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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丧母后,邬乘御便让与穆庄皇贵妃交好的明贵嫔养育长公主,为了长公主的颜面,邬乘御破格提了明贵嫔的位份,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年头了。
听竹宫的宫人早就大开宫门迎接圣上的到来,这些年只要是关于长公主的事情,无论大事小事,圣上都很关心,必须要看一眼长公主才放心,这次也不例外。
听竹宫的管事太监福节弓着身子给邬乘御行礼,“参见圣上,圣上您可算来了,殿下一直哭啼不止吵着要见您呢。”
邬乘御刚靠近内殿就听见邬流屏极近嘶哑的声音,登时冒火,一脚踹在福节身上,福节哎呦一声给邬乘御跪地求饶。
德元立马掀开门帘让邬乘御进去,听竹宫满地的玩具与吃食,但邬流屏只是哭闹,哭的双眼通红,明妃看见邬乘御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
匆匆行礼后道:“皇上,屏儿一直吵着要见您,无论臣妾怎么哄也无济于事,臣妾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邬乘御虚扶起她,对着嬷嬷抱着的邬流屏道:“屏儿这是怎么了,哭的这样伤心?”
“呜呜父皇……”
邬流屏见到邬乘御就止住哭声,可小身子还是一抽一抽的没反应过来,只是张开双臂想要让邬乘御抱着她。
邬乘御接过邬流屏,抱着她坐在凳子上,明妃松口气:“还是皇上有法子。”
“屏儿告诉父皇为何哭泣?”
邬流屏抽泣着,眼里带着厌恶:“都怪、都怪玉妃,父皇不爱屏儿了,屏儿讨厌玉妃!恨死他了!”
邬乘御脸色一下子暗沉下去,一旁的德元也面露惊异之色。
长公主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邬流屏似乎哭累了,奶嬷嬷便将熟睡的邬流屏抱了下去,邬乘御沉声发问:“明妃,回听竹宫之前你和屏儿都去了哪里?”
明妃面露骇然之色,显然她也不知道邬流屏能说出这番话。
她不是傻子,眼下玉妃风头正盛,她怎么敢这个关头教导邬流屏这样的话,岂不是引火烧身。
“皇上恕罪,臣妾绝没有教导过屏儿污蔑玉妃妹妹,臣妾和屏儿回宫之前确实去了一趟鸾鸣宫,可当时许多姐妹们都在,臣妾实在不知……”
明妃试探:“往日宴会散去皇上总是要来听竹宫看看屏儿的,这今年与往年不同,怕是心中难过,又听到哪个狗奴才传的风言风语,才会一直哭闹不止,心里厌恶起玉妃妹妹。”
德元屏息凝神,这明妃娘娘说这话岂不是在旁敲侧击提醒圣上过于宠爱玉妃娘娘以至于忽略了长公主么?
“你认为是朕的错还是玉妃的错?”
“臣妾绝无此意。”
明妃下蹲行礼请罪,头上起了汗,许是天气温热,让她有些头脑发昏了,明知道皇上宠爱玉妃,还硬要拿长公主跟他争高低,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邬乘御没让她起身,站起身子理了理袖口就离开了,临走前撂下一句话让明妃心头战栗。
“你若心有无力,那朕便重新为屏儿寻一位母妃,寻一位更‘亲’的。”
明妃瞬间跌坐在地毯上,神情空洞。
更亲的……
邬乘御声音变得越来越远,明妃站起时身子踉跄几步,幸好身边的婢女知意扶住了她。
明妃咬牙切齿:“去查,究竟是哪个狗东西跟长公主说这些风言风语的,本宫一定严惩不贷。”
明妃眸子发狠,长公主是她最后一张底牌,她绝不容许有人抢走她!
那个人既然当年不要,以后也休想夺走她的屏儿!
这些年凭着长公主母妃的名号,她这听竹宫才逐渐受人尊敬起来,皇上隔三差五也会留宿,若是没了长公主,她又要褪去华丽外衣,变成五年前那个在楼清鸢面前奴颜婢膝,伏低做小的婢女。
如今,她不再是楼清鸢的婢女兰儿,而是皇上妃子,宫里的明妃娘娘方辞兰。
休想让她过回曾经仰人鼻息才能存活的日子。
休想。
德元一进长乐宫便看见宫里的人一个个手忙脚乱的,直到邬乘御进来,宫人们才略显狼狈的跪地行礼。
德元拧眉:“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宫里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
机灵的小福子生怕德元惩罚,见他问话立马哭丧着回道:“主子他……主子发了高热,圣上您还是快进去看看主子吧。”
邬乘御大步一跨进了内殿,文喜刚好端着一盆水出来,见到邬乘御来了一手“紧急刹车”,否则他这一盆子污水玷染龙体,不死也要脱层皮。
生不如死。
“参见圣上。”
邬乘御没搭理他,直接冲着床榻上的楼钟玉去,德元欲言又止想骂文喜又怕扰到玉妃休息,只好偃旗息鼓随着邬乘御来到楼钟玉身边。
床榻上的楼钟玉紧闭双眼,面色潮红,如同一只小病猫,蔫巴巴的,没有一点活力。
邬乘御坐在床边,抚摸他的额头,带着汗水的额头滚烫,邬乘御紧锁眉,冲着德元语气不善道:“去看看太医是不是死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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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嗻。”
德元知道,现在谁在圣上眼前晃悠,就算是路过的一只苍蝇都要挨两句骂。
“玉儿……玉儿,朕回来了。”
楼钟玉迷蒙间听到一直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玉儿……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楼钟玉睁开眼,见到邬乘御的那一刻有些恍惚,是了,他已经穿越了……
“爸爸妈妈……”
楼钟玉眼角溢出泪水。
“他们都欺负我。”
“爸爸妈妈”好像是玉儿家乡的话,邬乘御知道那是父亲母亲的意思,他没想到自己的举动让玉儿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张太医姗姗来迟,一把老骨头都要颠簸散架,一进来果不其然面对着帝王沉如墨水的脸色,张太医两行清泪挂在脸上。
“微臣、微臣参见圣上。”
“德元,赐一把轿子给张太医。”
德元低头不敢回应。
张太医老泪纵横,几乎是爬到帝王脚边,却连帝王的靴子都不敢触碰,生怕玷污。
“圣上饶命啊圣上,微臣实在是上了年纪,体力不支啊……”
他怎么敢坐轿子,后宫只有三种人可以坐轿子,一是圣上,二是太后娘娘,三是后宫各妃嫔。
他算是什么东西,恐怕第一天坐了轿子,当天就要人头落地了。
“还不快去看看玉儿。”
张太医紧忙为楼钟玉把脉。
“回禀圣上,玉妃娘娘乃是受了风寒所致,且体内龙麝馥郁,没有及时排出,这才引起高热。”
邬乘御眯眸看向文喜,文喜两腿发抖跪在地上:“圣上,不是奴才不尽心伺候,是主子他,他不让奴才们触碰这……”
文喜欲言又止。
毕竟是男子,文喜倒是有些理解楼钟玉的坚持。
邬乘御沉默,有时夜里叫水,邬乘御会顺便给楼钟玉也清洗,有时他没清理,那便都是他自己……
“文喜,将长乐宫收拾出一个偏殿,张太医以后就是长乐宫的太医。”
文喜一喜:“嗻。”
德元噎住:“圣上,这怕是不合规——”
德元还没说完,便叫帝王锐利威压的眼神吓得不敢开口,德元都不敢说话,张太医只好讪讪回去收拾东西,迁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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