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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门扉上的暗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李清音的指尖悬停在离门板三寸处,能清晰感受到皮下经络被某种韵律牵引的刺痛。
林统领盔甲缝隙渗出的冷汗在火把映照下闪着微光,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第三次伸手触碰门环时,玄铁护腕突然迸出刺目火星。
"当心!"赵老布满老年斑的手掌及时扯住林统领的后襟。
众人眼见那圈青铜门环在嗡鸣声中扭曲成蛇形浮雕,暗门表面浮起层层叠叠的星斗纹,竟与凌仙儿先前展开的星图形成镜像倒影。
刘师爷怀中桑皮纸突然簌簌作响,那些由地砖裂痕拓印的纹路正在纸面游走重组。
老者慌忙将拓片平铺在青石板上,却见朱砂拓印如同活过来的蚯蚓,在众人注视下拼出与门扉完全相同的二十八宿阵列。"这...这是地脉在自行校正方位!"他枯瘦的手指按住不断跳动的纸角,额角青筋暴起。
白逸的流云剑在鞘中震颤不止。
年轻剑客望着自己先前剑气在门缝处留下的银色残影,那些本该消散的灵力此刻竟凝成蛛网状脉络,正沿着符文的沟壑贪婪吮吸灵气。"你们看这个。"他突然并指划开剑鞘,三寸剑气精准刺入银网节点,整扇门顿时发出类似骨骼错位的咔嗒声。
凌仙儿染血的素纱此刻已完全融入门板,倒悬的星宿图中央浮现出北斗吞尾的异象。
玄机门少女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细链,诡异地朝着天枢星位游去。"有人在篡改星轨!"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强行切断与星图的联结。
"都别动。"李清音道袍下摆的血梅纹已蔓延到腰封,她将丝质香囊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香灰从绣纹缝隙簌簌落下。
当最后粒香灰触地瞬间,众人耳畔同时响起清脆的玉磬声——三十六个青铜灯台突然从四面石壁破土而出,跃动的幽蓝火焰将门扉照得如同浸泡在冥河之中。
赵老颤抖着举起琉璃镜,镜面倒映出的不再是青玉门板,而是无数纠缠的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捆缚着半透明的幽魂。"这不是普通的封印。"老者胡须上沾着冷汗凝成的白霜,"你们注意到没有?
这些符文的书写顺序是逆时序的。"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刘师爷面前的桑皮纸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大周王朝建立前的古篆。
李清音瞳孔骤缩,那些文字与她三日前在荒村井底拓印的青铜残片如出一辙。
道姑袖中滑落的五帝钱尚未来得及布阵,就被突然暴起的阴风卷入门缝深处。
"让我试试。"楚风突然扯开衣襟,胸口饕餮刺青在幽蓝火光下泛着血光。
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散修此刻眼神锐利如刀,他伸手按在冰冷门扉上的瞬间,众人耳边突然炸开万千怨魂的尖啸。
李清音的道簪应声而断,泼墨长发间垂落的银铃疯狂震颤,在石室中织成一张音律结成的防护网。
林统领的佩刀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刀身铭文与门扉符文的共鸣震得他虎口迸裂。
将军死死按住躁动的刀柄,望着石壁上逐渐显现的持戈武士浮雕,突然想起三日前在井底打捞青铜残片时,那些缠绕在锁链上的水藻曾摆出同样的战阵图形。
"不对!"赵老突然扔掉琉璃镜扑到门前,苍老手掌悬在某个逆写的"镇"字上方,"这些不是封印符文,是饵食!
你们看第三列第七个字的笔锋走向——"他沾着唾沫在青石板上画出扭曲的纹路,"这分明是上古祭祀时用来吸引..."
石室毫无征兆地剧烈摇晃起来,三十六盏青铜灯同时爆出三尺高的青焰。
李清音在气浪掀起的瞬间抛出八卦镜,镜面倒映出的门扉竟化作血盆大口,森白利齿间卡着半截破碎的青铜戟。
白逸的流云剑终于彻底出鞘,剑气织成的银网勉强兜住簌簌坠落的碎石,却在触及门缝溢出的黑雾时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当震动停歇时,众人发现原本完整的门扉中央裂开发丝粗细的缝隙。
楚风胸口的饕餮刺青不知何时爬上了脖颈,他摩挲着泛起青光的皮肤,目光灼灼地盯着赵老颤抖的指尖:"前辈,您确定要按《禹贡》的解法来破阵?"散修指尖凝出一缕暗红真气,在满地碎石上画出某种类似兽爪的图腾,"晚辈倒觉得...或许该换个思路。"
(接上文)
楚风指间的暗红真气在地面刻画出狰狞兽爪,青石板上腾起的细烟带着刺鼻硫磺味。
赵老布满老年斑的手掌重重拍在碎石堆上,震得琉璃镜滚落三寸:"竖子尔敢!
