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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阮祎都没睡好觉,他屁股疼,疼得躺不下,只得侧着睡或是趴着睡。同时他发现贺品安睡得极浅,有时自己一个翻身,就会把人搞醒,因此他也不敢乱动。
这样睡睡醒醒,迷迷糊糊撑到天亮,阮祎便蹑手蹑脚地起床,拎着衣服裤子,到客厅里换好,自个儿下楼打车去学校上课了。走之前,他还给贺品安写了小纸条,怕叔叔误以为他是被吓跑的。
在外面疯了一宿,上早八时反而是第一个进教室的。搁宿舍群里报过平安,在倒数第三排给哥几个占好位置,阮祎直接趴桌上昏厥了,一觉醒来第一堂课都结束了。邱越鸿说老师压根没签到,给阮祎气的,可怜他17岁带病上课,早知道回宿舍睡去了!
用袖子蹭了蹭嘴角的口水,阮祎缓了缓神,才惊觉屁股疼麻了。
周围同学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邱儿!别动,别走别走,扶我!”他哀嚎了一声,拽住邱越鸿。
邱越鸿被他吓一跳,一边朝他伸手,一边问:“我靠,你什么情况?昨晚干嘛去了?”
阮祎心虚,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他照着邱越鸿的胳膊来了一拳:“没情况!我就来的路上摔了一屁股墩!想什么呢你?”
薛淮是最会打圆场的,他看出阮祎有些不自在,赶忙转移话题:“中午吃点啥?三食堂新出了烤鱼,要不要试试?”
邱越鸿果真被带跑偏了,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就这么又熬了两个小时,阮祎一双眼简直快失去光彩,他悲哀地想,给人做狗可真是个体力活。这会儿他睡不着了,屁股疼起来,只得时不时原地扎个马步,惹得薛淮实在憋不住了,问他用不用去医务室看看。他说,不用了,不疼了,他就是想锻炼锻炼身体。邱越鸿旋即骂他:傻帽!他真是委屈死了,他有苦说不出!
去三食堂的路上,隔壁系的同学找上阮祎,说自己也在做自媒体,数据挺不错的,他们可以联系几个院里的新生,一起搞个合奏短视频。阮祎觉得这是个好事儿,正要应承,眼一错的工夫,看见公告栏旁的花坛边上,舒晓来回踱步,在跟人讲电话,看到她有个抬手蹭脸的动作,分明是哭了。
“好呀哥,我这边没问题的。咱们之后可以具体聊聊。”阮祎礼貌地回应了,与人匆匆作别,转头跟哥哥们说,“你们先去吃,我这儿处理点事儿啊。”
看着阮祎一瘸一拐往前小跑的背影,邱越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喊了一嗓子:“那还等你不?”
“不用——你们吃——”阮祎也喊回去。
薛淮往阮祎跑去的方向看,也认出了舒晓。不过他没多话,拽着邱越鸿就往三食堂去了。
阮祎到跟前时,舒晓正好把电话挂了,往花坛边一蹲,花花草草一挡,阮祎差点没瞅见。
她蹲在那儿,用手背蹭完左脸,蹭右脸,一次次地深呼吸,却没有一点哭声。
阮祎怯怯地走过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摸了摸舒晓的发顶。
舒晓却下意识躲开了,好像害怕什么似的,这一躲让阮祎愣住。等到舒晓回头看他时,那双总是笑盈盈的眼睛却满是伤感与警惕,阮祎心底泛起一阵不可遏制的酸楚,他赶忙也蹲下来,平视着舒晓,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肩膀,笨拙地安慰她。
仿佛是从看到他,认出他开始,舒晓才找回声音,找到支点,她娇娇地把嘴角撇下去,抽了抽鼻子,不再强加忍耐,放任自己哭了出来。
下午还有一节视唱练耳,阮祎不敢怠慢,乖乖上完课,听到下课铃响,他才焦急地开始收拾东西。
薛淮看他那副慌忙的样子,有点奇怪:“你要去琴房?”
“没,”阮祎摇摇头,看一眼薛淮,纠结了下才说,“我找舒晓去。”
“舒晓怎么了?”自觉问得有些多了,薛淮解释说,“辩协今晚有个招新宣讲,我们俩原本约好一起去的,她中午突然跟我道歉,说去不了了。”
——我和温昱掰了。
想起舒晓坐在长椅上同他说的那句话,阮祎心中还有些说不出的憋闷。他不能跟大哥说,他不能跟任何人说。这是他们的秘密。
“舒晓她……心情不太好,我、我去陪她说说话。”
“好,那你好好安慰一下她。你着急走吧?东西给我,我帮你带回去。”
“好嘞!谢谢哥!”
大学城附近有不少酒吧,驻唱乐队基本都是他们学院的学生。
阮祎不太出来玩,他去过最“成人”的地方就是那家BDSM会所。有此经历,他再看到什么夜场都觉得小儿科。
舒晓想喝酒,阮祎爽快答应,走到门口才开始害怕被查身份证。要真给他查出来,多丢人啊。好在最近刚刚开学,新客不断,生意火爆,阮祎混迹其中,也不算特别显眼,并没有被人拉住盘问。
吧台还有位置。舒晓带着阮祎坐过去,轻车熟路地点酒,问阮祎喝什么,阮祎答柠檬水。
没等舒晓笑
', ' ')('话他,他先一步说:“我喝过的,我能喝!只是这回就咱俩出来,你又长得这么漂亮,我可不能醉啊,我得看着点你。”
“阮宝,你真好。”舒晓被他逗笑了,她长得乖巧,一副邻家妹妹的模样,弯起眼睛时,使人心生愉悦。
“我不好。我脾气特别大。”阮祎客观地剖析自我,他同舒晓说,“我很自私的。因为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
“胡说,你这才不是自私。”舒晓抿了一口酒,怔怔地望向那酒杯,半晌才接着道,“……谢谢你愿意陪我。”
阮祎不习惯这话里的生疏,他用肩膀撞了下舒晓的肩膀,故作老成道:“不就甩个男人吗,看你那熊样。”
舒晓被他这番话唬得一愣,忽地笑了:“怎么?几天不见,我们小屁孩都知道怎么拿捏男人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先表起态来了。”
“我本来就不太喜欢他,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的坏话我能写上五千字不带重样的。我高中同学都说,我有个日本名,姓小心,名眼子。以后圈里别让我看见他,我看见他,我就背后吐他唾沫星子,我扎他小人,我诅咒他一辈子不举不育!”
阮祎顶着一张娃娃脸,坏话说了一连串,一口气也没喘,直把舒晓看呆了。她乐不可支地摸了一下阮祎的头,说:“宝儿,咱们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啊?”
阮祎气哼哼地,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真情实感道:“谁让他惹你哭。他欺负你,他就是坏!人有人法,狗有狗规。人欺负狗,狗还不伺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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