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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37部分阅读(1 / 2)

('\t\t\t晋显风流作者:肉书屋

晋显风流第37部分阅读

就有不少的官员送了书信,希望让谢玄去自己治下为官。

可谢玄毕竟只有九岁的年纪,不管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小屁孩一只,实在是没有做官的能力。再说,士族的名声是越辞官不受越响的,玄儿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可以走,现在婉拒了这些,就当是在将养名气了吧。

就在雅集后不久,谢奕与谢安经过细致的商量,前者就决定应下桓温的请求,去征西大将军府上当一个司马。

既然决定了,谢奕也不再耽搁什么。等晋陵这边朝廷安排的继任一到,他便与郗超一同西行了。

但那时已然入了深秋,又遇上秋汛,往西走的道路并不如何的太平。所以郗氏与谢道韫姐弟二人就没有跟着同行,而是商量过后,决定去谢安隐居的会稽这边安居。而且按照郗氏的意思,她的娘家就在华亭,离会稽不远,什么时候方便就可以回去看看。

谢安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正巧她的妻子也独自在会稽家中无聊,家中多些人,自然也热闹一些。

待得谢道韫一行完全搬进了会稽,却也已然入了十一月,天气偶尔便会簌簌的落下些雪花来,让不远处的会稽山带上云遮雾绕的面纱。

搬到这里后,谢道韫偶尔也会爬到屋顶上对着会稽山发呆,心中想着那篇神来之笔《兰亭集序》,想着在桓温手下的某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想着北面某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男子,想着那个仍旧整日书信不断的王徽之,又想着那个曾经出现在雅集上的身影……

说起梅三郎来,他除了在雅集上出了一次大风头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故事流传在外了。市井间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到底如何的玄奇,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兴起,甚至,也没有人再见过他的出现。他倒像是凭空蒸发了,又或者,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即便有人在某个捣衣的时刻忽然想起这么个人,也会眨眨眼睛,拍拍自己的额头,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错把哪场梦境当作了真实。

再过得两月,便已经没有人能够想起那个梅阿三,那个绝美缥缈的,如同鬼魅般的人儿。

“有时候我也在想,那夜前来见我的人,会不会只是一个怨念凝成的魂魄,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是顾家的无忧公有一次在南楼感慨的话语,他旁边的黎奴抬头看了看无忧公沧桑的白发,没有说话。

谢家离开了晋陵,梅三郎似乎也已经离开了,于是便只剩下顾家,一如既往的高门大族,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只有顾澹偶尔会捏着酒杯,看着窗外的月光皱一皱眉头,又看一看在自己膝前玩闹的顾虎头,想起这个小家伙的亲叔叔,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思念。思念曾经存在的,思念正在拥有的,思念不曾出现的……

就像谢道韫,也会偶尔碰到腰间的玉佩,想起冉闵还没有按照历史的轨道就此死去,微微偏头笑上一笑,想着什么时候应该去找一找黎奴口中的医馆。

粮帮并没有因为梅三郎的突然出现和突然失踪,陷入什么差错中,只是一如既往的如同机器一般运行着,不断的为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生产着美丽的果实。

处在这个万事不必操心的境地,谢道韫又怎么能感觉不幸福呢?

连着射了三十箭,谢道韫将弓放到了一旁,下意识的目光向左边一扫,果然看到郗弓正笔直的站在阴影中,看不出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微微笑了笑,谢道韫还是挺满意自己苦练出来的射箭功夫的。

抬头看了看斜斜的太阳,谢道韫对郗路道:“今天师父他老人家出关,我得去迎迎。”说罢,便转身回房换衣衫去了。

葛洪闭关当然不是为了修仙,他只是趁着前几天,谢安、谢道韫这些人回建康过年节的功夫,好生静下心来,研究一下学问罢了。

至于研究的是哪方面的学问,这说起来却十分有趣了。原来葛洪并没有再研究他所擅长的医术或是玄学,而是潜心学习起了器械方面的理论。

这方面的理论,在古籍《墨子》里面虽然稍有涉猎,但也都是雪泥鸿爪般的只言片语,不成任何体系。

之前便说过,葛洪对攻城器械之类的东西有些特别的感触,所以当谢道韫绞尽了脑汁,将自己能够忆起的前世所知的物理知识,写成系统性的书卷之后,葛洪便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研习。

但谢道韫所能记忆的东西毕竟有限,而且大部分都偏重于实用方面,所以很多东西,她都只是知道基础原理,或者是知晓表面模样,但那由表及里的格物致知,就是她无法弄明白的了。

