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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76部分阅读(1 / 2)

('\t\t\t晋显风流作者:肉书屋

晋显风流第76部分阅读

街面上虽然冷清些,但其实朝廷上是没有任何宵禁的命令的。只是百姓们亲身经历了那场血流成河的政变,心中多少有了些忌惮与恐慌。

如今即便白日里,百姓们没什么大事都不会上街,更何况是夜黑风高之时,一个个早就蜷缩在了自家的窝里,一夜夜的向晚辈们教育着乱世求生的重要性。

咸阳横行乡里的夜行人们也在这时开始觉得烦闷,如今各家各户都小心翼翼,他们又如何能够轻易得手?于是乎,便如同那些酒肆勾栏一般,该睡觉的睡觉,该休息的休息,要是手痒的,干脆出城一阵子,去别的地方做些梁上君子的勾当。

谁都明白政变这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那一夜血腥只能算作是大军开战的擂鼓,真正剿灭余党之类的事情,还会延绵很长一段时间。而有关这些事情,街上那些整日来来往往的禁军,自然是最好的凭证。

造反这种事情的不稳定因素在于,若是皇帝说你反,你不反也是反。天知道自家西面邻居的三叔父的堂兄是不是苻生一党,所以每个人都开始学着过猜忌的生活,看谁都像是偷自家斧子的那人。

于是乎,邻里邻居间的笑脸早已不在,白日里街道上小贩突如其来的叫卖声,也能让院子里男人手上一抖,掉落了正在打磨的刀。气氛诡异着,人们开始露出狐狸一般的笑脸,可偏偏朝廷还在每日张榜,粉饰太平。

有一午时进城的男子看着那张“大赦天下”的诰命轻笑,又环顾看了看四周百姓们眼中的各色闪烁,轻轻叹息了一声。

守城的门官也注意到了这名男子,当后者轻叹时,他不禁心中一跳,心想这人流露叹惋之意,难道是乱党余孽?刚跃跃欲试的想着上前将其抓住,拷问一番,却见那男子仿似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思一般,扭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

城门官忽然觉得自己从头凉到了脚趾,全身冰冷着,变得不会移动。

他的周围只剩下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有人高声念着诰命,却没有人敢发出什么议论。

可是这些东西,他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眼前和脑中只剩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以及灵魂被看穿的彻骨的寒。

直到有兄弟笑嘻嘻的来拍他的肩,问他时不时看上了哪个小娘们,他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有些呆呆的摇头,离开。

即便是到了入夜时分,那双眼的主人仍旧在城门官的头脑中阴魂不散。他还在愣愣的想着,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是很俊俏的模样,只是作为男子,好像稍稍矮了些……

而如今这个夜里,那名身高有些矮的男子,正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十分稳定,却如同猫一般,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他极为高调的走在街道的正中间,整条街道只有他一个人,以及天上的上弦月,将他的身影拉伸的极长。

他似乎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偶尔在街道的岔路口拐弯。然后他会继续按照原本的速度行走,不增不减。

但很奇怪的,不知是不是某种巧合,他竟能够避开所有的巡夜兵。

就是这个状似百无聊赖的夜行人,终于在距离皇宫五百步的地方停下了身形。他站在那里看了看前行的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转身离开。

但他并没有真正的离开,下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从何处进入了这座皇宫的内部。

此时已近午夜,苻坚正在大殿中安静的处理政务。他并不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所以偌大的殿里,除了他之外,便只剩下门口的四名护卫。

苻坚很认真的看着案上的奏章,偶尔蹙起眉头深思,偶尔提起笔来做些批复。这期间,自然有宫婢为他添茶、送些糕点,他都是轻轻颔首,头也不抬。

虽然亲历过半月前的那场政变,亲眼见过如今这位皇帝陛下下手时的血腥狠厉劲儿,但事到如今,宫中的婢女们都开始对他产生了不错的好感。因为他不像苻健那样对她们冷言冷语,更不像苻生那样拿她们不当人看。每到夜深之时,他会怜惜她们,告诉她们自去休息,不必伺候。每次她们为他做了什么事情,他就会颔首示意,或是微微一笑,对她们表示感谢。

