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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乘宴沉默片刻还是拒绝:“若你是为了父兄之事,恕本王无法帮忙。”
柴芙蓉流着泪,站在门口,“妾身与王爷夫妻几载,王爷真的这么狠心?”
邬乘宴叹气:“岳丈之事本王可从中周旋,可柴松若真的犯下勾结叛党的罪名,本王亦别无他法。”
柴芙蓉哭诉:“哥哥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啊还请王爷明鉴!”
邬乘宴不想与她多做口舌:“你且去吧。”
柴芙蓉面容不甘,竟跪在雪地之中,倔强道:“还请王爷出手相助,否则臣妾宁愿跪死在这廊下!”
珍珠作势要拉她,可是柴芙蓉就仿佛长在地上,任她如何也拉不动,无奈的她也只好跟着下跪。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主仆俩都摇摇欲坠,柴芙蓉见苦肉计不成就开始打起苦情牌,声音哽咽悲伤道:“还记得那年狼牙山中,芙蓉被马匪所掳,他们打断了我的腿,用刀划破了我的脸,在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是王爷从天而降救了芙蓉,不嫌弃我貌丑,对芙蓉呵护备至……”
“从那时候,芙蓉就爱上了王爷,只可惜王爷与楼小公子早有婚约,芙蓉自知不配,便暗自爱慕,岂料王爷在战场上受了伤,楼小公子嫌弃旧爱,转身投入了圣上的怀抱——”
柴芙蓉回忆的正起劲,门突然开,是像被欠了债似的模样:“王妃娘娘,王爷说他要歇息了,您还是请回吧。”
“若是柴老爷和柴少爷的案情另有冤情,王妃只管找东厂总督温楼弃亦或是查办本案的左佥都御史沈俊华大人,王妃找王爷那是大大的错了,此时王爷应该避嫌,省的被人说是包庇。”
柴芙蓉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只不过全部掩藏在狰狞的面目之下,作为侍卫的凛通如何感受不到王妃眼中的杀意,只不过这天底下能杀他的还没出生呢。
柴芙蓉被珍珠扶起来,强撑着笑容:“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凛通冷着脸:“请便。”
柴芙蓉攥着手掌,指甲刺入血肉她却感不到疼痛,此刻巨大的恨意裹挟了她整个人。
柴芙蓉由着婢女扶着,磕磕绊绊的消失的雪色之中,凛通“啐”了一声,“扑通”的关紧房门,将寒风阻挡在外。
屋内炭盆熊熊燃烧,邬乘宴感到胸口闷闷的,便吩咐着:“凛通,开一点窗子透风,这样会一氧化碳中毒的。”
凛通不解的挠头,可还是跟着做了,边走嘴里边嘟囔着:“什么一阳花碳中毒,我还金丝碳呢!”
邬乘宴转身对着裴映寒:“兄长你曾是玉儿的暗卫?”
裴映寒破天荒“嗯”了一声。
听到邬乘宴唤他“玉儿”,裴映寒心里更多的是寂寥,他垂下眼睫,手里摩挲着绿色的小螳螂,小螳螂脑袋上别着一朵小花儿,到现在已经有些枯萎了,羞答答的垂在小螳螂脑袋上。
邬乘宴眼里染上怀念,说话时嘴角微弯,笑意满满:“那兄长可知道玉儿这些奇思妙想,在密闭的空间里燃烧烧炭会导致中毒死亡,这还是他跟我说的。”
裴映寒摇头,心里却骂楼钟玉是傻瓜,明明懂得这么多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还可是被人欺负的那样惨。
真不知道说他淡泊好还是善良过了头。
“玉儿他过得好吗,我身体不便,不能天天入宫看他,他可有受欺负?”
裴映寒又是淡淡“嗯”了一声,邬乘宴灰白的瞳孔皱缩,他侧过头去问:“玉儿发生了何事?”
裴映寒便将楼钟玉这些日子过得苦巴巴的经过全告诉了邬乘宴,邬乘宴眼里满是心疼,可他却无可奈何。
他的眼睛瞎了,他只是废人一个。
……
这边匆匆离府的柴芙蓉去了诏狱,时不时传来的哀嚎声,由远及近蔓延到她的脚边,血腥恐怖的走廊让她瑟瑟发抖,不过为了父兄,她只能咬牙忍过去。
越往里走,声音越明显,柴芙蓉走的也就越坎坷,直到她来到一个尽头,门口有两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拦住她的去路,两柄锋利的刀就生生挡在她的面前。
柴芙蓉看见刀脸上就莫名出现痒意,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珍珠开口:“这是我家浔阳王妃,还请大哥通融一二,给温总督捎个信,就说我家王妃想见他一面。”
两个锦衣卫对视一眼,上下扫了几眼柴芙蓉,柴芙蓉咬牙任由两个人打量,其中有一个锦衣卫进去禀告,另一个则是守在原地。
不一会儿那锦衣卫就出来了,恭敬的对着柴芙蓉道:“失礼了王妃,九千岁有请。”
柴芙蓉冷哼一声,态度高傲的走了进去,丝毫没了刚才进来时的怯懦卑微。
殊不知两个锦衣卫看见她一瘸一拐都行走,眼中是多么的鄙夷。
俗话说的好,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浔阳王爷虽然名声不好听,眼睛不好使,可人家的身份,模样哪一个不是佼佼,谁料到这样的鲜花最后竟然插在了一个瘸腿婆子的身上。
柴芙蓉费力的往前走,越走到深处环境愈发潮湿,她的腿也隐隐作痛起来,就这么忍着痛终于来到了一间刑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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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马传来男人的交谈声,柴芙蓉走进了些,男人们停顿住交谈,纷纷抬头直视着她。
柴芙蓉心怦怦直跳,好像要从嗓子疼里跳出来似的,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艰难的开口:“见过温大人……”
受了一礼的男人突然狂妄大笑起来,他也没看着举手无措的柴芙蓉,而是对着身边妖娆鬼魅的男子道:“瞧瞧,浔阳王妃还真是有趣,我长得如此像温总督?”
柴芙蓉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将背景的抽打声都屏蔽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是……是么,本王妃认错了。”
那男人又摇摇扇子,动作风流倜傥,好似花中蝶客。
只听他玩味开口道:“那王妃不妨猜猜在座的各位,究竟哪一个才是温总督呢?”
柴芙蓉顺势望过去,除了这位桃花眼的风流男子之外,还有一位年纪尚小的小公子,小公子皮肤偏黑,只是静静的坐着,仔细瞧着还有些拘谨。其次就是一位身穿红色,面容狷狂的男人,仿佛隐匿在夜中的狐狸,眼里是吞噬一切的漩涡,漆黑空洞。
柴芙蓉吓得退后一步。
对着红衣男人恭敬道:“温、温总督。”
温楼弃勾唇,随意抬了抬手,算是回应:“浔阳王妃有礼了,风辈,看座。”
风辈拉开一把椅子,示意柴芙蓉坐,柴芙蓉谨慎的坐在椅子上,身子板直,引得男人们哄笑。
这时那风流公子打开扇子扇风,却吹动室内的血腥气,柴芙蓉有些难熬的挡住鼻子。
温楼弃善解人意道:“风辈,还不将王妃的位子转过来,省的闻到血腥味。”
“是。”
“咯噔”一声,柴芙蓉屁股下面的凳子就突然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刑架,她陡然一松,眼前骇人的一幕终于消失。
接着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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