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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沛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她发现自己身上披着陆衣锦破破烂烂的外衣,怪不得晚上还挺暖和。张鹤泽也恰好醒了,坐在她旁边,表情还有些迷蒙。
“……陆衣锦呢?”她揉揉眼睛问道。话音刚落,看到陆衣锦不知从哪端了窝鸟蛋过来,趁火堆刚刚熄灭,一股脑全倒到灰烬里:“一会儿就烫熟啦”
三个人蓬头垢面的围在余烬周围,扒拉出鸟蛋当早餐吃。张鹤泽单手不方便剥皮,陆衣锦每剥完一个就递给他:“怎么说,直接回城?”
张鹤泽接过鸟蛋塞到嘴里:“唔……还是看看那人怎么回事吧,昨天太黑没看清。”
白天看那死尸更是可怖。单纯的猛兽不吓人,但明明是个人,却长了一身密密的毛发,看的人心里极不舒服。陆衣锦用匕首挑开他前胸后背的毛,看到了被覆盖着的人类皮肤:“我看也再看不出什么了,死都死了,难道还能开口说话。”他忽然一愣:“后背好像有什么东西?”说着拿刀快速剃出一小块皮肤,果然像纹了什么字的样子。
张鹤泽和李沛都吃了一惊,陆衣锦手起刀落,没一会就把后背的毛剃了个干净。原来这人的后背上居然纹了一整篇文章!因为有些毛茬,有的地方不好辨认。
张鹤泽看下来,皱了皱眉头:“这是……”
李沛也勉勉强强读了一遍:“……这难道就是黄河密卷?这么练不是要死人吗?”
原来一般内功由丹田始于丹田终,是一种向上的健康的循环,而这人背上的功法却由足底开始,每到一处穴位便胡乱转进至身体另一处,甚至有时内力需要在某个穴位前进再折回,反反复复十几次。
陆衣锦还在“开疆拓土”,忽然倒吸一口气,另外两人顺他的目光看去。
那人左肩下方文了个半月形纹身,和张鹤泽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方向不同。
李沛惊讶到:”他是……他是那衣人?“
陆衣锦把死尸双臂的毛发也剃掉,左小臂露出一行字:“孙千里害我全家此仇永世不忘。”但这并非纹身,竟似小刀划出的伤疤
李沛也看到了这幕,自语道:“看来是被这个孙千里害了,不知道在野外待了多久。”
陆衣锦接到:“彭掌柜不是说后来那衣人都搬走了吗,也许是他们搬出城之后的事。咱们不要多管,还是赶快带他回城”
张鹤泽沉默不语,他的心里反复冒出一个想法:这是当年屠杀博罗人的凶手之一吗,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的报应。也许孙千里正是当年受害者,回来报复了。他的脑子一团乱,嘴上却说:“不能带他回去!”
陆衣锦不明就里:“这可是七百两雪花银,就躺在这!”
“他后背可纹着……”
陆衣锦释然:“这有什么,把他的纹身毁了便是。”说着将匕首毫不犹豫的插了下去。
虽然是敌人,但毕竟是个亡者。如果是平时,张鹤泽一定要阻拦陆衣锦亵渎尸体。但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般没有作声。
身为那衣人,也许应有此报。
陆衣锦划了几下,发现可能是因为常年长毛,这人皮糙肉厚,匕首一刀下去只能划出一条缝隙,想要左右搅动把表面搞烂很是困难。他没了耐心,干脆从边缘割起,生生把这人背上的皮剥了下来。现在再看去,只有一团血肉模糊,连半月形的标记也没有了。场面十分血腥,李沛都觉得有点过了,忍不住转过头。
张鹤泽定定看着陆衣锦剥皮,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衣锦随手把皮子上的碎肉组织处理干净,正打算扔到火堆里,一直沉默的张鹤泽忽然伸过手:“给我吧。”
陆衣锦的眉头猛的皱起来:“你疯了?这就是个麻雷子!”
“我……我会销毁。但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证实……事关我的身世。”
虽然万般不愿,陆衣锦还是把皮子给了他。只见张鹤泽撕下一片衣服将它包好,揣在了怀里。
现下再没什么顾虑了,李沛把那人塞进大缸,毫不费力的扛起:“我说带个缸有用吧,我看以后你们要多听我说话。”陆衣锦翻了个白眼,得到一记飞踢。
“他的左手也要砍下来”张鹤泽忽然发话。
那两人都是一愣,陆衣锦首先明白了过来:“还是你想的周到。”接着便从缸内把那人的手臂掏出来,半撕半砍的弄掉了左边的小臂,远远抛进树丛:“估计马上得被狼吃了”断肢落在灌木中间,上面还留着那行小字:“孙千里害我全家此仇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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