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1 / 2)

<p style="font-size:16px">王骁被周明策的话噎得哑口无言,他也不敢赌皇上的信任,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差了,梁循出逃,明军大败,还是中了元党的埋伏,折损了一个先锋官连带数千将士。

说来奇怪,原本袭击元党驻军,行程却比原本预料的要晚到半个时辰,中途遇到大雾,天气寒冷,将士们推着指南车艰难前行,走到山谷时,山石滚落,已经疲惫的他们来不及跑就被砸死了,紧接着就是元军闯入,迫得他们陷入混战,只能弃车逃亡。

倚在床边的王骁叹道:“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我只后悔没救走他们,我们比之前预备的晚了半个多时辰,那条路越走越远,秦方是先锋,他陷了元军的围攻没能回来,当时下了大雪,再战下去,恐怕我们都要交代在那了。”

屋里安静的可怕,周明策打量着王骁与李和,“因为什么晚了半个时辰?”

许久没发话的李和说道:“将军不是说了么,因为起了大雾,走到山谷刚好下雪了。”

李和的语气不好,周明策没心思计较这些,如果真的如密信所言,是奸细做了手脚,这些也能说的通了,如果只是因为天气恶劣,还不足以直接导致这么大的伤亡,只要是有行军经验的兵都知道,这个李和的关注点有点偏颇。

“王将军好好养病,周某就不打扰了。”周明策问完话就准备离开,手肘撞到旁边的鸟笼,周明策暼到笼里养的鸽子,衣裳上粘了羽毛,李和上前把鸟笼架移开,

“对不住周大人,你没磕伤吧?”

周明策摆摆手就离开军营了。

再回官衙,郑士元与韩宜可在审吴平,周明策一天没合眼了,原本想看看吴平的审问记录,韩宜可催着他回去睡觉,周明策揉着眉心不太情愿回了屋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躺在床上也管不着自己总是想到案子,周明策掏出赵堇柠寄来的信,这娟秀漂亮的字迹就是出自她手。

家中一切安好,还提到严谌的妻子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事,周明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又提到太子邀请宫宴的事,此事实际为了拉拢他,为了提醒他要护宋濂的后辈,却不是一天就能了结的,若是被皇帝发现又要引起猜忌,为了不惹嫌疑,回京后还得先避着太子。

不知不觉中,周明策入了梦乡,身体疲惫到极点,后半夜睡得不安稳,为此还做了梦,军营的奸细与元党,白莲教他们联合攻陷荆州,在刺激下他被迫转醒,从这里开始就睡不着了。

周明策穿了衣裳出门,郑士元竟然也起夜了。

“周指挥使?”郑士元向他拱手作礼,这时候睡不着,想也知道在担心。

“郑大人没回去睡吗?”

“睡不着。”

周明策想起白天审理的案子,问道:“你们审问吴平和刘全,老鸨子贿赂他们都用什么好处,是说服吴平加入白莲教,还是吴平已经为他们打掩护。”

“刘全只听吴平的话,干过强逼民女的事,吴平说只收了女东家的贿银,帮她倒卖人口,不过,没找到他是白莲教叛党的证据。”

“找不到是正常的,如果吴平能隐瞒身份,他不会携带和白莲教有关的通信凭证,只有老鸨子做他的上峰,既能谋私也能帮叛党互通来往。”周明策穿上御寒大氅准备走,郑士元追出去一同骑上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和你一起去。”

周明策言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闻言,郑士元回道:“之前我被皇上贬进刑狱,你帮我向皇上进言,这次如果揪住这些叛党,也能帮你。”

说到刑狱,周明策想起来,当初空印案,郑士元卷进去了,差点就被砍头。

周明策带上舆图按照王骁他们的路线走了一段,走到岔路就发现了怪异的地方,路面残留着车辙印,还有沿途道道清晰的马蹄印。

峡谷的积雪还没有消融,荆州的雪又下大了,屋顶厚厚一层,走之前,郑士元吩咐他们在停雪后清理路面的积雪,为了过路安全。

惨烈的对战消弭,只留死亡的兵将尸身赤喇喇地曝尸荒野,至此无人问津。周明策和郑士元踩着积雪顶风往前走,尸首大多被雪掩盖,只当天地怜悯他们特意添了一床新被,此刻他们谁也没说话,心脏如压了千斤秤砣。

