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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石宣看准机会,准备行动,他虽然没亲自执行,却告诉手下,必要石韬死得痛苦且漫长,方解心头之气!
由此可见石宣肯定是反社会人格,完全遗传了石虎的基因,夺嫡嘛,其实不罕见,大多赐一杯毒酒,或者什么的,反正一般都是希望快速解决,毕竟这对于自己也是一种心理折磨,不得已而为之,谁也不可能乐在其中,但是石宣能!
石韬毫无防备,和他手下同僚在东明观夜宴到很晚,也就没有回府,而是宿于佛精舍。
石宣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因为入石韬府中行凶几乎是不可能的。
石宣派杨杯等人顺着猕猴梯爬上了佛精舍的窗户,从那里跳了进去,将石韬虐杀而死,作案刀剑都扔在了现场,又原路跑了回去。
第二天,石宣装模作样地禀报了石虎石韬被杀的消息,石虎闻讯后胸中一阵痉挛,悲惊交加,头脑充血,顿时昏厥过去,众人大呼小叫,各种急救,他许久才苏醒过来。
他也五十几岁的人了,痛失爱子,岂能不伤心,而且他也隐隐的感觉到其中必有缘故,虽然石宣说是江湖流寇所为,他怎么能相信?
当他正要前往吊唁之时,司空李农却拦住了他,劝他道:“陛下且慢,杀害秦公石韬的凶手还没抓到,可能尚在京师,敌在暗,我在明,国王不宜轻率出动,以免不测!”
石虎先是一愣,顿时明白了李农意有所指,于是取消了亲临丧事的计划,命令士兵加强戒备,只是垂泪不止,在太武殿进行哀悼。
石宣还是得去看看弟弟,而且他与石韬一母所生,亲往石韬府进行吊念是必须的,他让人揭开覆盖尸体的被子观看尸体,见到石韬被砍掉了手足、只剩躯干,双眼刺烂、面目模糊,肚破肠流,死状惨烈,心下对手下的办事手段很是满意,他知道这种状态,石韬肯定是痛苦折腾了很久,血尽而亡!临死之前如在地狱,痛苦异常,禁不住扔下两个字:“呵呵”,然后冷笑着离去。
他在暗中准备了刀斧手,只要石虎到来,乱刀砍死就完了,此后自己就是大赵皇帝了,想想都美得乐出了声。
结果干等父亲也没来,他突然觉得不太好,杀父的计划可能泡汤了,他也知道这种事总得有人背锅,于是把大将军记室参军郑清、尹武等和石韬平日亲厚的人,抓了起来,准备栽赃陷害,一并除去。
石虎是谁?精明狠辣他才是祖宗,他只要脑袋一转,便知道十有八九这事是石宣干的,这两兄弟本是一母同胞,下手如此歹毒,怎么能不让石虎生气。
他想召见石宣进宫,又怕他知祸不来,于是便下诏谎称,他母亲杜后因悲哀过度,已经病危,让他进宫探视。
石宣虽然残忍,智商却并不在线,居然没有察觉到,父亲已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大咧咧地来到中宫,石虎一声令下将他扣留了起来。
此时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建兴人史科与石宣有旧恨,那肯定是不共戴天之仇,具体是什么无人得知,他一直忍辱负重,潜藏在石宣府上,暗暗探知了石宣策划杀害石韬的计谋,但是并没有着急告发,只等石韬一死,他立刻将若有细节通通报告了石虎,包括石宣虐杀石韬的吩咐,设伏斩杀父亲的阴谋,和盘托出。
石虎听得肝都颤抖,派人去抓杨杯、牟成,这两人倒是机灵,一听石宣进宫去了,便知坏醋了,连夜逃跑,石虎只抓到了赵生。
经过严刑拷打,赵生全部招供,与史科所言一模一样!
石虎听完后更加悲痛愤怒,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兄弟这种惨绝人寰的虐杀,和丧心病狂的想要弑父!但是怨谁呢,你自己不也是喜欢虐杀吗,对待石勒后代可是连府里的猫狗都没放过,石宣也就是有样学样,完全继承了他基因罢了!
要说残虐,那还得看老子的,石虎最为反人类的创举出现了,这也是他被评为暴君的最大的证据,他命人便用铁环穿透石宣的腮帮子和下巴颏,并上了锁,把杀害石韬的刀箭扔在他面前,让他舔上面的血,必须舔食干净,石宣每舔一下,便哀鸣嚎叫,震动宫殿。
佛图澄宅心仁厚,之前还救了祖逖之子,和石勒之孙,正赶上这一幕,于心不忍,对石虎说:“石宣、石韬都是您的儿子,所谓虎毒不食子,石宣犯下大错,废了他就是了,因为此事,再杀石宣,那不是祸上加祸了吗?
