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娥拉下她的手,蹙眉道,“这么远的距离,应该是听不见的吧。”
虽然她知晓谢子叙武功高强,听力极佳,可这么远的距离,她敢打包票,他绝对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眼见黎锦娥一脸笃定,池星竹虽然依然害怕,但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慌张了。
黎锦娥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又再次把她的魂给吓丢了。
只见她道了一句,“不信我们试试看。”
用与方才同样大的声音,对着谢子叙说了一声,“美人。”
“哐铛”一声,池星竹跟前的酒杯打翻了,但她,根本顾不上收拾。
“呐,你看,皇上都不看咱们了,也没生气。”黎锦娥用手肘捅了捅池星竹的手臂,轻声道,“皇上不仅没有怪罪我们,甚至,根本没有生气!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他压根儿没有听见!”
反正池星竹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她只要,随便忽悠那家伙几句,就行了。
“真的吗?”即便谢子叙已经挪开了视线,但她说话时,依然有些颤抖。
“皇上大概,只是觉得宴会无聊,才四处看看吧。”长时间的相处,只要他露出一丝细微的神情,黎锦娥都能猜到些许他的心思。
“无聊?”池星竹先是看了一眼中央舞池中跳舞的歌姬,才点头,赞同道,“每年都是这些,确实没什么意思。”
谢子叙移开视线之后,她说话,便顺畅了。
现在黎锦娥这么一说,她心里,也不再害怕了。
不过,她还是严肃地叮嘱道,“黎妹妹,你也别嫌姐姐啰嗦。在宫里,拿谁消遣,也别拿皇上消遣。”
“知道了。”黎锦娥轻笑着应下,又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开,“不过,说起梅荣华艳冠后宫,我倒是觉得平嫔比起她,也不差。”
说起扶凤,池星竹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蹙起,“美是美,就是脸皮厚了些。”
像扶凤那样死缠烂打,被拒绝了无数次了,还要在宴会上公然示爱的女子,是大家瞧不起的。
特别,是池星竹这样大家闺秀出身的人。
“脸皮不厚,怎么能跟咱们坐在一处?”黎锦娥微弯嘴角,调笑道。
稍微一顿,她又接着道,“不过我觉得蛮奇怪的,她脸皮不薄,就算是皇上不喜她,她也会主动凑上去,怎么近日都没看见她往皇上身边凑了?”
“总不会是,在宫里待了几个月,性子就养得沉着冷静了吧?”
自从谢子叙叫她答应与池星竹的结盟之后,打听后宫动向的任务,便有很大一部分,落在了她身上。
安德手底下,混迹在各宫之中的人能打听到的消息,和后宫妃嫔之间传递的消息,是不一样的。
有了她的加入,谢子叙能知道的面,便会更广。
这也是,他当初让她答应池星竹的原因之一。
毕竟,池星竹原来在宫里,一直是墙头草一般的中立角色。
“在周国的后宫无人撑腰,收敛了不少是真,但沉着冷静嘛,她还差得远。”池星竹撇了一眼坐在自己位子上,静默不语的扶凤,不屑道,“她对自己的帮手,信任得紧,殊不知,别人只是在把她当棋子用。”
“姐姐说的是梅荣华?”黎锦娥不着痕迹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哦?”池星竹挑眉,“黎妹妹也知晓,平嫔和梅荣华混到一块儿了?”
不过没待黎锦娥回答,她又道,“不过你知道也不奇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爱参与宫里的争斗,做个旁观者,能看出来她跟梅荣华关系不浅,也正常。”
黎锦娥没有做解释,池星竹既然是这么想的,那就当作是她因为这个看出了梅燕姝和扶凤的关系吧。
反正,只要不让她知道她与谢子叙出宫游玩那件事,其余的,随她怎么想。
瞅了一眼扶凤之后,她便道,“她和莫荣华之间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因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梅荣华的手段之高明。”
有梅燕姝把控,外人,很难刺探到她和扶凤具体达成了什么约定。
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之后,她又接着道,“但是通过种种细节,我基本可以确认,她们俩,现在是同盟关系!”
“不难理解。”黎锦娥点头,“毕竟应婉倾现在,虽说还保留着分位,但与被打入冷宫,也差不了多少了,没了应婉倾打下手,她再找一个人联手,也是正常的。”
“黎妹妹说得不错。”池星竹勾了勾嘴角,浅笑道,“应婉倾太笨,把自己作死了。梅荣华现在,便找了个稍微聪明一些的。”
提到应婉倾把自己作死了的时候,她还眸含深意地看了黎锦娥一眼。
那日黎锦娥引诱应婉倾说出一些大不敬话的事情,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识到,但事后,她也听翟春说了。
应婉倾的下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扶凤这个人我有些看不透。”黎锦娥蹙眉,“倒不是说她城府太深,只是她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傻得紧,实在叫人难以捉摸,以她的经验,她应该看得出来,没荣华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么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