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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轮闻言有些意外,好奇地问道:“姐姐,不是说去年年底今年年初的时候当今圣上才开始时常临幸后宫的吗?怎么才过四五个月就要准备诞子了?”
连蒋轮这样没什么才干,甚至可称之不学无术的人都察觉到问题不对。
蒋王妃道:“此等事岂是你我应该关心的?你去还是不去?去的话,跟家人要分开几个月……但对你是一次历练。”
“去京师?”蒋轮想了想,笑笑道,“该去还是去吧,谁让这是咱家事呢?我这就回去做准备。”
“嗯。”
蒋王妃没有跟弟弟说太多,毕竟皇帝妃子几时怀孕,又几时诞子,就算兴王府有所怀疑也轮不到他们来发表意见,这时候兴王府只需拿出恭贺的态度就行了,不然谁都会觉得你兴王府居心叵测。
蒋轮走到外边的院子,嘴里嘀咕:“看来谁当皇帝,还真不好说,指不定紫气东来,最后落到我脚下这片土地呢!难怪老陆之前会如此说,看来他这早就得到消息了啊。”
……
……
朱浩并不关心京师发生的事情。
这几天他正在跟朱娘商议,准备让朱娘投资他的事业,为朱娘重新找个事情干干。
研发方面,自己可以负责,但具体生产,还是交给老娘比较稳妥。
一个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总不能让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成天跑东跑西,既要照顾好学习还得兼顾改造大明,甚至带动一场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吧?
“小浩,你是何意?我们不晒盐,要……自己开工坊?”朱娘听到儿子建议,觉得很怪异。
眼下完全可以靠之前买来的田地过点安生日子,为什么还要出去抛头露面?
朱浩道:“如果我们不开工坊,不赚钱,朱家人就会放过我们?若被他们知道其实我们还有田地和钱财,一定会胡搅蛮缠,去官府告状说我们偷朱家的……”
李姨娘一脸不信:“朱家人再蛮横无礼,也会想想,他们给得了我们多少?”
李姨娘有骄傲资本。
虽然之前的钱不是她赚的,但她是参与者,在一家人努力下,一万多两银子到手,朱家人总不会觉得靠之前那小小的铺面能赚这么多钱吧?
朱娘似又想到什么,蹙眉:“若朱家说这是朝廷赏赐给小浩父亲的,市井之人不知其中缘由,只怕会误解。”
光靠铺子赚不来这么多钱,但你一个节妇能从哪儿搞钱?百姓可不管你是怎么弄到手的,难道告诉别人,我们是晒盐甚至贩私盐所得?
钱本身就来路不正,最怕被人追查。
“娘说得对。”
朱浩笑了笑,他觉得这次母亲总算开窍了,“如果我们继续摆出一副坐吃山空的架势,朱家就会怀疑我们有积蓄,用心追查,那事情很容易就会露馅儿。但如果我们找个营生做,摆出一副苦苦支撑的架势,朱家有了注意的方向,就不会有那么多怀疑了。”
朱娘点点头,望着儿子问道:“那我们开工坊……做点什么?”
“我在一本古书上……”
朱浩马上开始编瞎话。
朱娘当即打断儿子:“好好说话!”
显然朱娘这次不肯相信儿子的说辞了,老说在古书上看到的方子,请问古书在哪儿?为什么你能看到的古书,别人就看不到?
李姨娘却很喜欢朱浩这种娓娓道来的讲故事的方式,一脸热切:“姐姐,还是听他说下去吧。”
对于一个没多少文化,身份又相对卑微的妾侍来说,从朱浩的故事中,能找到一种“老天爷帮助家里走出困境”的畅快感,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朱家人不断来找麻烦,而朱浩就能从古书上寻到应对之法……老天爷显灵啊!
“娘,从哪儿看到的不打紧,至少我们能做出别人做不出的东西,其实我已让于三把工坊开起来,只是现在规模很小……”
朱浩循序善诱。
朱娘又蹙眉:“你自己开工坊?哪儿来的银子?还有……为什么于三会帮你?”
朱浩笑了笑:“有赚钱的买卖,于三为什么不做?再说苏东主不也等着我们为他改进晒盐工艺?如果他知道我们手上有好东西,还能大批量生产的话,他会不会主动上门来采购呢?”
朱娘长吁了一口气,望向朱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严厉,大概觉得儿子说话做事开始脱离一个正常孩子的思维,便想拿出严母的作派。
“娘,明天你跟我去工坊看看,见识到成品后,你再决定跟不跟我一起做。”
朱浩发现朱娘有要严管自己的苗头,只能把巧舌如簧收敛起来,试着让朱娘去接触和融入,而不是强行改变。
……
……
第二天上课。
朱浩给几个孩子带了“礼物”,当他把一个小布袋里的东西展现在几个孩子面前时,小伙伴们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什么?”