她们对待这种反应,已经从最开始的慌张,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感激。所以近身伺候的事情,她们更加做的精细,至于那道自去休息的口谕,她们是宁愿违抗,也不愿服从的。

而苻坚知道了,便也只是淡淡的笑,仍旧将精力全都放在国政之上,颇有些殚精竭虑的味道。

其实与处理政事相比,苻坚更喜欢战事。他喜欢纵马扬鞭的沙场,喜欢指点江山的豪情。但是他也明白,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总不是单单依靠打仗就可以实现的。否则的话,他早已带着一批军队就去征战南北,又何必跑回来,搞什么政变。

政变,一提起这件事情苻坚就觉得有些头疼。当时下手做的酣畅淋漓,如今需要自己处理后续之事,他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复杂。不单单是余党的问题,还有一些朝臣需要借着这次机会趁机收拾掉,有一些势力也要借这场东风完全吞入怀。时间太紧,要做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这名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皱眉的新任陛下,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还有南边的那件事情。刘升他们已经去了半个月之久,如今不论是他们还是晋朝,全都一丝消息也无。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女子到底死没死,他仍旧毫不知情。

皇帝,真的不好做啊

苻坚在心中感慨,提笔继续在奏章上沙沙的写着。

今夜无风,所以即便大开着大殿的门,殿内的烛光也不会晃动半分。

苻坚的影子斜斜的落在书案之上,将他正在批复的奏章遮上了一片阴影。

笔仍在簌簌的响动着,大殿中针落可闻。

落笔的声音陡然停下,苻坚右手微抖,笔尖的墨汁轻轻的低落于奏折之上,将那片人影盖住的区域的颜色加深了几分,并且愈加胀大起来。

而仿佛变戏法一般,那片书案上的阴影也随着这滴墨一同胀大,直到新旧阴影将书案覆盖了一半,才停了下来。

苻坚的脊背开始发冷,他感觉到有一股凉意触碰到的自己的脖颈,他的头皮开始发麻。

死亡的气息将他完全笼罩起来,却并不像去岁箭尖直指自己的那一回,令人安详而向往。这一次是严霜般的冷意,透过层层空气,直直的将这份寒意送入灵魂深处,冻得人胆战心惊。

苻坚竭力遏制住自己内心油然而生的那种恐惧,轻轻抬眸,看到殿外那四名护卫已经全部倒地。

脖颈旁的那丝冰凉并没有深入,苻坚知道那是刺客的武器,可令他更加胆寒的是,除了自己眼前的影子,他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刺客的气息。这人似乎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血流,没有体温,总而言之,如同死人一般,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存在感。

若非看到了大殿外那倒在地上的人,苻坚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自己是不是近日过于操劳,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但这的确不是什么幻觉,因为这名刺客很快的就收回了逼向苻坚脖颈的武器,旁若无人的走到了苻坚的对面,拿起了苻坚尚未饮过的茶壶。

苻坚看着眼前正在喝自己茶的俊美男子,并没有发疯般的呼救,而是淡淡的苦笑起来。

男子正对着苻坚,拿着武器的右手轻轻的垂在身侧,左手提着的并不太大的茶壶,正巧挡住了他的脸。他此时看不见的苻坚的动作,苻坚却能够将他身上所有的致命点一览无余,若是苻坚想要反击,如今,自然是最好的机会。

但苻坚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并没有那么愚蠢。

身材有些矮小的男子似乎有些喝坏了,直直将茶壶中所有的茶水全都灌下肚子,才仍旧不怎么满意的放下了茶壶。

苻坚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人,心想这人如今也算是名满天下,怎么做起事情来,总是这样的肆无忌惮、大大咧咧。

“你们秦国的民风不好,我出门忘了带盘缠,自打进了你们秦国,想要讨碗水喝都没有肯给,弄得我渴了整整一天。”行事如同鬼魅的人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又看着苻坚道:“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比上回我见你那副落魄模样强多了。”

苻坚更加哭笑不得,心想那一副落魄模样还不是拜您所赐?但他虽然如此想着,却不能淡淡然的说出口,因为那份死亡的触感仍旧压迫着他。

他看了看身前人,竭尽全力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却抑制不住声音的微微颤抖,道:“哪里能和谢家小娘子比,不论是男装还是女装,都是一样的英姿飒爽,风流高标。”

正文第三十一章不平等条约

“看来我秦军那一百将士死的极冤枉,不但没有让谢家小娘子受半点伤,怕是就连一个小娘子关心的人,都没有伤到吧。”

“哦?你又如何知道?”