再往前走,郑士元踩到硬邦邦硌脚的东西,还以为踩到了死去的将士,他连忙退到一边,轻轻挖开渗冰的雪,是个黑魆魆的怪状物什,郑士元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对走在前面的周明策吆喝:“周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周明策拿到手摩挲表面质地,表情有点奇怪,郑士元继续挖开积雪,只有一些被砸断的零散木块和碎屑。

这些都是指南车,郑士元发觉不该出现在这的东西,磁石和指南车放在一起会出什么事。真的是这么回事,王骁比之前多走半个时辰也不难想,根本就是走错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谁敢在指南车上做手脚,帮着元党戕害大明将士,郑士元将磁石收好,前面的路没走完,周明策挟着绣春刀往前,山石挡住大部分的路,原本明军是要穿过峡谷,周明策踩着雪地一直低着头,雪地有第三个人的脚印,而且是早于他们,有可能没有走远。

冷冽寒风不留情地刮来,山上的雪堆时不时有掉下来的,有的砸在地面,周明策抽出绣春刀一点点走近,就当时说,落石后面是个不错的伏击地点,不等周明策反应,一抹黑影跳出砸向他,周明策连忙举起刀防守,只看到对方是个壮硕的大汉,脸上有几道结痂的血痕。

“来者何人?”男人冷厉地瞪着周明策,他衣衫单薄只着一身里衣,如果是寻常这样就是失仪,周明策回道:“皇帝陛下命我来巡视,近日军营大败,我来慰问死去的将士。”

周明策边还击边回应,趁对方冻僵手脚不利索,一举将其护身剑打落。

他跪在地上无力而虚弱,有苦难言。

“你可是已经去了大营?”

周明策打量了一周,心里有了猜疑。

“你是梁循?”

对方不发话,周明策看他的表情知道猜对了,被指控叛变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叛变的,周明策将他扶起来,以防他冻死,并把保暖大氅给了他。

“如果不是临时有事离开荆州,不然我就能在军营见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梁循说道:“大人一定听说我叛逃的事,如此是我不得已为之,我与王骁他们早已埋下龃龉,发展到今天也不可避免,此次也是希望找到证据,扳倒他们诬陷我的困局。”

“恳请周指挥使不要将我带回去问罪,若直接回去,李和他们一定会杀了我。”

这里有点意思,周明策听他提到李和,再结合梁循谈及此人的反应…

“你认为是李和栽赃陷害你?”

梁循面露难色,他还没有证据,这么说又担心周明策不愿再信他。

“这次剿元党我没有参与,李和却一口咬定是我通敌才让他们惨败,此次我只负责剿灭白莲教,就是与韩大人抓到了几个白莲教徒,而且,和他们一起剿元的有一个先锋与我相熟,他叫秦方,可偏偏他战死了。”

如果想查清事实,梁循确实不能立即回去,如果军营里不止一个内奸。

“你可有发现那个先锋的尸首?”

“没有,我也是刚来不久,这里的将士都被雪掩埋了。”

郑士元小步跑来,脸都冻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两位大人,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再详谈。”

他们一并来到荆州下的小镇,暂时在客栈打尖,郑士元守在门口望风,小一炷香功夫,周明策从里面出来。

“那位大人呢?”郑士元没看到人,屋里空空如也,人早就走了。

周明策沉默了一路,两个切口分向不同的地方,白莲教可以从吴平这里入手,也许在这城中藏身,而军营内奸…

他们刚回到官衙,韩宜可匆忙寻来,出事了,那吴平被谋杀致死。

在官衙被刺客用毒针击杀,已经过了夜,仵作带他们到停尸房,吴平的尸首完好地停放在这,周明策盯着尸体的脸看了一会,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

“确定是中毒?”

“大人,千真万确,他脖子上的毒针痕还在。”仵作低头找了起来,不料真相让他冷汗直冒,脖子的毒针痕迹找不到了。

他只能掰开死者的嘴巴,牙齿已经泛出紫黑。

周明策应声摸了摸尸首的脸,“如果是毒杀,面部怎么一点中毒特征也没有?只能掰开嘴才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时仵作犯了难,周明策问:“你们当时是在哪被袭击,既然肯定是毒针,刺客可是对你们同样使出此计?”