葛洪倒也没有期盼自己能够一朝得道,只是不辞辛劳的研究着,并且时常的不耻下问。而之前寻人搬到葛洪院子里的那些木材,是为了按照谢道韫的说法作出一些模型出来,也算是做实验需要用到的器械。

到葛洪院子里得时候,屋子的门还没有打开,谢道韫松了一口气,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站在门口静等。

薄薄的阳光倾泻到大地上,用熹微的光亮驱走冬日地缝里渗出的寒意,给人们带来了些微暖的触觉,有些舒服。

谢道韫想起昨日在牛车上,郗氏曾经对她说的再选贴身丫鬟的事情,不由得想起逐渐长大的小谢玄,寻思着这个小家伙万一以后真的三妻四妾,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该如何是好。

这样杂乱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经常擦油的缘故,房门没有太多声音的被打开,一身青色道袍的葛洪走了出来,看精神倒也算是神清气爽。

“恭迎师父出关”谢道韫一揖到地,将该做的礼数做足。

葛洪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麈尾,有些责备的道:“这样的天气,还在外面等为师做什么?咱们师徒两个,难道还要据这些俗世的礼节么?”

谢道韫微笑,顺着葛洪的意进了屋子。

葛洪穿道袍倒也不是装神弄鬼,他本就是修道这人,只是修道一事,并没有后世笔记小说中说的那么微妙玄通罢了。

谢道韫四处看了看,开口问道:“那梁涛呢?怎么这个时候都不过来伺候?师父,若是他手脚不够勤快,您就跟我说一声,我让他去别的地方做事好了。”

“一个半大的孩子罢了。平时做事倒也算麻利,只是孩子偷懒顽皮的脾性倒是去不了的,何必多管他。”葛洪笑着道:“不是每个孩子都像韫儿你这样,不为外物所惑的。”

正文第四章茅山术

“按照韫儿你的说法,这走马灯之所以能够无风自动,就是依靠它里面的蜡烛喽?”

葛洪看着放在地上的花灯,一面翻看着书案上的书卷,一面好奇的问向谢道韫。

“没错,走马灯之所能够动,就是因为它里面燃烧着的蜡烛加热了周围的空气,从而形成了气流,产生的力道,使里面的剪纸动了起来。”谢道韫解释着,又俯身向前将花灯中的蜡烛吹灭了,又道:“瞧,里面的蜡烛一旦熄灭,气流也就不再产生,它便会停止转动了。”

“嗯,是了,在这里。”葛洪毕竟上了年纪,眼睛有些老花。他一面用手指指着书卷上的文字,一面眯着眼睛离书案远了些,读到:“气遇热则力生,其力不可小视。诸如水沸而锅盖起,此皆为水汽之力也。”

葛洪所念的东西,正是谢道韫写出的现代物理学基础,也是之前葛洪闭关研习的书作。

读到这里,葛洪细细的想了想,又盯着走马灯研究了半晌,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如此”、

“韫儿,你果然非常人也,观察如此之细微,竟能从平常生活中发现这么多的东西。更令为师赞叹的是,你不单单能够发现这些现象,更能如此灵活的加以运用。就像是这个走马灯,待得明日上元节,咱们在府上拿出这么一件新鲜玩意儿来,还不是要羡煞了旁人?”葛洪捋着胡子赞叹着,一脸欣慰的表情。

“师父您莫要笑我,不过是一些无用的小东西罢了,于国于家无益。”谢道韫是当真有些脸红。在她那部“著作”中,她不单单将被苹果砸中的人换成了自己,就连泡澡的时候看到水溢出,继而鼓弄出浮力公式的大胡子先哲,都被她换成了谢家娘子。

但在葛洪看来,谢道韫如此言词,也不过是谦虚罢了,愈加喜欢起谢道韫“功成而弗居”的脾性来。

“韫儿你的这部书,怎么也要起个名字出来,若是再细细整理出来,可以是千秋万代的功绩了。”葛洪说起这部书的时候,从来都毫不掩饰自己那发自内心的欣赏。

谢道韫面色微红,有些尴尬的道:“那就,请师父赐名。”

葛洪挥了挥手中的麈尾,沉吟道:“古籍中有《墨经》言‘力’,《考工记》言‘艺’,《淮南万毕术》谈及日常世事之玄妙。韫儿你的这本书,倒有些《淮南万毕术》的味道。若依为师看,你这书既然是在会稽所成,不若就以地名为书名如何?”