“若是伤了任何一个小娘子的人,方才那柄匕首,恐怕就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划过了。”

苻坚仍旧能够感觉到脖颈旁的那丝寒意,微微苦笑,他发觉自己存活于世这二十多年间,如今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秦国国君是个聪明人,我也很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谢道韫喝光了案上的茶,又将自己的扫荡目标转移到了盘中的点心。她拿起了一块江南常见的桂花糕,边吃边慢悠悠的说着。

“小娘子的生意,必定不好做啊。”苻坚终是有些胆寒的,只是长久以来的沙场生涯,使他能够在任何时刻保持着冷静。但这种冷静也终归只局限在思维头脑之中,面对死亡,他的身子还是在微微的颤抖,脸上流露出的苦笑也不那么自然。

谢道韫轻轻笑了笑,没有否认。

苻坚下意识的环视大殿,忍不住叹息道:“这个皇宫虽然逃不了破败与霉味儿,可再怎么说也只是我半个月前刚刚拿下来的。为了这一天,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谋划了多少年,为这件事情而死的人,也早已数不清了。这时若是让我就这样拱手让人,我还是舍不得的。”

“看来你还没有习惯自己的身份,说话的时候,竟然还在自称‘我’。”

“不是不习惯,”苻坚能流露出的表情仍旧只有苦笑,“只是在谢家小娘子面前,又怎么敢称朕?”

“不用在这个时候抬举我,我不吃这一套的。这笔买卖要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你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苻坚沉默下来,有些疲惫的闭了眼,道:“说说看吧。”

“其实你派人去杀我的时候,就该猜到有这么一天。这世上除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之外,并没有什么一定的事情。我承认,你们当时的赢面很大,但很可惜,小概率事件一旦发生,庄家总要陪的特别多。”

“成王败寇,小娘子又何必调侃与我。”苻坚叹息着摇头。

“不是调侃,”谢道韫微笑着对上他的双目,“是为了告诫咱们的皇帝陛下一声,以免日后再犯下类似的错误。”

苻坚闻言,不由得瞳孔一缩,一言不发的盯着谢道韫看了许久。

他本以为,谢道韫是来找自己寻仇的。而依照谢道韫的身手,寻仇的方式自然很简单,要么是杀了自己之后飘然而去,要么是在死之前,折辱自己一番。

谢道韫所言不假,苻坚早在行动之前就猜到了事情失败之后的后果,但他绝没有想到这种可能会真的发生。

他已经近了一切力量去布置,在计划中,单单只是投毒或是埋伏的其中之一,就应该足以让谢道韫就此死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神,谁都会有极限的。经过苻坚去岁的目测,百名弓弩手,必然早已超过谢道韫的极限。

去年之所以能让谢道韫在秦军阵中走一个来回,并不能说明她一个女子就真的有一骑当千之力。只是因为最开始时,她的潜入没有让任何人注意,而后来即便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却因为调度指挥失当,使得大部分的人只能在外围傻乎乎的看着,却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防范措施。

这世上跟本就没有一骑当千之人,有的只是天时地利与人和。

这三者,去年被谢道韫占了一次,这一次,苻坚自然要抢一回庄了。

所以他命人投下的毒,是大漠的另一头流传过来的奇毒,他找人看过,那是以矿石入的药,与中原之地用草木入药的习惯迥然不同。而谢道韫一旦中了这样的毒,除了立刻去找葛洪之外,就绝无他法。

那毒药的毒性极烈,毒发时间极短,依照谢道韫的性子,她必然会直线赶去罗浮山。而那一百弩箭手,就埋伏在华亭通向吴郡罗浮山的必经之路上,并且每枝向谢道韫射出的弩箭上,都涂抹了同样的毒药。

至于葛洪到底能不能解开这种毒,这并不是苻坚关心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谢道韫是绝对没有活着赶到葛洪面前的可能的。

