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自从那一晚,阿盛感觉自己的程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找不到任何以往用来形容高启强的编程历史,也无法再删除那些占据内存又毫无用处的词条,那一晚男人附在怀里的娇羞模样,总会不时跳动出自动播放。
就像现在,视频里的主人公正心情愉悦的将面包放进面包机,看见自己下楼后便冲我招招手软糯一笑。
“早安阿盛,昨晚睡得好吗?”这声亲昵的询问引来两位男友侧目,安欣修长的手指掰下面包一角放进口中,慢条斯理的咀嚼情绪不明。而长桌另一侧的李响眼圈乌青,乱蓬蓬的鸡窝头发能看出昨晚男人并不安枕。
“高启强,你糊涂了吧?他就是‘假人’,不会睡觉的。”李响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眼中的沸腾戾气恍若一把烧红的烙铁。高启强没有理他,只是微笑着将自己那份烤好的面包夹进碟子,又拿起牛奶坐到阿盛对面。
“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不是吗?”高启强弯下腰看向阿盛,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
“无论是小盛,还是89757,只要你们知道我的最爱是你们,就够了……”眼前又自动跳出昨晚的录像,阿盛赶忙低头,将脑内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视频拉进回收站。
此刻他应该学着高启盛的样子,叫他一声哥哥,回他一句早安才是。
可是一张嘴,昨晚欢爱的声音在脑内播放,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又会与现实重合,阿盛开口,还是没有叫出哥哥。
“早安,我昨晚睡得很好。”
89757知道自己不是高启盛,高启强也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昨晚主人的欢爱对象,到底是高启盛,还是编号86757呢?他下意识规避所有负面词汇来编写自己的主人,恋弟癖与乱伦两词被强制删除,为了符合人类思维的逻辑与事物连接,昨晚的欢爱就只剩下一个结论。
是我,主人的情爱对象,编号89757。
是的,我是高启强的所属物,他是我的主人,是我的造物主。
是的,我不需要成为高启盛,我需要的,是做好自己。
“什么是自己?”阿盛不禁脱口而出,正吃着饭的三人被阿盛吸引去目光,纷纷放下手中的吃食去看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打电话给医…维修师吗?”男人下意识将温热手掌附在额间,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抽回手,关切焦急的望向自己。阿盛与之对视,一缕轻飘飘的不明感受在胸口荡漾,恍若湖面泛起的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回复平静。
见阿盛静止在原地,高启强更加慌张,他颤抖着手去拍男人仿真的脸,甚至毫无形象的趴附在桌子上,只为去听阿盛胸口的跳动。阿盛低头看着附在胸口的头,才慢吞吞的将那串偏驳数据及时更正。
是了,我现在是阿盛,我的角色,是扮演让主人朝思暮想的亲人高启盛才对,刚刚……我问了什么问题来着?
算了,都不重要。阿盛嘴角扬起无可挑剔的温暖弧度,将男人扶回原位,然后用餐刀挑起殷红如血的车厘子果酱,一寸寸覆上焦脆的面包片,弯腰递到男人的嘴边。
“哥,我记得你不喜欢沙拉酱的。”他的主人没有说话,只是顺着自己的动作咬下咀嚼,丰腴肉唇被染的艳红,看的人胃口大开,不知道诱人的是这片面包还是面前这个人。
秀色可餐,阿盛手指附上男人的嘴角细心擦拭,而后将手指上的残余果酱含进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惜,他没有味觉,主人喜欢的,一定是美味。
“嘭!”李响面无表情的摔上冰箱门,打开一罐啤酒默不作声的喝着,高启强回头望他,下意识的关心话语又挂在嘴边。
“你又大清早喝冰的,不要胃了?”李响恍若未闻灌着自己,直到高启强忍无可忍的走到身前,将那罐还冒着寒气的啤酒使力夺走。李响红着眼睛仰头凝视站在面前的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起身将男人揉进怀里。
当看到高启强在那个假人面前乖顺温柔时,李响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男人了。
即使他不说,李响也能感觉的到。自从几人再度破冰,男人就对自己冷淡不少。他知道男人在怪自己,怪自己间接害死了他的亲弟弟,害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李响与高启强最初的瓜葛,只是带着些征服欲的皮肉关系。高启强主动与自己勾结在一起,只是为了惩罚安欣毁天灭地的控制欲,他换了一种方式向安欣宣战,挑起这场无硝烟的战争。面对高启强明里暗里的肉欲勾引,李响没有拒绝,甚至没有产生一丝愧疚,就连男人将房子钥匙交付在他手中引他在婚房卧室偷情时,他的心中兴奋远胜紧张。
你不是叫我唯你一人吗?那我就和你的好兄弟搞在一起,我要让你头上绿的发光。
彼时高启强骑在李响的胯间扭动腰肢,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李响双手枕在脑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男人扭动白净丰腴的身体,艳红穴口紧箍着自己性器向更深处挺进。
骚货,不折不扣的骚货。这是那时候李响对高启强唯一的看法,他本来对男人不感兴趣,可是同期好友的老婆主动来找,还是这么个尤物,李响只照单全收,只想着维持着长久的皮肉关系,直到安欣发现再去划清界限。
可是他又怎么动心的呢?些许是在冷清的出租屋里出现一碗温暖的热餐开始,又或许是在自己孤独无助时觉得无法再撑下去时身边温暖的拥抱。总之在李响回过神时,他的心脏已经完全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而跳动。
李响会因为男人的一句不经意夸赞而感到愉悦,也会在自己被赵立冬施压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时对上那张沉静的笑颜。男人理解他的做法,知晓他的心意,明白他的思想。高启强一次次在李响失眠的夜里搂住他的头,在他耳边哼着安眠的曲调。高启强像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知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许李响理解了安欣为什么会有如此占有欲,当他故意设计让安欣撞破自己与高启强的奸情,做好与最好的朋友决裂的准备时;安欣这样一个骄傲的人,竟然弯下了自己的脊背,甘愿拍上卧室的门,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转身下楼。
“高启强和你搞在一起,只是为了气我的占有欲太强。”安欣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李响满不在乎的紧了紧腰间的浴袍带子,心不在焉的玩着办公桌上的金色蟾蜍。
“我不在乎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不爱你。”
”那他爱的人是谁?”也是在那一天,李响听到了那个日后成为一道噩梦的名字。
“高启强在和自己的亲弟弟乱伦,这你不知道吧。”
”你,我。都只是他手里一个玩物而已,高启强真正爱的,是他那个自负倨傲的蠢弟弟。老高这人,眼光真的蛮差的。”安欣将上半身匿在阴影中,只剩一只苍白的手倚在办公桌面上,不时敲打出规律声响。
“安子,你真的,下次撒谎你能不能打个草稿,这么离谱的事你也敢说?”李响自然不信,直到那天他收到安欣的短信,急匆匆赶到时在门缝间看到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李响指节攥的发白眼圈发烫,安欣带上那道红杉木门,轻轻将手搭在自己肩膀。
“老高这病……好久了…其实蛮严重的,即使我在他身边,他也会找机会和高启盛在一起。所以,响。”安欣的声音变得坚定,李响转头,对上那双带着疯狂的漆黑双眸。
“你好不好和我一起,把老高治好?”
这其实不是病,李响想反驳,可是当明艳笑声从门后掩饰不住的传出时,李响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