韩宜可解释道:“大人,当时吴平说有些证据要交上,自称证据是女东家对他的拉拢的记录,连续两年对他贿赂,吴平直言想用证据交换活命机会,那证据被他藏到这,于是我和小吏跟他来到这里,但是他刚说到第三句就没声息了,证据不得而知,接着…就是刺客发出很大的动静,我才追出去了。”

他正说着,瞧着周明策一直在摸死者的脸,突然他一顿,四指曲拢在颈部和肩部相接处挠了挠,指甲缝刮出白色黏腻的块状,似是油脂,被挠的那里掉了一块皮,露出黑青的肌肤纹理。

“……”韩宜可看着那块的异样不由的地发出惊叹,然后,周明策抬起被护手套子包裹的手,更多的油脂块被搓掉,厚厚油脂下是陌生的,从未见过的脸,只是身型与吴平太过相似,如果不是发现这点,恐怕就要蒙混过去了。

既然是一具假冒尸体,那真的吴平去哪了?

韩宜可焦灼地薅头发,抓掉一把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他在屋里仔细检查,这屋里还算简朴,一堵墙隔开里外,只有一张稍大的床在屋里有些突兀,他打开床板以为赃物藏在下面。

除了床板什么也没留下,韩宜可实在气得朝里面踹了一脚,把木板生生踹断了,郑士元拦住他再下一脚,木板下面有个圆环,捡也没捡起来,圆环还挂着更重的东西,师生俩配合着一个踹木板一个拉环。

石板的嚓嚓声很清晰,下面还有空间,像个暗牢,韩宜可率先下去,这里不像酒楼的暗房有陡梯,都是石块垒起来的,要不是他有功底早就栽得满头包,周明策和韩宜可进去,郑士元在外面守着。

两人走到洞口竟然看到光亮,只得先寻着摸路,光亮越来越近,推开石板门一切都昭然若揭,这里还建了地牢,两个是空的,唯有一间狭窄暗牢挤在角落,依稀看到微微佝偻的背影,周明策慢慢走近,又听到细小的低泣,那人慢慢转头,韩宜可破了声:“吴平!”。

周明策微敛黑眸,静静看着他哆嗦地求饶,好像多次受到虐待的应激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们是来救我的??!!”

“是的…”

“是的…一定是救我…”

他自顾自的说又在原地转圈,颇有疯癫感。

韩宜可用斧头砍断他的枷锁,扶着语无伦次的他离开这里,留下周明策自己在这走遍了所有边角。

从暗牢出去后,周明策才想起自己没吃东西,胃里空空的不舒服,李辑端来面伺候,催促着周明策赶快歇息。

比起荆州的一波三折,京师就显得平静多了,只有几条无关紧要的小鱼偶尔掀起一点涟漪。

魏子覃一直随身保护着赵堇柠,年后,赵母催着她回去,赵堇柠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服用避子药的事她没敢告诉爹娘,前段日子才吃了几副就有不小的副作用,月事没有按时来,时不时的小腹冰凉坠疼。

前几次能勉强忍一忍,一到京师最冷的几天夜里,赵堇柠疼醒了一回,浑身冒虚汗,没有力气支撑她起床了,勉强虚弱地喊了几声,小荷轻手轻脚进来,看到她这样吓得话都不稳了。

“婢子这就去请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回…回来…”赵堇柠担心被郎中看出来,小荷再也顾不得了,解铃还请系铃人,偏偏她请的就是为她抓药的郎中,要的就是对症下药,小荷暗示郎中,两人的目光交汇让魏子覃觉得奇怪。

现在郎中是死也不敢透露半句真话,他也没想到避子的是锦衣卫的妻子,早知这样,当初他死也要把人打发走了。

事后,郎中写了药方给小荷,两人来往之一收一送就完成了封口,魏子覃送郎中离开,随口问了一句夫人病因,郎中一看见这身衣裳就发怵,战战兢兢地说完就提箱走人了,药方只交到小荷手里。

深夜不便,魏子覃提出代为抓药,小荷藏着药方不肯拿出来,魏子覃觉得更奇怪了。

“是药方不对吗?”

小荷正对魏子覃的探究目光,心里已经慌了,“女子私密病,大人还是不要看了。”

她话音刚落,一直被无视的杨姝从后面抢走药方,快速地记下纸方的药名。

“还给我!”小荷生气地夺回药方,“姑爷怎么会让你来伺候!”

杨姝唏嘘地拉着魏子覃出去了,“魏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药方有问题?”

“杨姑娘,你和我都听命于大人,还是称官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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