉被男人抚平,我贪婪地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目光被这个浑身沾着血腥气的男人吸引。他明明举刀做着杀生的买卖,可眼角眉梢间却没有丝毫浊气,像个纯净至然的孩童。本想多看几眼,谁知在对视的一瞬间计划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