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深夜,丑时。
陵安城华灯落幕,长风涌过街头,卷起落叶,酒楼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城门口,数名守门的士兵合力拉开沉重的城门,萧萧风声里,一批气势肃杀的轻甲兵悄无声息地骑马出了城。
他们安静地行过城外宽阔的平地,离城数里后,为首的叶停牧忽然一声令下。
霎那间,群马嘶鸣,铁蹄惊起尘土,队伍化作一杆离弦之箭,疾驰西下。
此前一日,远在六百里外的胤都,一队由g0ng中官员和三千重骑组成的队伍也在夜里悄声出了城。
陵安胤都两军齐下,皆是赴往同一目的地——南河郡。
陵安西行三百里,便是南河,叶停牧领兵马不停蹄地行了一夜一日,于第二日夜里入了城。
南河东城门大开,城门外有马蹄踏过的痕迹,想来胤都出发的队伍已经到了。
南河地势不平,群山环抱,亦多盆地。
达官贵族的府衙建于高地,黎明百姓只得畏缩低凹之处。洪水一来,浩浩汤汤倾盆而下,平民的田地房屋便犹如脆弱的蚁窝,轻而易举便被冲毁得gg净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三代辛劳,数日里便付诸东流。
南河下了半月大雨,雨势近日才歇,洪水沿着G0u渠退去,重新汇入江海,给了这儿的百姓一口喘气的生机。
骑兵举着火把,方入城门,叶停牧便见数十具残骸堆聚在城墙之下。
白骨森森,血流遍地,几名面目饥h的百姓正蹲守一旁。
并非哭丧,而是饿得失去理智,急不可待地在食人。
叶停牧敛眉扫过,又望向前方泥土Sh泞的长街。房屋大半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无数难民睡倒在街头。
如探子所言,的确是哀鸿遍野、饿殍满地。
那些人见叶停牧一行人穿甲带剑,不敢上前,但又面露希冀地瞧着他们,希望从他们这儿得到一口吃的。
一名衣衫褴褛、面沾腥泥的孩童停在马前,饥渴地盯着叶停牧马背上挂着的水囊和g粮。
叶停牧看了眼四周虎视眈眈的难民,没有施以援手,而是绕过他继续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未备多少食粮,扔到人群堆里,除了会引起SaO乱争抢,没有任何作用。
街边,两栋破败房屋间的巷道暗处,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躲在其中,看见叶停牧一行人后,立马就要绕路离开。
然而,他还没能迈出一步,眼角突然瞥见一抹寒光,只听“咻”一声,一支漆黑羽箭以电闪之速扎人没入石墙,眨眼便将他的头颅钉Si在墙上。
赤热鲜血顺墙而下,流入砖石G0u缝,男人双目圆瞪,双脚cH0U搐数下,很快便没了生气。
街道上,一匹枣红sE骏马停在路中,秦亦放下长弓,驾马行到叶停牧面前,“义父。”
秦亦提前几个时辰到,接应了胤都来的队伍。
叶停牧朝漆黑的暗巷抬了抬下颌,“谁躲在那儿?”
秦亦道,“当地富商的人。”
“此城郡守呢?”
“围在郡守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秦亦接着道,“胤都的人已经到了,当地富商都已被控制,正在郡守府外等候。”
叶停牧闻言,盘响了腕上的佛珠,他抬起头,望了眼寂静无月的黑夜,轻甩缰绳,“走吧。”
一炷香后,郡守府外。
五千军队陈列在此,将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户部侍郎、一名将军还有工部的人正在一起争吵商议赈灾之事,见叶停牧来了,面露喜sE,如同找到主心骨般迎了上来。
“叶大人。”
叶停牧翻身下马,了解过城内情况后,点头道,“户部侍郎李云鹤、王将军何在?”
李云鹤和王忠义站出来,“下官在。”
“劳李大人领人架锅熬粥,赈救灾民,并请王将军派去三百人马领兵护送,以防灾民暴乱。”
李云鹤没应声,王忠义倒是应得很快,“是。”
“工部侍郎吴光何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吴光拱手,“下官在。”
“此番陛下有旨,堤坝G0u渠一事务必稳固得当,得保南河十年不受洪灾之难,王将军当派二千士兵任由差遣,劳吴大人多加费心。”
“下官自当不辱使命。”
叶停牧言罢,四下看了一眼,“太医呢?”
王忠义扬了扬手,大大咧咧道,“那老头子闲不住,已经带着他太医院的人救人去了,这次来,光是他的药就拉了八架马车。”
叶停牧点头,“甚好。”
吩咐完,他朝众人拱了拱手,“事关黎民百姓,山河稳固,有劳各位大人费心了。”
众人自是客气回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