求陛下网开一面,能对您的儿子施以仁慈,国家福祚的气运尚可延长;如果一定要如此,石宣死后,定会化为彗星,横扫邺宫,带来厄运!”
佛图澄话已经说的很重了,但是石虎这次没有听从劝说。
他反倒虐性大发,他的理由很简单,我生气了,石宣太不是人了,我惩罚他有错吗?他开始了他的骚操作,也正式把自己定在了暴君的宝座上。
命令在邺城之北堆上柴草木头,两边立柱,上架横杆,横杆末端又安置辘轳,绕上绳子,在架子上搭好梯子,准备就绪后,将石宣押解到下边,又让石韬所宠爱的宦官们,拽着石宣的舌头,薅着石宣的头发,扯着穿过两腮地铁环,硬生生将他登上梯子;石宣一路哀嚎不断,听得人肝胆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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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官们把绳索套在已经不成人形的石宣脖子上,用辘轳将他绞到架子上。
这还没完,又让宦官砍断了石宣的手脚,挖出眼睛,刺穿肚腹,就求一个和石韬死状一模一样,折磨够了,石宣就基本没法看了,周围无关人等,都不忍直视,呕吐晕厥的人很多,石虎看过了,觉得很过瘾,命人在柴堆四周点火,浓烟烈焰冲天而起。
这个过程,石虎可不是一个人看,那有什么趣味?他命令昭仪官以下连同姬妾美人所有宗室数千人,登上中台观看。
石宣哀嚎惨叫声之声不绝于耳,凄厉恐怖,当火熄灭之时,石宣只剩一堆灰烬。
石斌可能是所有儿子里最正常的,眼含热泪道:“太子无德当死,杀了就完了,如此折磨所为何来?不是为父所为!”
石虎大怒,拖下去狂抽了三百鞭子!只把石斌打得也是鬼哭狼嚎,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别人谁还敢说话?只能心惊肉跳地看着。
即使如此处理了石宣,石虎还觉得不够完美,怕石宣死后化为彗星,带来厄运,又取来灰烬,分撒在各个城门的十字路口,让人人脚踏。
石宣所有的妻子、姬妾、儿女无一幸免,石虎下令全部处斩。太子宫的宦官和官员,更是可怜,都被车裂。
太子宫卫士十余万人,全都放逐到金城左苦役,也就是一千二百公里外的赵凉交界之地。
可是盛怒之下,他忘了一件事,石宣幼子才五六点岁光景,一直由他扶养,深得他的疼爱,按照他的诏令,也要一并处死,行刑官来收取这个孩子,石虎将孙子抱在怀中老泪纵横,行刑官来拖拽孩子时,孩子拉着他的衣服大哭,喊道:“皇爷爷救我!”不肯松手,石虎刚说出半个赦字,话还没说全,衣带已被拉断,小孙子被硬生生抢走,瞬间人头落地!
石虎瞪大眼睛,差点昏厥过去!
行刑者的举动看似不可思议,其实是源于骨子里的恐惧。石宣被虐杀,每个人都被迫观看,连亲生儿子不听话下场都这么恐怖悲惨,何况他们这些人啊!
在他们眼里,石虎就是禽兽,与野兽为伍,不变成野兽怎么能行?要同样嗜血残暴,才能被引为同类,这样才会安全。再说了,杀的是你石虎的孙子,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行刑者们都知道十二年前的往事,前太子石邃,白天被废为庶人,晚上太子连同妻妾子女共二十六人都被砍杀,残忍肢解,剁得稀巴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能抛尸在同一口大棺材里,一起安葬!
在那之前,石邃的儿女们,石虎也是百般疼爱,含饴弄抱,但最终却一个活口没留,凭什么他会留下石宣的儿子呢?过后反悔了,治他们个执法不严,那肯定死无全尸!
不过,十二年前的石虎血气方刚,对孙辈的疼爱并没有那么深切,如今毕竟已是五十四岁的老人了,爱孙之情与庾乡间野叟,并无不同……
孙儿惨死他再也没坚持住,望着身首处的爱孙,他眼前阵阵发黑,朦胧中,看到幼子的小手居然还拍打了几下地面,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石虎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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