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要朕说第二遍?#34;皇帝的声音陡然阴冷,#34;还是说侍中也想换个位置?#34;
狼毫笔尖终于落下时,王戎瞥见窗外掠过两只寒鸦。他想起三日前在甄府赏梅,恰时王济还笑着说等开春要为新太子编撰启蒙读本。
不错,王济怎么知道,事情变化的这么快?就连昭阳殿的京兆公主听到消息时都吓了一跳:#34;这么说,甄卿与王卿都被贬了?#34;
跪在地上的侍女声音发颤:#34;是。王大人接诏时,当场呕了口血......#34;
京兆公主突然掀翻妆奁,玛瑙珠子滚了满地:#34;好个#39;家事#39;!当年他求着我们与贾郭两家联姻时,怎不说这是#39;家事#39;?#34;
而王府书房,王济刚擦拭完吐过血的嘴唇,握着贬谪诏书的手青筋暴起:#34;好个鸟尽弓藏!当年平吴之战,是谁冒死为他传递军情?#34;
#34;慎言!#34;甄德慌忙掩上门窗,指着他手中诏书,#34;这#39;国子祭酒#39;好歹是清贵之职......#34;
#34;清贵?#34;王济突然大笑,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34;让我去教那群纨绔背《论语》,不如发配边疆痛快!#34;
窗外飘起细雪,常山公主的轿辇恰好停在门前。她看着满地碎瓷,想起二十年前初嫁时,王济在喜轿前说的那句:#34;公主莫怕,臣定护您周全。#34;
而如今,王济却护不了他自己。
#34;臣有负公主所托。#34;王济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官帽歪斜着露出鬓角白发。“本宫无怨。”常山公主伸手欲扶,金护甲却勾住了他官袍的织金云纹:#34;是本宫连累了你们。#34;
夫妻对望,泪流满面!
京兆公主突然冲进来,斗篷上还沾着雪粒:#34;我刚得来消息,攸哥哥他,他也吐血了......#34;她哽咽着说不下去,袖中落出半块玉佩——那是司马攸及冠时赠她的和田玉。
更漏声里,甄德默默拾起摔碎的茶盏。瓷片上的缠枝莲纹裂成两半,恰如当年司马炎与司马攸在太学共用的那方砚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