《禹贡》解法虽缓,却是循着地脉正朔——"
"正朔?"楚风嗤笑着扯开衣襟,饕餮刺青已蔓延至锁骨,"您老没瞧见这些怨气在啃噬活人生气?"他指尖突然戳向凌仙儿染血的纱衣,少女腰间悬挂的星盘应声碎裂成七块,每块碎片都映出青铜门缝中渗出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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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统领的佩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刀鞘上镶嵌的翡翠在众人注视下裂成蛛网状。
将军按住躁动的兵器,盔甲缝隙渗出的血珠竟在足边凝成与楚风所绘完全相同的兽爪图形。
这诡异的巧合让赵老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举着琉璃镜的手僵在半空。
"够了!"李清音甩出五帝钱封住凌仙儿渗血的伤口,断裂的道簪不知何时已重新绾起青丝。
她将香灰抹在流云剑刃,剑身映出的门扉符文突然褪去血色:"楚道友的饕餮吞灵阵可解燃眉之急,但赵老担心的地脉反噬亦非虚言。"道姑指尖点在兽爪图腾的眉心位置,香灰簌簌落下时竟幻化成半透明的卦象,"坎上艮下,水山蹇——此阵当取中正之道。"
刘师爷突然蹲下身,枯瘦手指抚过李清音绘制的卦象,袖中滑落的桑皮纸残片恰好覆盖在蹇卦中央。
众人倒吸冷气——那些焦黑的纸片纹路竟与卦象完美重合,更诡异的是纸张边缘渗出朱砂,在青石板上蜿蜒出二十八宿的星轨。
"《洞冥志异》卷七..."刘师爷的声音像是从深井中传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快速转动,"昭明二十三年,有樵夫误入玄武地宫,见青铜门绘饕餮衔星图..."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暗紫色的胎记,那形状竟与楚风的刺青有七分相似。
白逸的剑气突然转向,流云剑在空中划出的银网将刘师爷笼罩其中。
年轻剑客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金芒:"你何时中了移魂咒?"话音未落,刘师爷怀中的古籍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与门扉相同的逆时序符文。
李清音甩出的八卦镜堪堪接住飘落的灰烬,镜面映出的刘师爷竟变成双瞳四目的怪物形象。
道姑咬破指尖在镜背画出敕令,厉喝声震得灯台青焰齐齐矮了三分:"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且慢!"赵老突然抢过琉璃镜对准刘师爷,"这不是邪术,是血脉共鸣!"老者颤抖的手指划过刘师爷胸口的胎记,"你们看,每当门扉符文流动,这胎记就会发光。"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门缝中溢出的黑雾突然凝成锁链缠向刘师爷。
楚风眼疾手快甩出三枚铜钱钉住雾链,饕餮刺青泛起的血光与黑雾接触时发出烙铁入水的声响。
凌仙儿趁机抛出星图残卷,二十八宿的光点如萤火虫般附着在雾链之上。
"震位三寸,兑宫七分。"刘师爷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
他沾着唾沫在桑皮纸上快速勾画,焦黑的纸面竟浮现出与青铜门完全镜像的符文阵列。
李清音见状立即抛出五帝钱布阵,金木水火土五色灵气顺着纸面纹路灌入门缝。
整座石室突然响起编钟奏鸣之声,三十六盏青铜灯的青焰凝成凤凰形态。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门扉中央的裂痕开始逆向生长,那些暗金符文如同退潮般向两侧收拢。
白逸突然闷哼一声,流云剑插进地面三寸方才稳住身形——他先前注入门缝的剑气正被某种力量强行反哺回来。
"就是现在!"李清音将香囊中的骨粉撒向八卦镜,镜面射出的金光精准刺入门缝。
刘师爷几乎将脸贴在了桑皮纸上,枯瘦的手指沿着某个倒写的"开"字纹路逆向描摹:"需以人皇血为引,地脉气为墨..."
林统领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佩刀上,刀身铭文与门扉符文共振产生的气浪掀飞了三盏青铜灯。
将军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刘师爷绘制的阵眼位置,整个石室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河图洛书图形。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持续了整整半炷香时间,当最后一道暗金符文没入门楣,青玉门扉终于缓缓向内开启。
耀眼的白光如同实质般冲刷着石室,众人不得不以袖掩面。
凌仙儿的星图残卷自动展开成屏障,却被光芒穿透得千疮百孔。
光芒渐敛时,李清音最先看清门内景象——九级玉阶蜿蜒向上,每级台阶都悬浮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珠光映照出穹顶绘制的周天星斗。
然而在这美轮美奂的景象中央,站着个麻衣老者。
他发间别的木簪雕刻着与楚风刺青相同的饕餮纹,掌中托着的青铜罗盘正在疯狂逆转。
"退。"
老者开口的瞬间,林统领佩刀上的铭文突然剥落,白逸的流云剑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
李清音的道袍无风自动,她清晰看见老者脚下根本没有影子,而那些悬浮的夜明珠里,分明封印着无数挣扎的人形黑影。
(悬念收尾)
当最后颗夜明珠的光芒扫过赵老的面庞,这位见多识广的学者突然捂住嘴剧烈干呕起来。
刘师爷手中的桑皮纸在老者现身瞬间就化作了飞灰,此刻正盯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发呆。
楚风胸口的饕餮刺青不知何时闭了嘴,那双石雕般的兽眼却沁出了血泪。
麻衣老者向前踏出半步,穹顶星图突然熄灭了三成。
李清音袖中的五帝钱开始发烫,她终于看清老者罗盘中央的指针——那根本不是磁石,而是一截裹着金箔的人类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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