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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9感觉到周围侍子们的目光已汇聚过来，忙微微鞠躬说，“何先生，您若不需要再挑别的了，请先跟我到前面办公室来一下。”
何正弦见他额头微微出了细汗，脸颊微红，神色恭谨之间，略带羞恼，强压着情绪的样子，表情细致丰富，与人类几乎毫无差别，比要挑的侍子可是有趣太多，当即笑道，“好啊。”跟着他回到了前楼。
一路的保安都恭敬地举手行礼，遇到的工作侍们也纷纷跟Level9点头，避让到一边。
他将何正弦带到了一间宽阔的办公室，合上门，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何先生，刚才在外边，我没好意思提醒您。您一定是弄错了。我是L9，公司的高级工作侍，和他们不一样。”
何正弦打量了一下，屋中的摆设简单，一桌一椅一沙发一茶几而已。色系是整个公司统一的明快绿色，桌上的文件摆放整齐，文具夹子等小文具分门别类放在白色收纳盒内，整个室内显出强迫症一般的整洁。
他满意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哦，工作侍。你提醒了我。你后面还是处么？”
L9眨了眨眼，何正弦注意到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刷子一样，脸上比之前更红了。
他回答时，明显是在咬后牙槽，“何先生，我想这件事，与您无关。”
何正弦抬眉，“怎么无关？我也是这公司的股东吧？等等，让我想一下，我好像还应该是最大的那个股东？”
L9怔了一下。他虽在公司许久，却只知这个公司的法人是何小满，并不知道股东结构如何。
他的直接主管，也是本公司的CEO王总，给他电话时说让他接待一位“何先生”，并转发了一张3D照片。他虽听王总说是“贵客”，却也没想到此“何”即彼“何”。
如今看来，这个何先生不但是贵客，更可能真的是公司的股东，他心中越发慌乱起来，换了求恳的语调。
“对不起，何先生，是我有眼无珠。请您不要计较。但是我真的不合适。您看，我是工作侍，而且已经在这个公司服务了十年。我、我的基因里已经设定了主人，我是忠于何小满先生的，没有办法再跟别的主人。”
他说着，忍不住露出讨好的神色，似乎才注意到何正弦进门以来连杯水都还喝上，忙去小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给他。
何正弦没碰那瓶水，任由L9将水放在他的手边，他微微晃了晃腿，看着急得脸色通红的L9。
“不就是二手么。我不在意就行了。”
L9瞬间燃起冲动，想把手里的平板摔到他的头上，一边咣咣砸一边质问，“你怎么能不在意！”
但是对方是男人，贵客，甚至还是本公司的股东，身份一个比一个还要神圣不可侵犯。L9只能努力压抑下冲动。
他咽了口吐沫，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忍住羞耻继续求道，“何先生，您行行好。我一个工作侍，连、连前头都是没有的，既无法伺候您，也无法认您为主。我们这儿的侍子很多，各种各种的都有，我马上再陪您去挑，好不好？”
何正弦笑眯眯看着他说，“不好。”
王总堵着导演的家门，左说右说，终于磨得他点头，答应给自己那明星一个视镜的机会，告别出来，先看到通讯器上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来自高级助理。还有若干条信息，点开看时，赫然写着“王总，救我！！”
她吓了一条，连忙回拨，一时从外星人入侵到片场爆炸，设想了无数种末日极端情况，那边秒接通，王总没看见投影，先听见一声抽鼻子的声音，更是心急火燎，忙问，“玖玖，出什么事了？”
她这个高级助理，是当年公司刚成立不久，她特别跟工厂定制的。因为这个圈子太乱七八糟，所以专门要求的性格要严谨认真古板一点，不能跟着艺人乱来。
跟了她近十年，向来办事稳妥，从未见过他如此状态。
玖玖一听她的语气关切，更是红了眼眶，“王总，是那个何先生，非说要我，我跟他说我是高级工作侍，不是公司的卖品，他却不肯听。”
王总听得一呆。
“等一下，是下午的那个何先生么？”
玖玖点头，吸了下鼻子。“他还说他是公司的股东，呜呜，我不想要给人做性侍，我是工作侍。”
王总听到了“股东”两字，忙打开公司页面。他们公司不大，股权结构也不复杂，控股的母公司是何氏，管理团队通过一个有限合伙公司持股，除此以外，唯一的一个个人股东，确实姓何。
她只觉得心往下沉了一下。
为了确保她没弄错，她又在公共信息库上搜索了一下，“何正弦”名字下跳出的照片很多，基本却都是同一张，他二十岁时发布“侍人子宫算法”时，随论文附带的正面标准照。照片里的男子五官精致，薄薄一张唇，抿成一线。
王总心中闪现三个大字，“大意了。”
当年公司注册时，她在股
', ' ')('东里看到何正弦的名字，还是自然人持股，也奇怪了下，行政解释说何氏集团但凡可能涉及到侍子培育的公司，都是如此操办。这样等同拥有何正弦专利的授权，在税务上会有若干方便云云。
她只是管理层，并非资本方，对此不太敏感，听了也就过了。这些年竟然忘记了何正弦也是股东之一。
