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赵璟寅根本就是憋坏了,换上盔甲策马扬鞭离开那牢笼似的天京城,一身决然,眼睛都亮了一倍。
谢徇真想骑到他的马上,可惜肚子里有几枚蛋,只能坐车。
他身体外表倒是看不出太多差异,就是整日胀肚,小腹微有隆起。云冶子很郁闷地挂在他的身上,不知道在郁闷什么,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气。
谢徇瞧云冶子近来身子好些了,有时候半夜在摄政王府,仙女哥哥的薄影子独自寂寞地在寝殿游荡,能维持不少时间。果然在人间还是有个人身好。
“……吸了我那么多精气,什么时候变回人样呢?”谢徇逗他,在车上偷偷戳他的蛇脑门。
云冶子这孩子实诚,不禁逗。听谢徇一说,乖乖现出人身,坐在车座上。现在他美丽而阴郁,一脸凡人气,谢徇又心疼又觉得可爱。
搂着这人身,手感实在比搂着那条蛇好多了。
“……小云云,以防万一,我提前跟你说好,要跟红涯子打架是我们的事,你不要冒险。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而把自己的朋友赔进去。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太多次……你只管保护自己就行了。”
“放心,只有愚蠢的凡人才会为别人送死。”云冶子懒洋洋地说。
路上遇到一伙儿山贼。谢徇早有出手的心理准备,掀开帘子一看全给赵璟寅杀了,不由惊愕这家伙一阵子不见,竟给他憋得武艺精进到这种地步。
他哪里知道赵璟寅除了苦练武功以消磨孤独,还暗暗拿谢子拓的战法当假想敌,在那里虚空对招。不过这些赵璟寅根本不稀罕说。因为他的本意,其实不是非要和谢子拓争个高下,只是见贤思齐,有高手便想学习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连云冶子瞧了也纳闷:区区一个凡人,不敬鬼神,身上没有一丝神格,到底为何如此嚣张?看他模样,似乎真能与红涯子抗衡一二,因他记忆里红涯子那份令人痛恨的威慑力,在这凡人面前恐怕不起作用。
就这样日夜兼程赶路,又来到上次那个渡口,而那个骂过谢徇的船夫,依旧孤零零地守在此岸。
云冶子又变回条蛇挂在谢徇的身上,船夫认出这一人一蛇的组合来,冷冷地瞥了一眼赵璟寅。
“我道那小白脸是谁家养的公子哥儿,原来是昭成王爷的人。”
“他不曾得罪你。”赵璟寅淡淡道。
谢徇一愣,在这两个人中间看来看去。
“……熟人?”
“以前宫里的武术教头,手脚不干净,我哥要杀他,我把他放跑了。想不到他跑到这里来摆渡。”赵璟寅收了刀,“我们有事要过去,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也不要!”船夫恨恨道,横桨指着赵璟寅,“我老婆跟人跑了,孩子跟了别人的姓,你这辈子还不了我!”
赵璟寅并不理会他的怒意,照旧是一副平静模样:“我正好要用人。你这一路将他保护好,回去我提拔你做将军,不愁你那女人不回来。内廷不能用你,军队法度森严,谅你不敢逾矩。”
船夫一阵愕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徇愿意让赵璟寅耍威风,因他自己也是靠耍威风来服人,可这办法实在让他恶心。他骨子里并不爱仗势欺人,觉得拿些蝇头小利、权力财色诱惑人家很是没品,只是许多人就吃这一套。这念头未免像人家骂的实属清高,可是改不了了。相对而言赵璟寅熟练得多。
那船夫姓胡排行第二,胡二闷不吭声地撑船,连着随从护卫一起把一行人都拉去了对岸。他常年在此生活,做密林的向导也是一把好手。说到红涯蛇,就知道往哪里走。
林子里头又湿又热,瘴气横生。胡二点起火把驱散瘴气,果然好受一些。云冶子东闻闻西尝尝,带着谢徇在前头引路。谢徇一脚深一脚浅地迈过地上横生的枝桠,一路走得磕磕绊绊,两脚泥泞。为了寻找解药,这罪非受不可。
果然几条红涯蛇被他的气息吸引而来。此蛇通体赤红闪亮,颜色诡异,微带斑纹,瞧着很是可怖。赵璟寅并不在乎,率先出刀,一刀便将蛇头齐齐整整地砍下。
云冶子讳莫如深地望着他。
赵璟寅不肯让谢徇出手,真真是要把血债全算到自己的头上。
天光逐渐晦暗,云冶子敏感地觉察到形势不对,这会儿又不好说人话,只好凶神恶煞地嘶嘶。
谢徇会意,让人带上猎来的蛇,一行人原路返回。
逃跑的路上尚算顺利,只是谢徇本能地背后发毛,总觉得有一股不妙的气息在身后窥视。他跟赵璟寅讲自己的担忧。赵璟寅让他带着云冶子先回去,将士性命要紧。自己留下来断后。
“绝对不行。”谢徇这回异常蛮横,“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要走一起走,要打一起打。”
赵璟寅不再抗辩,搂着他上了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到了车上,云冶子忽然显出人身。
“……叫那些人现在取蛇胆,要快。送进来,我立刻调制解药。然后分出一队人把药送回去,解你们燃眉之急。——就让那个船夫去吧,救命的事,他还靠得住。如果真的是红涯子来了,你们这对狗男男谁也跑不掉。”
谢徇点点头,听了他的话。
云冶子于是大耗灵力。药制完了,他人也变回一条萎靡不振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