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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昏暗的房间。屋里很暖和,即使赤条条的,也不觉得冷。

阮祎跪在贺品安的脚边,抛却了所有心事。

有种被下了迷药的感觉,他晕晕乎乎的,颤抖时,喘不匀气。

他轻轻地伏在贺品安的腿上。靠近他便感到安谧。安谧之下,是不可抑制的心跳。

“嗯啊……嗯……”

他低低地吟,一双眼眯着,口里呼出的热气像把脸颊熏红了似的。

勃起的阴茎变成一根硬棒,混乱地顶在贺品安的小腿上,弄脏了男人的裤子。

肉棍的颜色越磨越深,尿道口分泌出黏液,茎身离开裤腿时,牵出了丝儿。阮祎蹭出了感觉,那把细腰动得更快。长长的银丝,黏了又断,断了又黏。

欲望会引人沉沦。那时,贺品安看阮祎自慰,看他心醉魂迷地摇晃着腰肢,看他高潮,精液溅射到下巴上,看他睁着圆圆的眼,孤零零地失神。仿佛他正目睹着他的沉沦。

他正在他眼前,坠落到世界的背面。

贺品安清晰地感到自己心头一紧。解了牵引绳,伸手去搂他,面对面地将他抱在怀里,如拥抱孩童般拥抱着他。贺品安托住阮祎的腰和屁股,感觉到他紧紧攀住了自己的肩。

在这一刻,他们是浑然一体的。不必再对抗什么命运,他们正如命运自身。

入了夜,贺品安怕小孩儿在家里要憋疯了,于是决定带他出门。

出门却不晓得做什么,只好带他去逛超市。

贺品安领着阮祎到零食区,要他自己去选。阮祎挑一样,就会看他一眼。他被看得好不耐烦,顺着货架拨拉了一排商品到推车里。阮祎被吓了一跳,接下来拿东西,果然不再忸怩。对此贺品安感到非常满意。

零食已经买了半车,阮祎跟他说买好了。他问,再看看吗?阮祎用力地摇头说,真的买好了。更何况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

贺品安听这话听得有些不舒服,问他:“假期结束你就不来了吗?”

阮祎说:“来……我来的。”

阮祎看着购物车里的零食。贺品安买什么都喜欢买大份的。费列罗买四十八粒装,M豆买一整罐,养乐多拿了五排。

“我就是在想,买这么多能不能吃完。”

他看不清未来的样子。连消灭大份的零食都变成了一个阶段性的站牌。

他知道吃完一次囤积的零食需要多长时间;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一起走到那一站。

贺品安低头看他,说:“放在那里,你来了就吃点,慢慢吃,有什么吃不完的?”

回到家里,阮祎的情绪明朗许多。他坐在客厅里吃蛋糕,吃得嘴巴上一圈奶油。

这时忽然停了电。他惊叫一声,贺品安便举着手机,照着亮,从饭厅赶过来。

“怎么了?”

“没事儿,突然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忘了跟你说,今晚电路检修,要到凌晨才能恢复。”

“嗯!”

贺品安在小桌对面坐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将手机架在一旁,照着桌面。

“接着吃吧。”

阮祎不是吃独食的小孩儿。听到这话,想也没想便主动问:“叔叔吃吗?”

?了一勺,裹满了细碎的坚果,那是一块看着便使人深感满足的蛋糕。

“不喜欢吃甜的。”

阮祎抬头时,正撞上贺品安看向他的视线。

黑暗里的那束光,恰好只够映亮这方寸间。

那光照向贺品安,阮祎看到他眼中无边的海,感到目眩神迷。

他们都忘了动作,放缓了呼吸。

阮祎抿了抿嘴,舔掉嘴角的奶油。

站起身,他个子小,两手扶着桌沿,上身越过桌子,要踮起脚。

凑近贺品安时,阮祎小声问他:“可不可以?”

贺品安仍有些愣神,没有拒绝,也没有肯定。

阮祎侧着脸吻下去,含住男人的唇瓣,很轻地吮,辗转着将奶油的滋味送到男人的口中。

贺品安渐渐地回吻他,舌尖慢慢地缠,慢慢地绕,温存到了极点。

黑夜将寂静披在他们身上,在这样一个柔情的吻中,连呼吸都成了打扰。

一吻终了,阮祎红着脸坐回椅子上,跟贺品安说:“这个没那么甜。”

“嗯。”

不知怎么,贺品安也有些不敢看阮祎。他拿起刚在饭厅接的水,喝了一口又一口。

安静了一会儿,贺品安才跟人没话找话道:“你之前认过主吗?”

“……没有呀。”

“那怎么学狗学得那么像的。”

阮祎闻言,憋不住地笑出声来。

“不知道。但是呢,我从小就想做小狗。起初我以为自己得病了呢,后来长大一点儿,才发现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我就觉得,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想了想说,“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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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辈子就是你的一只小狗呢?”

他在光里坐着,一双眼好像看到了很远的地方。他用少年的音色讲故事,语调平和。

“只是……你走在了我的前面。看见你走了,我就一直追,一直追。可我太笨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我真笨,我在天上迷了路。”

他心里有很多痛楚,然而他没有哭,只是垂下了眼。

我在天上迷了路,耽误了太久。

等我再找上你时,一切似乎都显得太迟了。

在这段如童话般的叙述中,贺品安沉默良久。他有些吃惊,阮祎的想法竟与他偶然的迷思重合在了一起。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话里的复杂,却感到不能直面,没有对策,只是哄着他:“你一点儿也不笨,你满脑子机灵。”

阮祎于是朝他笑了一下:“我也觉得自己机灵。”

蛋糕没吃完,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得空把偏好和禁忌整理一下,发给我。”

“我之前没什么经验……除了血和脏,我都愿意跟叔叔试试。”阮祎说这话时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支着脑袋想,“如果非说一个具体的禁忌,那就是手吧?因为要拉琴,所以不能做会伤到手的项目。”

贺品安听了这话,点点头。

阮祎正巧在这时看到自己的琴盒,眼睛一亮。像孔雀开屏似的,他把自己的琴取了出来,颇为得意地站在桌边,摆好姿势。

持琴时的他和平日里的气质很不一样。他为贺品安拉琴,拉了几段古典曲子,又拉了几段现下流行的曲子。尽管贺品安对他会拉小提琴一事表现出了欣赏,但对曲子好像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拿着琴弓,阮祎挠了挠头,忽然感到脑瓜灵光了,当即给贺品安拉了一首《新年好》。

真给贺品安听乐了。

阮祎看他笑了,也傻呵呵地陪他笑起来。

贺品安评价道:“真好,真富贵,真喜庆。”

阮祎说:“叔叔喜欢,过年的时候,我就来您家门口拉曲子,给叔叔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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