“哦,那就叫《会稽术》好了,不过似乎有些拗口。”谢道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想,其实自己这本书最准确的名字,应该叫做《现代物理学基础》。但既然葛洪已经定了名字,谢道韫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的确有些拗口。”葛洪捋了捋胡子,寻思道:“会稽山原名茅山,不若就叫《茅山术》如何?”

谢道韫一惊,冷汗差点下来,心想自己竟然这么轻松就霸占了一部鸿篇巨制的书名,文学成就什么的,果然很容易被人窃取啊

葛洪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一面轻轻摩挲着书卷,一面微笑着道:“哪日若是得空,可得让你安石叔父好生看看这本《茅山术》。他要是能够找人将这本书抄上百份,让众人都来研习,那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若真能如此的话,咱们大晋朝又何愁武器不精,攻城器械不好了呢?”

谢道韫看着葛洪那期冀的目光,知道他还是将一门心思都放在外攘夷敌上。但她如今听着葛师的话,却有种开宗立派的感觉,一时间倒也不知该接些什么话了。

葛洪院子里的西厢房已经被开辟成了一座实验室。反正原本葛洪的炼丹炉就在西厢中,如今再加的,不过是一些做物理实验用的基础器械,以及一堵隔墙罢了。

谢道韫知道自己的知识不够丰富,所以也并没有奢望弄个工业出来,她如今只是尽己所能满足葛洪的心愿,顺便依靠一下这些东西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因为如今的谢府中,除了她之外,似乎别人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谢安虽然整日打着隐居的旗号,但每天也是从早到晚的往书房里钻。谢玄原以为自己评上品级后就可以脱离苦海,却不想摊上了谢安这么个整日在书房扎根的叔父,每日每日的被盯着,愈加脱不开身来。郗氏与谢安的妻子正帮忙筹备着这几个丫鬟的婚事,毕竟是府里的大丫鬟,婚事总不能太过简单的。思儿也没闲着,如今也有事没事儿的霸占着谢道韫的那根秋水笛,肉肉的小手在笛孔上按来按去,偶尔吹出几个没有调子的音来。

谢道韫就比较无聊了,除了每日早晨的习武之外,就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如今郗氏的头疾也在葛洪的治疗下好了九成,那个成天喝酒的老爹也因为离得太远而管不着。于是她便只好闷头写书,看看能不能帮着自己的师父完成以下心愿。

至于黎奴口中的医馆,谢道韫刚到会稽没多久,本是前去找寻过的。地方找到了,但医馆却关着大门。问了邻居,答曰坐诊的大夫每年的十一月都会离开,回老家省亲,要等到过了上元节才能再开门。

谢道韫想了想,估计这位“大夫”是趁着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闭关练武去了,再找也无意,只好等到上元之后。

谢安一行人从建康回来便已然是正月十日了,随意修整了几天后,便开始张灯结彩的准备过上元节了。

上元节是在汉文帝时期产生的,最开始的缘由是为了庆贺诸吕之乱的平息。以后每逢此日,汉文帝都会出宫与民同乐,庆贺良宵,故称元宵节。

到得魏晋时期,人们对上元节就极为重视了。因为如今道教兴盛,而依据道家的说法,正月十五为上元,七月十五为中元,十月十五为下元。而这上、中、下三元所对应的,便是天、地、人三官。天官主喜乐,故点灯而庆之,这也就是元宵节花灯的起源。

会稽当地的风俗是,每到上元节这天,各家各户都会拿出几个像模像样的花灯来,摆放在街上,以展示一派祥和的气氛。士族自然会多拿一些,而一些家中富足的商贾富户,也往往会借此机会展现一番。

说到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会稽这个地方的势力分布。虽说会稽本地的三个士族,贺氏、孔氏、丁氏都是二三等的士族,但谢家在这里也无法称得上一家独大。这倒并不是因为类似晋陵当地那样的南北士族矛盾,而是因为会稽当地有一位会稽王。

如今的会稽王是司马昱,为人倒是谦和恭谨的很,是个安逸王爷,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野心和抱负。但谢道韫十分清楚,若是历史不改变太多的话,司马昱终有一天会被桓温扶持着登上皇位的。

不过说起来倒也有趣,这位会稽王远离政治斗争整整三十八载,一朝“得道”,竟是成为了旁人不可企及的九五之尊。老子所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者,在此乎?