不过很可惜,就如同谢道韫所说,小概率事件发生了,庄家亏大了。

赌博这种事情风险在于,很有可能你前一刻还是腰缠万贯,后一刻,你就会连一块遮羞布都输的精光。更何况苻坚出手赌的就是某人的生命,一旦输了,用命来还,自然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可偏偏谢道韫说出了“日后”这两个字,苻坚不由得有些诧异,不知她到底是在调侃于自己的来生,还是真的在告诉自己,今夜的死亡已经于他失之交臂。

苻坚下意识的紧抿了嘴,浑身的肌肉都在不经意间紧绷着。再凛冽的王者,面对生死,还是有了些不能免俗的恐惧。

“不用担心,我没有心情逗弄人玩。”谢道韫随手转动着右手中的军刺,哑光的金属面因为发不出光芒的缘故,在灯火不大通明的大殿中,显得有些森森的寒。划破空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在耳边响着,这是一种简单却有效的示威:只要这柄军刺的主人愿意,死亡便会从刀身的血槽涌出。

“我其实一直不是一个喜欢挑事的人,但似乎这天下麻烦事,总是很喜欢往我身边凑。”谢道韫微微偏了头,“可偏偏我又不是一个很喜欢忍气吞声的人,逆来顺受的事情,偶尔做做还可以叫做心胸宽广,可是做的久了,总会让自己觉得气闷的。孔子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那是圣人,而我能够做的到的,只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事实上,我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做的很少,毕竟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坏人并不多,更多的只是利益冲突罢了。但慢慢的,掺入的事情多了,估计的事情多了,以至于事到如今,每每我做事情之前,就必须好生透彻的考虑一番……我这个人活一辈子,没有什么太过高远的目标,但也总是希望自家人能够活的快活,眼前的事情让我看着舒坦。可是你之前做的这件事情,真的有点让我不舒坦。”

苻坚轻笑,没有出声。

“所以……”谢道韫极柔和的一笑,手中一直在上下翻转的利刃陡然转向,一声裂帛在空气中响起。

苻坚捂着胸口,看着从指尖处不停渗出的鲜血,皱眉。

他自然清楚这不是什么致命伤,但若是谢道韫想要如此一刀刀的折辱自己,倒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我心里不舒坦,你总得让我有个发泄的途径。这刀要么划在你身上,要么我也可以选择在你秦国文武大臣的身上各划一刀,这个选择权,自然交在你的手里。”谢道韫的声音极柔,面上温柔的笑靥,就像是正在与闺中密友谈论些佳人绣户描花叶的段子。但她就这样说着,右手的利刃却是再一次毫无预兆的出手,又一道血痕在苻坚的右臂上出现。

苻坚被谢道韫一番话震慑的无语,他知道,若是谢道韫真的愿意,她大可以在这一夜潜进咸阳城中所有朝中显贵的宅子,然后给他们每人睡梦中一人一刀,以助好眠……

他的面色微白,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他根本看不到谢道韫出手时的动作。

谢道韫用刀背敲了敲苻坚的脸,轻笑道:“放心,我不会折辱你,毕竟你也是个乱世中的英雄人物,向你这种人,我历来是景仰的。但问题是你让我不痛快了,若是只按我自己的意思,我当然也会还击,让你更不痛快些。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先在考虑的事情多了些,面对问题的处理办法,自然就变化了些,这些自然只是一些利息而已……”

这句话结束,苻坚的身上又过了三道血口。

谢道韫将伤口都掌握的极有分寸,只伤皮肉不伤筋骨,但血却是一个劲儿的往外流,犹如一道道的涓涓细流,终在龙袍的腰身处聚集起来,滴滴落于地面之上。

“我家长辈都是心怀天下的人,而为了他们快活,我也只好学着心怀天下。按照他们的意思,你们这些人就应该乖乖的臣服于晋朝,别再起什么吞并天下的鬼心思,好生在司马家的统治下过日子,也就是了。”

见苻坚因为自己这句话而怒瞪了双目,谢道韫不由得轻笑,道:“放心,我不会用你的性命来逼你向晋朝臣服,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你是宁愿死,也不愿这么做的。好不容易脱离的原本低人一等的地位,又怎么可能再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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