她接到何小满电话，让她帮忙接待一个贵客，转告玖玖时却一时只记得转发照片，忘记让他再去查证下“何先生”的身份。
说来这事也不能说怪谁，只能说机缘巧合。
玖玖给她做高级助理日久，一想到他若是跟了何正弦，这一块事就又要找新人做，王总也难免不舍。情急之下，不由说了句，“他怎么看上你了？”
玖玖原本就眼眶红红的，听她这一句似乎是在埋怨自己，眼泪扑簌簌当即落了下来，抽着鼻子道，“我也不知道。他一来我就对他恭恭敬敬的，立即带着他去挑侍子了，中间也没说什么别的话。”
王总百思不得其解。她自己这助理她是知道的，为人拘谨得很，不要说是主动挑逗别人，被人上赶着调戏都只会忙不迭地躲开。
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何正弦品味独特吧。
玖玖看她半天不说话，自己收住了啜泣，可怜兮兮地求，“王总，您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我，我是真的不想跟他。”
王总横了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么？不要说今日只是要了你，就算他指名要我，搞不好我也得赶紧洗洗把自己送上床。”
玖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抽泣半天，又逆了气，当即打了个小嗝儿。王总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琢磨了下，“你先等等，我再试试何先生那里。”
她不敢直接给何小满打电话，先给总部的秘书打了过去，问董事长关于今日贵客在这里挑的人，有没有什么指示，听说暂且没有，才托秘书转告，若是董事长问起，麻烦他给自己打个电话。
没一会儿，何小满的电话果然打了过来。
“怎么？”
王总忙道，“哦，没事。就是今日何先生在我们这里，除了片场的侍子外，还挑中了一只高级工作侍——”
“啊？”何小满似乎也颇惊讶，跟电话那边不知谁说，“小叔叔选上了个工作侍哎。”转回来才问，“怎么，有问题么？”
王总额头微微出了点汗，忙说，“我是想，这个工作侍已经年纪不小了，服务公司也有十年，而且他不会服侍，连前头都没有……”
何小满打断了她，“公司法人是谁？”
王总说，“是您。”
“哦，那就没事。这样，你把他给我送到总部来。没前头不是问题，我给他装一个就是。”
王总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只得答应了，挂掉电话。她想了下如何跟玖玖说，想来想去，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玖玖在办公室里心急忙慌地来回走动，听见外边清脆的高跟鞋声，忙打开门，叫了声，“王总。”眼圈就红了。
王总心中也不很好受，在沙发上坐下，招呼玖玖在自己身边坐下。
“你啊，也不知道该说是命好呢，还是命不好。要你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何家的三少爷，年纪虽不大，论起辈分来，比咱们董事长还要高一辈。这换成任何一个别人，你的事我还能争取。却偏巧是他。”
她说着，伸手拉着玖玖的手，双手覆在其上。
玖玖怔怔地望着他，落下泪来。
“王总，公司是不要我了么？”
王总轻叹了一声。
“可惜了的。你这一身的本事。哎。这样吧，何先生也是公司的股东。其他的侍子都算是卖给他了，你这里，我们先按借调过去工作来算。若是有个什么转圜的余地，将来你还能回来。”
她虽这么说，心中却也知道不过是安慰对方的话而已。工作侍是属于公司的财产，才会有工作的机会。一旦归了人，认了主，便是男女的个人财产，余生只能待在家中，不能再出来工作了。
玖玖抽了抽鼻子。他心中虽有千般不愿，却也知道认命。
第二日一早，玖玖便被送回总部。何正弦相关的事果然被赋予最高权重，有专人陪他前往医院，好几个不同科室的医生一同会诊后，得出了结论。
“没问题。出厂虽然有十年了，但是按照高级工作侍做的设计，肌体寿命起码还有三四十年。下面重新更换一套器官就行。”
他被带到病房，要求清洗身体内外部，换上了病号服，之后经历了两天的禁食和各种检测，再次深度清洁内部，全身赤裸地抬上手术台，从头到脚罩上纯白的手术布，只在腹部区域留了一个洞。
麻药顺着脊椎流淌进来，玖玖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他已躺在了一张超过五米宽的大床上，身下柔软无比，是丝绒的触感，一个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他的肤色有一种不常见阳光的白，眼梢微微上斜，见他醒来露出邪魅一笑。
“玖玖，对吧？”
', ' ')('玖玖慌乱地眨眼，蜷缩起身子往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名为何正弦的男人，几乎以为身在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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