“好漂亮,我能摸摸吗?”
', ' ')('“别摸,万一摸坏了呢?是不是冰做的?能吃吗?”
朱浩在他们面前展示的,正是他工坊制出的玻璃下脚料制品,一些透明的玻璃球。
朱浩笑道:“弄了些好玩意儿,回头我教你们一种新玩法,叫做弹弹珠……这东西不能吃,别往嘴里塞……”
这边还在说,陆炳拿起来一个直接丢进嘴里,想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发现这东西坚硬到牙齿咬不动时,陆炳只能苦着脸把玻璃球给吐了出来,因为沾染了口水,朱三一脸嫌弃地道:“赶紧拿走。阿炳,你可真恶心,什么东西啊,不知道干不干净就往嘴里塞。”
朱四道:“姐,刚才好像是你在问能不能吃的吧?要不是你问,陆炳也不会拿来尝的。”
“用得着你多嘴多舌?”
朱三很不满意弟弟这种拆台行为。
“好了,弹珠数量不多,一个人分三个,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来,把自己的那份拿走,下课后我教你们怎么玩。”
正巧这几天几个孩子没什么新玩意儿,倍感无聊,甚至朱三和朱四还频频央求兴王要出王府去玩,如今有了弹珠想来能顶上一段时间,毕竟是从来没有过的娱乐项目,新鲜感十足。
……
……
下课后。
学舍院热闹起来。
朱浩科普了一些弹珠的玩法,随后就是近乎于对决一般的博弈,每个人的目的都是要把对手的弹珠变成自己的。
因为弹珠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太稀罕了,花钱都买不到,除了从朱浩这里获得,没有别的来源,可朱浩说了暂时就这么多,他们唯一获得更多弹珠的方法……刨除抢夺或是骗取这些非常规手段,就只有赢下对手一条途径。
但打弹珠这种游戏,无论是挖坑进洞,还是比拼投射标准线,都是规则看起来简单,但需要具备一些技术含量的。
于是乎……
下课不过一刻钟,几场游戏下来,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所有弹珠通通都回到朱浩手上,就连自诩手眼协调无所不能的京泓都没有例外。
朱三还在旁数落:“小京子,你不是说自己很能吗?蹴鞠的时候就会吹牛,怎么这次又不行了?早知道的话,我就跟朱浩一伙了。”
朱四也很气馁:“姐,朱浩说了,他不跟我们结盟,水平不行就说不行,别找那么多借口……朱浩,要不我们重新来过?”
这会儿朱四可不笨。
输了想把弹珠拿回去,同时心中开始盘算,不能再跟朱浩玩,一群刚玩弹珠门外汉,直接跟朱浩这样看起来身经百战的高手过招,那不是等着输吗?
“还给你们可以,但要進行一番考試,最近陆先生和公孙先生对我们的考校很少,這次考试就由我来进行。”
朱浩说出交还弹珠的条件。
居然要考试?
几个孩子,除了陆炳外,一个个都灰头土脸。
陆炳不动声色,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考什么都不会,属于完全没有心理包袱的那个。
“要考试啊朱浩,现在不是有了陆先生吗?还用的着你?不如换别的方式?”朱四开始叫苦。
朱浩态度坚决:“我赢了,就算没有奖励,总该对你们有点惩罚吧?再说考试这种事,学会的知识都是你们自己的了,不过是找机会把它复刻出来,算是惩罚吗?我出的题目都是平时你们学过的,不会连这点挑战的心都没有吧?”
京泓最先接受现实:“来吧。”
有京泓发话,朱三和朱四就算是满肚子怨言,也只能把唠叨话收回。
……
……
于是乎。
唐寅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本以为随便教点东西,就可以熬到中午吃饭,回到课堂却发现几个孩子正在奋笔疾书。
“好了好了,不用装样子了。”唐寅不耐烦地挥挥手,“先生不在的时候就知道疯玩,看到先生再做样子,有意义吗?”
唐寅差點儿就想说,看看朱浩,这小子就不会搞这套,你们在那儿奋笔疾书的时候他却在对着窗口发呆。
就算不鼓励他这种偷懒的精神,也该学学他的坦荡。
朱三本来在几个孩子中学问进展最慢,此时她也是最不耐烦的:“陆先生,别打搅我们,我们正考试呢,如果回答不出来……朱浩会罚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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