只是可怜这位闲散王爷,幼时曾被人下过“兴晋祚者,必此人也”的评语,可后来即使登临大位,也不过是桓温手中的一个傀儡。有目能视,有口却不能言,才华不得施展,也难怪在位两年便郁郁而终。

当然了,对于这种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人物,谢道韫只会在一旁唏嘘一下他可悲可叹的一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帮忙的。

又与葛洪说了几句物理学上的问题,依常例问了问葛师的身体后,谢道韫便拿着走马灯出了房间。

“小娘子安好。”要端茶进房的梁涛与谢道韫碰了个正着,有些结巴的向后者问安。

“嗯。”谢道韫随意应了一句,刚想离开,又想起了什么,拉住梁涛道:“让你来这里伺候葛师,你可不要偷懒。别以为葛师为人平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虽然救了你,也没有非让你还命的意思。谢家的大门一直开着,你要么好生的伺候葛师,要么就痛痛快快的离开另谋生路,我是不会强行要求你坐什么。但你若是选了前者,就一定要尽心尽力。葛师毕竟年纪大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极多,万不能有分毫错漏。”

梁涛巴巴的听着,谢道韫说一句,他便点一下头,虽然动作有些不自在,但看他的表情倒也不像是在随意糊弄。

“小娘子您放心吧,”梁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面色有些发红的道:“小的的命是葛仙翁施妙手、小娘子发善心救回来的。小的虽然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认识几个,但是总还是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的。小娘子您放心,小的一定好好伺候葛仙翁,绝不出半分差错”

谢道韫见梁涛说的实在,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准备出去将走马灯的原型将给家里的手艺人,让他们多做几个出来,好在明天晚上挂出去。她还寻思着弄几个灯谜出来,听说现在是没有灯谜这种东西的,自己这么一弄,也算是让传统文化早开始个几百年吧。

现在的谢道韫可不知道,明天晚上的花灯会上,将会上演一场极好看的戏码。

正文第五章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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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的热闹,只用一句“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似乎就可以说的尽了。

街市上的人群,用摩肩接踵这样的老词来形容,只能谓之流俗。但这的确是上下同喜的日子,管你是高高在上的士族,还是每日为养家糊口奔波的百姓,在上元这一夜的闹市中,总会被这样的繁闹撞几下腰,于是便随之同乐了罢。

有人喜欢说自己是越繁华处越落寞,但谢道韫的身上,明显没有这样的酸的发腐的气息。对她来说,那都是文艺小青年闲着无聊的唏嘘,比那为赋新词强说愁都要低了几分格调。

热闹便是热闹,并没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必要,把自己融进去、扔进去,倒也能感知出几分狂欢的味道来。

小谢玄在这一点上就做的极好,拿着他钱袋里的些许零钱,嘻嘻哈哈的左窜右窜,哪里还有点三品官人的样子?

“阿姐你吃不?”

得,这小家伙还有点良心,买了个糖人,放到嘴里添了两口后,又想起转身问谢道韫吃不吃。

“自己乖乖吃吧。”谢道韫看着那个被添的面目全非的糖人,揉了揉小谢玄的脑袋。

既是狂欢之夜,自然没有什么士庶之分,总不能真的在街面上砌一堵围墙,硬生生的弄出一条鸿沟来。更何况,为仕宦者最喜欢弄出这种与民同乐的调调,若是再有些平民酒醉得罪上官,官员大度不予追究的段子,那就更被官员们所喜爱了。

这样的心思,像思儿这么大的孩童肯定是不会有的。她还处于最纯洁的阶段,对世上的一切都那么的好奇,而对于那些虚假的东西,也如同某个遥远的国度中叫破皇帝正在裸奔的小屁孩秉持着同样的态度。

老子曾言,“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思儿现在虽然算不得婴儿,但在老子看来,也要比那些沾染了太多的世俗之气,难得大道的人好得多了。

只是思儿从今早开始就有些恹恹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开始想她的虎头哥哥了。任凭郗氏和奶娘在旁边怎么哄着,思儿都无法忘了这茬。

谢道韫看着摇了摇头,谁说小孩子记性差来着?你看看人家思儿,都已经快要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的趋势了。

众人原本的安排是赴王府饮宴,但众人的牛车刚入了城,就遇上人流涌动,已经很难行驶了。没有办法,谢家众人只好下车步行,也算是顺便逛逛热闹的街市,品一品久违触碰到的平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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